「你怪怪的!」用肩膀頂了下他,伍琳琳不像外表看來的粗枝大葉,她的心思很細。
石豪只是露出一個有點無力的笑容。
她有些責備的問︰「你闖大禍了,是不是?」
「我還真希望是我闖了禍。」
「你沒砍人?」
「很想。」
「沒放火、沒搶銀行?」
「你別刺激我!」石豪凶悍的吼。
「那你在煩什麼?」
他忽然側過了身,低下頭凝視著伍琳琳。如果他答應了他媽的要求,那他勢必會離開台灣……他放得下她嗎?這個女孩已進駐他的心中,他心底有塊角落已是專屬於她的了。
「琳琳……」他有些欲言又止。
「你不要嚇我!」她推了下他。「也不要故作神秘,不管是出了什麼事,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
「你會?」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很講義氣的。」
「義氣?!」石豪冰冷的手指撫過她溫熱的臉頰。「你對我沒有感情,只有義氣嗎?」
「你想听什麼?我愛你嗎?」伍琳琳斜睨著他。「你還沒睡醒啊!」
「琳琳……」他深深一嘆。
「別故弄玄虛了,到底是什麼事啊?」
石豪收回了手,不再擁著她亦不再看她,他拿出菸來。這會兒他該不該告訴她一切?若告訴了她,又能保住些什麼嗎?
「石豪,我要翻臉嘍!」她受不了這種無法掌握的感覺,心里有些慌。
平日的他不是這樣子的,他就像是一本攤開的書,簡單、直接,不需太費心去了解內容,但是現在……他像本無字天書。
他突然說︰「我要離開了。」
「離開?」她一頭霧水。
石豪看著她,決定不管未來的結果如何,他一定要記住她,一定要永遠記住她此刻這清純、甜美、青春的臉龐,他一定要把她的笑容、她的每一個表情深刻的瓖進他的腦海里。
「你是說分手?」伍琳琳有些惱火的表情,逞強的說︰「我無所謂啊!反正本來就是你主動追我——」
「琳琳,我要離開台灣了。」他打斷她的話,狠狠的吸了幾口菸。「不知道以後……」
「你真的闖了禍?」她擔心的問。
「我沒有!」
「那你離開台灣干什麼?」
他不想提及自己真正的身分,因為他並不以什麼古氏集團的繼承人為榮。他習慣當石豪、習慣現在的自己,可是為了母親、為了什麼未來,他必須要去做「另一個人」。
「總之我要離開。」石豪沉著臉說。
因為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和解釋,伍琳琳也火了,她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離開就離開嘛!」
「琳琳……」
「你以為我會哭嗎?」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石豪的表情既痛苦又難過。「我沒把握……」
「那好啊!」她用刁蠻、無所謂來掩飾她的憤怒與感傷。他為什麼要離開?一切不是好好的嗎?本來她還以為他們會有一些什麼更美、更好的事發生,但現在看來是她想太多了。「祝你事事順心、一切如意、馬到成功!」
「伍琳琳!現在你還說這種風涼話!」他一吼,把抽剩的菸用力的往空曠處一彈。
「這是祝福的話,不是風涼話。」她賭氣的不看他。
「我……我舍不得你。」
「那就不要離開!」她也說了真心話。
石豪嘶吼。「你以為我想嗎?」
「誰能強迫你?」
「琳琳……」
「誰有辦法逼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伍琳琳不是不清楚他的個性,他不是軟腳蝦、不是那種听命行事的人,他是老大!他只听他自己的。
「琳琳,人生是有很多無可奈何的。」
「哈!你在跟我說人生的道理?」她嘲諷的哼聲。「石豪,你何不乾脆一點,直接跟我講明是怎麼回事,如果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我會幫你的。」
他低低的說︰「你幫不上忙……」
「那你滾吧!」
「琳琳,有天你會了解的。」他痛苦道。
「你得了不治之癥?」她又猜。
「我健康得很!」石豪一吼。
「我真想……一腳把你踹下山!」伍琳琳耐心盡失。
這時石豪突然雙手捧起了她的臉,他的目光是那麼的專注而痛楚,他試著要吻她,但是她把頭別開,眼神堅決且不悅。
「不準你吻我,如果你什麼都不肯說。」她和他條件交換,做了讓步。
「琳琳,如果我要求你等我……」他苦澀的道。
她一口就說︰「我不會等你!」
「我會回來,只是……」
「我有理由等你嗎?」她反問。「你憑什麼要我等你?你給了我好理由嗎?」
「琳琳,我在乎你,長這麼大以來,我還不曾這麼在乎過一個女孩,你對我的意義——」
而她只是撥開了他的手。「我要回家了!」
「琳琳……」
「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我這一離開……」他握拳。
「那就什麼都結束了。」她無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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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純雅陪著兒子來到了古氏集團的總部,這是一幢高十二層的辦公大樓,古協甫的辦公室在頂樓,氣派萬分,十足大企業家的手筆,看到兒子的出現時,他的表情變了下。
百分之百像是自己的翻版,只是兒子比他高、比他帥,但相對的,兒子少了他的老練、他的世故,可是只要加以教,他相信他的兒子可以青出於藍。由石豪的眼神與他那架勢,古協甫看到了古氏集團未來的希望與發展,他相信他絕對可以辦到。
「你們說,我在外面等。」石純雅不是那種不會看場面的人,她決定讓他們父子倆單獨談。
兩個男人都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走出辦公室。
而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凝結,不知道過了多久,古協甫打破了這窒人的沉默。
「兒子。」他叫喚著。
石豪則只是以一種冷淡、陌生的眼神,去看這個給了他生命的「父親」。
「看著你……我好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古協甫又說,一副要縮短和他之間距離的表情。
「所以不用驗DNA了?」石豪以一種冷冷的嘲弄語氣,說出他對父親的第一句話。
「我從來沒有否定過你的存在。」
「那為什麼我們直到這一刻才見面?」他質問的目光是那麼的犀利。「是因為我那同父異母的哥哥突然嗑藥猝死,是因為你沒有其他兒子可以繼承這個什麼鬼集團,不然你會想到我嗎?」
迸協甫沉默不語。
「你沒話可以反駁我嗎?」他大吼一句。
「現在說這些沒有用,人必須往前看!」古協甫冷硬的說。「我找你不是要彌補什麼,也不是要向你道歉,我只是想提供你一個完全不同的未來,給你多一個人生選擇而已。」
現在輪到石豪不吭聲了。
「如果你是想當黑道老大……」他忽然輕蔑的一笑。「我相信你一定辦得到,只要你跟著你那個……『馬叔叔』,你可以的,那麼你現在馬上轉身走出這里,我只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你……」石豪一震。
「如果你要不一樣的人生,你要像樣的站在人生的舞台上,那麼我建議你接受我的安排。」古協甫輕描淡寫的說。
「那為什麼要離開台灣?」石豪怒問。
「我要你一切重新來過。」
「在台灣也可以——」
「石豪,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是沒有什麼好提不起、放不下,以我的了解,你不是那種娘娘腔、不乾不脆的人,出去看這個世界才能讓你真正的月兌胎換骨,你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古協甫笑笑說。
石豪搖頭。「你真冷血。」
「兒子,這本來就是一個『冷血』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