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差點月兌口而出叫她一聲「媽」。
「我要去忙了。」陶莉揮揮手迅速離去。
曾海茵馬上沖進烘焙室,她一臉的驚惶、恐懼和無助,猛然抓住了範愷沛的手,好像外面有一群餓鬼要生吃掉她似的。
「怎麼了?!」範愷沛嚇了一跳。
「她……她要租下對面的店面……」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她瘋了!」
「是誰?!誰要租下我們對面的店面?」
「我媽!」曾海茵咆哮。
「師母?!」
「她也要開一家點心屋!」
「是嗎?」他笑了笑,放了心,本來還以為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原來也不過如此埃「師母有興趣開一家點心屋,還選在我們Tiramisu的對面,這沒什麼不好啊!」
「範愷沛!」她不叫他範大哥了,她簡直就快瘋了。「你吃錯藥了嗎?」
「海茵,你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阻止她,對你而言她不就只是個陌生人嗎?那麼她想要做什麼你是管不著的,更何況有競爭才會有進步,有競爭也才會帶來人潮,我抱持著樂觀態度來看這件事的。」他輕松的說著。
曾海茵氣到發抖,她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那女人要把店開在Tiramisu的對面?!先殺了她吧!
當曹世杰接到曾海茵的電話時,他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她居然會打電話找他,而且還約他踫面?!曾海茵仿佛像是一只熱鍋上的螞蟻般坐立難安,叫了一杯果汁卻一口也沒有踫,只是用一雙不知所措的眼楮看著他。
「你到底想到解決方法了沒?」她開口就不客氣,連語氣都是十萬火急的。
「我已經盡快在想法子了。」
「你有沒有把你爸爸帶來台灣?」她逼問。
「他的狀況不適合搭飛機。」
「你該把你爸帶來的,那個女人就會乖乖回美國了,你為什麼……」她在桌子底下的腳猛跺地面,好像很想去美國把曹世杰的爸爸給逮回來。
「我不在時發生了什麼事?」昨天才下飛機,因為晚了,所以他還沒有和阿姨聯絡。「海茵,難不成阿姨她——」「她今天早上來找我。」
「你們又搞得不愉快了?」他皺眉。「曾海茵,你只有一個媽媽,她即使再——」「她瘋了!」她急躁的打斷他。
「阿姨瘋了?!」
「她……竟然要在我的Tiramisu對面租一間店面,然後她也要開一家點心屋。」曾海茵有些喘的說出,呼吸急促。「不可能!」曹世杰不相信。
「謝天謝地,我就是希望听到你這麼說。」曾海茵差一點因為放松而哭出來。「曹世杰,我只是要你把那個女人帶回美國她真正歸屬的地方,這很困難嗎?」
「你沒弄錯吧?!」
「我媽——」她一發現說溜嘴馬上改口。「我听那個女人親口說的,她不回洛杉磯了。」
「不行,我爸給我的惟一任務就是帶阿姨回去。」他的表情不太好看。
「那拿出你的本事來埃」
「曹海茵,現在最該著急的人是你了。」他實在難以想象,如果阿姨真在她女兒的店對面開一家同性質的店,成了競爭對手,那麼這對母女還有言和的機會嗎?
「你別盡說風涼話,你得考慮你爸爸。」曾海茵忍不住的嘲諷回去。「如果那個女人留下來,你爸的心髒病怕不要再發作一次。」
「阿姨真的有能力可以開一家點心屋嗎?」曹世杰質疑。
「她說她可以。」
「說不定……」他一嘆。「阿姨是有這條件的,畢竟從她兩任丈夫身上都可能學習了很多。」
「她會有資金嗎?」
「我爸對阿姨很大方。」
「所以她手邊有錢嘍?!」她本來還希望那個女人只是嘴上說說,開家店光是租金、押金、生財器具、請員工和師傅的錢,再加上裝潢,少說也要有個四、五百萬。
「阿姨是個富婆——」
「天啊!」她這會才真正抽了口冷氣。「你的意思是,只要她決定玩下去,她絕對有玩的本錢?」
「怪誰呢?」他並不想落井下石,可是事情會弄到這個地步,關鍵還不是在她身上。「如果你一開始的態度是溫和、友善的,那麼阿姨在安慰了你之後,說不定就會回美國去了。」
「你殺了我吧!教我對她溫和、友善?!」她冷哼一聲。
「你這態度真讓人討厭。」
「曹世杰,我們現在可是在同一條船上哦!」
「我們現在又變成是在同一條船上了?」他揶揄著。
「我拜托你好不好!」她放段。
「如果你肯去拜托阿姨——」
「你是要逼我跳樓嗎?」
「跳樓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最討厭人家動不動把自殺放嘴邊。「你是拿死來威脅我嗎?我不吃你這套。」
「好,你不必吃我這套,那你等著看你爸爸心髒病再發作一次好了。」她說完起身就要走。
而原本坐在她對面的曹世杰動作比她更快一步,他起身拉住她的手臂,又再強迫她坐下。
「你能不能改改你任性、頑固的脾氣?!」他罵道︰「我看你一輩子都做不了大事的。」
曾海茵瞪著他,這個男人在教訓她時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名正言順,好像他永遠是對的。
「我會勸阿姨打消念頭。」他承諾她。
「你一定要叫她打消念頭!」
「她的出現真令你這麼痛苦嗎?」
「曹世杰,不要以為我是在小題大作,我已經過了十二年沒有她的日子,她的出現對我而言簡直就是諷刺,如果她硬要開店,麻煩教她離我遠一點,眼不見為淨就算了,若是開在我的對面……」曾海茵猛搖頭。「我真的會發瘋!」
「你的意思我懂了。」
「我會感謝你的,如果——」
「我不要你的什麼感謝,如果可以,我寧可要你的改變。」他語意深遠的說。
「你要我改變?!」她不解的看向他。
「一個會接手自己老爸點心屋的女孩,應該是甜美、溫柔、可人,像點心一樣,可以給帶人家美好、滿足、幸福的感覺,但是督海茵,瞧瞧你自己……」他點到為止,相信她會了解他的意思。
「你……」她咬咬唇,沒頂回去。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
章宜欣沒有多訂一個房間,她決定和曹穎窩在一起,反正只是幾天工夫就要回洛杉磯,她不喜歡一個人住飯店的感覺,說來可笑,她認為飯店房間是最容易鬧鬼的地方,所以能不一個人住,她就盡量不一個人住,當然如果曹世杰肯讓她和他同一房間就更好了,問題是,他不肯她也沒轍了。
曹穎倒是不介意多一個伴,她和章宜欣是好姐妹,有了她,在台灣的日子應該會愉快一些。
「穎,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章宜欣一邊擦著手部的保養液一邊問道。
曹穎簡短而快速的把經過情形說了一遍。
「反正你們兄妹和阿姨也不是那麼的親,不如再給曹伯伯找另一個伴,你阿姨那麼不想回去,何必勉強她,再說,曹伯伯的行情好得很呢!」章宜欣這個人一向勢利,她對和她不同出身及階級的人,通常都有點看不起。
「我爸愛她埃」曹穎感嘆。
「我不知道曹伯伯這麼痴情。」
「畢竟我們不是當事人。」
「你阿姨除了漂亮、身材保持很好,氣質還可以之外,她總是一個中年女人了。」保養完手,她又開始保養腳部。
「你以為我爸還年輕啊?!五十出頭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像是酒,越陳越香,女人正好相反,越老越不值錢。」章宜欣譏諷的笑笑。「你阿姨真是搞不清楚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