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啊?」她非常好奇。「你是想到了什麼?很神秘哦!」
「我沒想到什麼。」範愷沛力持鎮定的說,「你真的不去參加嗎?那送盆花什麼的也好。」
「我什麼都不送,我已經派你去了,這份禮還不夠大嗎?」她恢復原本冷硬的表情。
「那我自掏腰包。」
「範大哥……」
「我們不能失禮,就當……」他較懂得人情世故。「就當是替師父送的。」
「如果你堅持。」她顯得不太高興。「範大哥,你去了可別忘記刺探一下對方的實力,看看他們有哪些產品是我們Tirannsu所沒有的,再瞧瞧他們的點心師傅是哪些人。」
「海茵……」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師母不是別人。」
「那算我卑鄙、無恥、不擇手段好了。」她損著自己。「你也不希望Tiramisu哪天撐不下去吧?」
「我對我的甜點有信心。」他一點都不擔心。
「最好是這樣。」
「曹家那對兄妹……」曹穎自從離開他家之後就沒再跟他聯絡,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她或許不知道他家的電話號碼,但她總有Tiramisu的,可是她一通電話也沒打過。
「回美國了。」她懶洋洋的開口,但在無所謂的表情之下,又藏著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失望。
「他們不來參加師母的店開幕嗎?」
「你希望他們來?」她不解的看向他。
「師母的先生不是已經決定定居下來了嗎?」
「她老公愛他,沒有她活不下去,可是曹世杰和他妹妹,他們有自己的工作、生活,你以為他們會成天耗在台灣嗎?」她搖搖頭。「少點人好,少惹一些麻煩事。」
「他們都不再來了嗎?」
「範大哥,如果你是在指我和曹世杰的事,那我向你保證,我和他什麼都結束了。」以為範愷沛是在意這個,她把心一橫的說。
「我……」範愷沛苦惱著。
「或許之前我沒有多想,但其實……」曾海茵自嘲的看著他。「我們倆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海茵……」他愣住了。
「你無父無母,我的情況也差不多,我們又共同擁有這家Tiramisu,所以……」她其實開玩笑的成份居多。「干脆我們湊一對,兩個人團結了心。」
「海茵,你是在耍我嗎?」
「我不是在耍你,只是我的想法改變了。」
「你的想法改變了?!」他覺得好諷刺。「你為什麼不早一點改變呢?」
「有關系嗎?」
「我……」他有苦說不出。
「範大哥,你有心事嗎?」
「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他突地扯下白色的帽子和大圍裙,一臉的痛苦,好像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似的。
「你這樣會教我擔心啊!」她關懷的道,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範大哥,你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講,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必須同心協力,你的麻煩就是我的麻煩,你的苦惱就是我的苦惱。」
從不曾凶過她的範愷沛,這會正冷峻的瞪著她。「你……真是可惡!」
「範大哥?!」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感情的事不能這麼玩弄的。」
「我怎麼了嗎?」
「你不能反復無常、不能朝令夕改,不能今天無法接受,明天又覺得可以嘗試看看,你不能這樣整別人。」他有感而發的咆哮。
「有這麼嚴重嗎?」她擠出一抹笑。
沒有回答,範愷沛轉身走出烘焙室。
曾海茵則一臉的沉思,她……非常的困惑。
第九章
美國洛杉磯
平日曹世杰在美國的休閑活動是沖浪、開快車、攀岩,一些比較動態的活動,可是從台灣回來之後,他一有空就流連在那種有自制蛋糕、甜點的咖啡屋里,他在找尋那種感覺,一種可以讓他去好好想念曾海茵的味道,難道這就是戀愛嗎?
曹穎也是,從台灣回來之後,她整個人都變了,以前的她最愛逛街、購物,幾乎每天上健身房,可是現在,她只喜歡在那種小孝溫馨的點心屋里消磨時間,即使不吃塊蛋糕,光是看看、聞聞蛋糕的味道,她亦會感到十分滿足。
這些甜點都好像有魔法般,牽系著兩兄妹的心,似乎他們的一部份都遺落在Tiramisu中。
曹世杰知道父親在台灣過得很好,有阿姨的照料,老爸是健康又快樂、笑口常開的,而提拉米蘇的生意也好得出乎他們的意料,阿姨果然有兩下子,她決不是在砸錢買個痛快而已。
那麼曾海茵……她好嗎?
打過電話給她,但得到的是她的冷言冷語,發E-mail給她,她不曾回他一封,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發現自己好像得了相思病般的,雖然非常可笑,但他好像真的病了。
約了曹穎在露天咖啡座喝咖啡,心細的他注意到她有些異樣,從台灣回來之後,她似乎變得沉默寡言,好像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一般。
「你是不習慣嗎?」他問道。
「不習慣什麼?」曹穎攪拌著咖啡,雙眼有些無神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洛杉磯一直是她的家、她所熟悉的地方,可是現在,她卻有一種很陌生、很不自在的感覺,她竟懷念起台灣的氣息。
「老爸不在身邊啊!」他提醒著。
「其實還好。」她誠實的回答。
「你沒有一點失落感?」
「哥,我知道爸有阿姨的陪伴及照顧,他會過得很好,雖然換了個國家、換了個環境,但只要有心愛的人在身邊,在哪不都一樣嗎?」她說完喝了口咖啡。
「你有些不一樣。」他深深的凝視著她。
「我還是我啊!」
「不,不一樣。」他很仔細的打量起自己的妹妹。「你有心事?!」「我沒有心事。」她掩飾的一笑。
「別唬我了,我是你哥哥耶!」
「我說沒事就沒事,難道你要我編出一些事來嗎?」她瞄了他一眼。「你自己不是也變了嗎?你有多久沒去沖浪、攀岩了?」
「我只是覺得有點懶。」他自嘲著。
「你的懶和阿姨的女兒有關吧?」
「曹穎,你見過海茵嗎?」
「有瞄到過,但是我和她沒有任何的交集。」她有交集的人是範愷沛。
「有機會你該和她做朋友,她比章宜欣好多了。」
「哥,听了你的話之後,我和宜欣已經疏遠多了。」她也慢慢看到了章宜欣的另一面。
「那好,章宜欣這女人挺恐怖的。」
「她喜歡你並不是罪過。」
「可是她的心態教人退避三舍。」
「迷戀這東西本來就很奇怪又詭異。」她有點不起勁的表示。「不過過了就沒事了。」
「曹穎,你在台灣是不是踫到了什麼人?」他再遲鈍、再粗枝大葉現下也感覺得出妹妹的異狀,在台灣時他太專注在阿姨和曾海茵的事上,沒有太去留意妹妹,看來他真是疏忽了。
「哥……」她有些亂了方寸。
「一定有個人,我沒說錯吧?」
「這……」她支支吾吾的。
「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嗎?」他取笑著。「你都是個二十六歲的女人了,就算交男朋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需要遮遮掩掩的,除非對方是個已婚男人,那問題就嚴重了。」
「他沒有結婚,至少我知道應該是沒有。」
「你好像不是很有把握。」他有點擔憂。
「我們……還沒有那麼熟。」她嘴上說得簡單,但是心中卻感到極度的苦澀,她和範愷沛的確沒有那麼熟,卻已經上了床。
「可是一些起碼的了解,你要弄清楚啊!」他擺出做哥哥的架子。「現在的男人很會騙女人的,為了達到目的,什麼謊話都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