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不公平。」
「我不想延誤搭機的時間。」他欲離開。
「我送你。」
「不用送了,就到這里吧!」他用她說過的話來回答她,意思很明顯。
「你……可惡!」她氣哭了。
「這樣對我們兩個都好。」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曾海茵既沒有接到曹世杰的電話,也沒有收到他的半封E-mail,她發現自己好像得了憂郁癥,不知道他是把自己從人間蒸發了,還是把她在他心中的位子給蒸發了,他已當這世上沒有她這個人了嗎?!範愷沛的情形也比她好不到哪里,他現在做出來的甜點居然遭到一些熟客的抱怨,說味道不對,少了之前的那種感覺,所以有些客源便流失到對面的提拉米蘇。
看著提拉米蘇的門庭若市,再回頭看看Tiramisu的門可羅雀,曾海茵心中的感受不是憤怒而是傷感,她爸爸留給她一家有口碑、有特色的點心屋,如今……範愷沛走到櫃抬前,因為客人少了,蛋糕的囤積量變多了,他待在烘焙室的時間也少了,既然沒有人買,他拼命做那麼多蛋糕要干嗎?
「範大哥,你看我們要不要把店給收起來?」她半認真半開玩笑的問。
「真這麼做,師父準會從墳墓里爬出來。」
「但若是入不敷出……」
「我還有積蓄可以拿出來。」
「硬撐下去有什麼好處嗎?」
範愷沛當然知道沒有好處,但若把Tiramisu收起來不做,他會一輩子受到良心上的譴責。
「海茵,我們先把店關起來幾天,去一趟美國好不好?」範愷沛突如其來的建議。
「去美國?!」她嚇了一跳。「去找做糕點的靈感還是學新的蛋糕做法?」
「你去找曹世杰,我則——」
「你要我去找他?!」
「不然還等他來找你嗎?」
她是不敢做這種奢望,如果他會想找她,他早就來了,要不然一通電話也可以教她放心,可是他什麼也沒有做。「範大哥,我不知道他在美國的地址,即使我想找他也……」「你可以打電話問他。」
「萬一被他拒絕呢?」
範愷沛看向對街的提拉米蘇。「你可以去問師母或是曹伯伯啊!」
「你要我去對面丟人現眼?!」曾海茵一副打死也不去的表情。「範大哥,你真的腦筋不清楚了嗎?你教我去問他們,讓他們知道我被曹世杰給甩了?!」「原來你是被甩了啊?」
「範大哥!」她氣得吹胡子瞪眼楮的。
「其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的問題,還有我……」他藏在心里許久的秘密,結果還是得招供出來,他終于對她說出他和曹穎的那段插曲。
听完之後,曾海茵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她的震驚和不可思議,這真是她熟識的範大哥?!「範大哥,你真是惦惦吃三碗公,居然和曹世杰的妹妹上了床。」
「你一定要這麼大聲說出來嗎?」他有些難堪的臉紅了。
「而我居然毫無所覺。」她對自己搖搖頭。
「我得去一趟美國。」
「你確定你們不是一夜?」她取笑。
「我確定我們不是。」想了這一、兩個月,他確定自己對曹穎絕不是那種上了床就算了的感覺,他會對她朝思暮想、懸念在心上,他對她產生了感情,他已厘清自己對她的態度。
「你想去找她。」
「難道你不想去找曹世杰?」
曾海茵看向對街的提拉米蘇,或許她和她媽之間的恩怨也該做個了斷了。
陶莉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眼楮所看到的,但她的茵茵真的走進了店里來。
說不糗、不尷尬是騙人的,但是人都走進來了,曾海茵只好把面子、自尊和個人感受拋一邊,就當是為了範愷沛。
「我替範大哥來向你要在美國那個家的地址,他……要找曹穎,他們……」曾海茵有些結巴的說。
「要不要順便給你世杰的地址?」陶莉不需要問也知道世杰和女兒之間出了些問題。
「曹伯伯呢?」
「他正巧回美國去處理些事。」
「那他知道曹世杰的臉……」
「我們在洛杉磯有很多朋友,當世杰回美國後,我們就接到了電話,他和章宜欣的事在洛杉磯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她柔柔的說。
「那我這一去……」曾海茵有些忐忑不安。
「閑言閑語會比你們倆的感情重要嗎?」
「你不反對?」曾海茵發現自己居然在乎她的看法。「我和曹世杰相配嗎?」
「這是個蠢問題!」
曾海茵答不上話,她實在有點擔心自己會被形容成又釣上一條曹家大魚的曾家人。
「茵茵,來一塊我們店里的招牌蛋糕如何?」陶莉問道,也不和女兒嗦別的。
「我……」她遲疑著。
陶莉馬上拿出一塊提拉米蘇,放在一個精致的瓷盤上,遞到女兒面前。
「我已經十二年沒吃過提拉米蘇了。」曾海茵沒有接過蛋糕,只是看著她。
「或許你該從現在開始嘗嘗,很好吃的,完全是你爸爸所做的那個味道。」陶莉看著女兒,有些話、有些事盡在不言中。
她看了母親好一會兒,然後接過盤子,用叉子切了一小塊蛋糕送進嘴里。
「怎麼樣?」陶莉心急的問。
曾海茵讓蛋糕在嘴里咀嚼、品味了下,然後才吞下去,接著露出一個很幸福的表情,好像是這輩子都沒嘗過的美味一般。
「好好吃,媽——」她月兌口而出,隨即整個人愣住了。
陶莉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流出了一臉喜悅的淚水,她終于……盼到了這一句、這一天。
美國洛杉磯
出了洛杉磯的機場,曾海茵和範愷沛叫了兩輛計程車,分別要去不同地方,在給對方打了氣、加了油之後,兩輛計程車往反方向駛去。
本來還在擔心害怕的曾海茵,這會反而一點都不怕,不擔心自己在美國人生地不熟、不擔心自己會踫上壞人,不擔心她會被計程車司機載去賣掉,她只擔心……曹世杰不要她。
下了計程車,她來到曹世杰華麗的別墅前,她是有些心慌意亂的,如果這屋子已有了女主人,如果曹世杰連門都不讓她進去,那她豈不是得流落街頭,她的下場會是這種慘狀嗎?
當曹世杰打開了銅制大門,站在她的面前時,曾海茵還有些不敢相信。
「是你?!」他也大為意外。
「是我。」她有些傻傻的回答。
「你居然一聲不響的跑來美國?!」
曾海茵試圖瀟灑的聳肩,但她瀟灑不起來,本能的看向他的臉,他右邊臉頰上的那道疤其實並不丑陋,反而給他增添了一些酷酷的味道,多了一份粗獷、一份滄桑的男人味。
她伸出手想要去踫觸那道疤,但還沒有踫到他的臉頰,她的手就被他抓住了。
「你在干嗎?」他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我想模模……」
「沒有什麼好模的。」
「其實一點都不恐怖。」她微笑的看著他。
「當然不恐怖,因為不是在你的臉上。」
「世杰,真的很帥,這道疤讓你看起來更有男人味,我相信所有的女人都會愛死這道疤的。」她感興趣的說。
但他只是甩開了她的手,不接受她的說法,帶著這道疤,他走到那里都是焦點,沒有人不對他投以注目禮,真的帥嗎?真的會令所有的女人都撲向他嗎?他才不想這麼催眠自己。
「世杰,我可以親吻它嗎?」曾海茵這會的表現有點像是花痴似的。
「曾海茵!」他瞪向她。
「應該還沒有任何女人親過這道疤吧?!我要當第一個親它的人。」她極為熱烈及熱情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