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坐下?」他命令。
「我才……」
「坐下!」藍柏偉一個大步上前,雙手抓著她的肩膀把她壓坐下去。「你真的這麼喜歡到討債公司上班?」他以諷刺、冷酷的口吻問。
「這是我的自由!」
「你真的這麼瘋狂?」
「三百六十行里,我覺得跟人討債這一行滿有意思的。」司馬星辰冥頑不靈的看著他。
「司馬星辰,我沒踫過像你這麼……」藍柏偉比手劃腳氣得要命,卻找不到絕佳的形容詞可以描述她這個女孩。「好!如果你非到討債公司上班,那麼就到我的討債公司來!」
「什麼?!」她嚇了一跳。
「你听到了。」他極度不爽。
「但是之前……」
「我改變主意了!」
「你是改變了主意,但是並不表示我就一定得到你的討債公司上班。」司馬星辰這會拿喬了。「像你這樣脾氣火爆又情緒陰晴不定的人——」
「司馬星辰……」藍柏偉已很久都沒有想要砍人的沖動,可是此刻他覺得手好癢。
「我也不喜歡那個‘大哥’。」她指的是那天面試她的那家伙。「你們都討厭女人。」
「我們不討厭女人,是你太——」
「所以你們只是討厭我?」
「你本不該來做這行。」他是這個意思。
「那為什麼你現在又決定要錄用我呢?」司馬星辰反唇相稽。「難道我現在就適合了?而我既然適合,那麼在哪一家討債公司都一樣,我現在已有工作,我覺得這個李姊很棒!」
「她是個大姐頭。」他冷冷的說。
「哦!」她應了聲。
「她還兼營行業。」
「是嗎?」她開始有點擔心仍嘴硬。
「如果你不怕賣……」
「你嚇我的!」她頑固的打斷了他。
「隨便你了,反正我提供了一個工作給你。」他故作毫不在乎的說。
「你……是真心的嗎?」司馬星辰有些動搖,因她也覺得她現在的公司有些怪怪的。
「你看呢?」他諷刺的看著她。
「你沒有……兼營行業吧?」這點她一定得問。
「我有兩家當鋪、這家PUB我有一半的股份,討債公司、地下錢莊,只要你想得到和金錢有關的往來事業,我都有沾一些!」藍柏偉雖明白自己不必跟她說這麼多,可是他竟然為了要她放心,把底細都抖出來了。
「沒踫?」她再重復的問。
「你確信你能賣到好價錢?」他挖苦她。
司馬星辰沒有頂回去,既然她要變成他的員工,那麼她不妨姿態放低一些,沒必要拿雞蛋去砸石頭。
「還有一件事……」她對他微笑。
「什麼事?」看到她的笑容,他很難板著臉,因為她笑起來好美、好甜,很令人窩心。
「你叫什麼名字啊?」
「記好了……」他亦面露微笑。「藍柏偉。」
裘豹眨了眨眼楮,不敢相信之前那女孩又回到他們公司。
「豹子,給她一些小Case,只要是沒有危險、不會有什麼麻煩的,就交給她。」藍柏偉吩咐道。
「老大……」
「應付她而已。」
「你真要她來這里工作?」他可沒興趣當保姆。「我們可以打賭一件事。」
「打賭什麼?」
「我說她一見到血就會昏倒。」他一臉算準了的表情。「不是去討債,我怕債務人若反過來對她大聲兩句,她搞不好還會哭出來。」
「別這麼瞧不起她。」藍柏偉淡然的道。
裘豹看著他的老大,藍柏偉的剽悍、冷酷在道上是有名的,可是這一回……「老大,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或是理由嗎?她玩不來我們這行的。」
「所以我說應付她就是!」藍柏偉有些不耐煩也有些煩躁,他的頭腦一向很清楚,分得清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但在踫上了司馬星辰,他發現自己似乎無法再那麼理性。
「她沒那麼好應付。」他領教過了。
「豹子,你是說你連一個女孩都擺不平嗎?」他語氣有些不悅。
「當然不是,只是老大你……」
「怎樣?」他悠悠的開口打斷了裘豹的話。「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為什麼你對她……特別通融?」
「有嗎?」
「老大,我是旁觀者清,你從來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這麼費心,而我確信她已經……」他還是有些顧忌。
「已經怎樣?」藍柏偉的表情有些嚴肅。
「影響你的判斷。」裘豹老實說。
沒有掀桌大罵,藍柏偉只是看著他,咀嚼他所說的話。司馬星辰真的有本事影響他?能令他做出不合他作風的決定?
「老天……」裘豹有些擔憂,或許他不該把話說得這麼直接。
「豹子,只是給她一份工作,如果她真做不來……你可以開除她。」他給他這份權力。
「就這麼簡單?」他感到懷疑。
「搞不好她會先知難而退!」藍柏偉露出若有似無的笑容。「人都有好奇心,對自己並不了解的事物總是充滿興趣,一旦她知道討債是門大學問,就會夾著尾巴溜的。」
「好!」裘豹也不再多說了。
「你要確保她的安全。」他忍不住叮嚀。
「我懂,像是打電話催債,或是去債務人家門口貼貼紙條、舉舉牌子這些比較沒有危險性的我再派給她做。」他笑著道。
「總之她連一根頭發都不能給我少。」藍柏偉不經大腦的又再交代一次。
「老大,我知道。」老大果然「有問題」。
「一旦她覺得無趣……」
「我只希望她早點覺得無趣,那個叫什麼星辰的……」裘豹從來不怕女人,可是直覺這個女孩肯定是個大麻煩。「不是普通女孩!」
苞著裘豹和他的兩個手下來到一幢公寓的頂樓要債,這是司馬星辰的第一次親身體驗,債務人欠了銀行六十萬的信用卡卡費,銀行在催討不成的情況下,轉給了一般所謂的討債公司。
司馬星辰被下了只準旁觀、不準插手的命令,她現在是見習生。
「陳太太,你先生太沒有誠意了!」裘豹的表情冷漠,眼神在屋內四處梭巡,似乎是在盤算該拿哪些東西抵債。
「我和我先生已經分居,他已經不住在這了。」小熬人顫抖的說,手上抱著個看似五、六個月大的小嬰兒。
「你說謊!」他凶惡的吼道。
「我是說真的……」
「我派了人在這站崗,早上還有人看到他從這幢公寓走出去。」他的表情更凶了。
「他……只是回來拿東西。」她快嚇哭了。
「他這樣很不對哦!以為一走了之就沒事嗎?以為他避不見面就可以不用還錢嗎?」裘豹發出一聲冷哼。「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我先生……他現在手頭不方便……因為已經失業一段時間,所有的積蓄都已經用完,加上我們還有一個這麼小的孩子要養……」小熬人泣訴著。
「不用對我哭窮!」他不為所動。
「我們是真的沒有錢還。」
「沒有錢還就不必還了嗎?」
「請再給我們幾個月的時間……」
「幾個月?」裘豹大吼。
「我們會慢慢還!」
「你老公都跑了,要怎麼還?」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根本沒有解決問題的誠意,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他真的沒有錢……」她的模樣非常淒苦。「我們絕沒有賴帳的企圖,實在是工作不好找,我們兩邊的家人生活也困難,所以不能幫我們……」
「我不想听這些有的沒的,告訴我你們想怎麼還錢就好,我們不是每次都這麼客氣,再要不到錢的話,我們的方式會更激烈!」裘豹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眼神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