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有一個人該被指責——
範天翊。
今天如果不是因為範天翊的緣故,如果不是他對她窮追不舍,那麼她不會被他害到快混不下去,而且她上有父母,不能說消失就消失,說死就死,但是她真的很痛苦。
上了出租車,文家瑩不知道自己跟司機報上了範天翊家的地址,而當出租車停下,當她看著範天翊那幢漂亮的花園洋房時,她就覺得自己可以好好的出出氣,她要找他算賬。
用力的按著門鈴,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家,反正她需要發泄一下,她需要一個可以打、可以捶、可以哭訴、可以……依靠的胸膛。
範天翊在,因為有輕微的感冒,想好好的休息個一天,所以他沒有去公司,當他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文家瑩時,他有著意外的驚喜。
「家瑩——」
「你去死!」她吼完之後,開始對他展開了攻擊,又是打、又是捶、又是踹的,因為她練過空手道,所以不是鬧著玩的。
「你怎麼了?」範天翊一邊閃躲,一邊試著制止她,他不知道她是受了什麼刺激,只知道她好像是瘋了一般,很憤怒。
「是你害的……」
「我做了什麼?」
「你毀了我……」
「家瑩,你冷靜下來。」
「我完了!」在狠狠的一拳之後,她又突然的哭倒在他的懷里,哭得泣不成聲,連她姐姐死時,她都不曾哭得這麼痛不欲生。
「不要哭。」溫柔地順著她的頭發,很輕、很男性的哄著她。「沒什麼不得了的事。」
「我想死!」她嘶聲地喊。
「沒有這麼糟。」他輕輕地將她推離,看著她一張淚眼迷蒙、傷心欲絕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事可以令一個如此冷漠、如此強硬、如此滿不在乎的女人快要崩潰。
「範天翊,我是‘婊子’、我是‘爛貨’!」忽然文家瑩不再脆弱,她抹去了眼淚,雙眸中射出熊熊的怒火,像個憤怒女神。
「你不是。」他肯定地回她。
「我是,因為別人都這麼說。」
「別人?」
「我的同行,那些常常一起工作的模特兒同行。」
「她們為什麼要這麼說?」範天翊不解,也感到非常的火大。「我不曾向任何人透露過一點的口風,沒有人知道我們上過床、沒有人知道我出兩千萬要你幫我生一個小孩,我連阮仕宇都不曾提。」
文家瑩安靜了下來,她知道不該怪範天翊,即使是他們上床的那件事,也是她自己主動提出的。
「算了。」她又突然的無動于衷起來,要找禍首的話,應該是吳儷瑭才對!
「你說清楚!」他追問。
「反正我現在的名聲很差。」
「為什麼?」
「拜你之賜啊!」
「你給我說清楚!」現在輪到他要發狂了。
不想去提吳儷瑭,不想把吳儷瑭扯進她和範天翊的問題里,好歹吳儷瑭曾是她姐姐的好友,而且對她姐姐有情有義,若讓範天翊知道是吳儷瑭搞的鬼、使的壞,他有可能會叫吳儷瑭在服裝界和流行時尚圈子混不下去。
「沒什麼好說的。」文家瑩忽然判若兩人。
「只要我有心打听……」
「那你就去打听好了。」
「為什麼你不干脆點的告訴我?」範天翊很想搖晃她的雙肩,一直搖到她肯親口說出來為止。
「既然是不實的謠言,那又有什麼好說的。」「家瑩……」
「但有句話我一定要跟你說。」沒有眼淚、沒有憤怒。沒有任性,有的只是心平氣和、慎重的堅持。「我們真的完了。」
「你又來了……」他真的想揍她。
「不會再有上床那種事。」
「我不是只要你的身體。」
「即使是兩億給我,我也不會幫你生小孩。」「你想清楚了?」
「範天翊,我只要平靜、安穩的生活,我喜歡當模特兒、喜歡在家暴防治中心當義務工,但是這一切會因為你而失去時,我就會很痛苦,不是你不好、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們不適合在一起。」她和他講理,她必須和他好散。
「你不必急著說這些沒有一點意義的話,我會把事情查清楚的。」範天翊有十足的信心。
「請你不要再興風作浪。」
「沒有人可以傷害你、破壞你的名聲。」
「範天翊——」她氣急敗壞。
「我會處理的。」
※※※
阮仕宇不知道鐘依閔的葫蘆里是賣什麼藥,但是既然她打了電話給他,希望他上一趟她那,那麼念在曾夫妻一場的情份下,他當然得去,而且他很好奇她到底是想做什麼。
鐘依閔不是很會做飯、烹任,所以她買了外燴,但是很技巧的倒在自家的盤子里,不管阮仕宇相不相信,反正她會哄他吃下去,並且喝下她已經摻了一顆藥的酒,這顆興奮劑還是她特別向一個同行買來的。
總之——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而很準時的,阮仕宇出現了,他並沒有空手來,帶了一份高級水果,好像真是要來做客似的。
「麻煩你了……」鐘依閔今晚特別的客氣、特別的溫柔。「先吃飯好了……」
「我可以幫什麼忙?」阮仕宇卻想先把該做的事做完。「你電話里沒有說得很清楚。」
「我……昨天買了一台新電視。」
「然後呢?」
「我插了插頭,可是……」她聳聳肩。
「送電視來的人沒有替你接上天線嗎?」阮仕宇搖頭。「你沒有當場看嗎?」
「我以為很簡單,所以只要他們把電視放下就好,你也知道我一個人住,我不希望有陌生的男人在屋內逗留太久。」鐘依閔有些委屈的解釋。
「下次我可以找熟人幫你送家電用品。」
「謝謝。
「我先接一下線,很快就好。」阮仕宇已經月兌去西裝外套,卷起了袖子。
「那我去盛飯。」
「我不是很餓。」
「但我都煮好了。」鐘依閔很柔順的表情。
「依閔,你根本不會做菜。」他很直接的笑說︰「你是買哪家的外燴啊?」
「既然你知道,那又何必說穿呢!」她有些怪罪他,然後嘟起了嘴。「難道和我吃頓飯有這麼的痛苦嗎?我又沒有在菜里放什麼老鼠藥或是瀉藥,你以為我想害你嗎?」
「我沒這意思。」他笑著看她。
「那就留下來吃就是。」
「我只是不想你麻煩,你以前最討厭廚房里的事了。」阮仕宇什麼也沒有忘。
「人是會改變的。」說完她走向小小的飯廳,然後有些罪惡感的給他倒了杯白蘭地,真沒想到自己也會如此的卑鄙,但為了重新贏回他,她也只有豁出去了,接著她盛了兩碗飯。
不一會工夫,阮仕宇已把新電視搞定,然後拿著遙控器按來按去。「可以了。」
「那吃飯吧!」
「我去洗個手。」他說,覺得有些詭異,鐘依閔賢慧、溫馴的叫他心里有些發毛。
鐘依閔已經先坐定,並且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總不能只哄他喝,自己卻滴酒不沾。
從洗手間走出來,阮仕宇直接來到餐桌上,菜色看起來很棒,還有酒,她甚至點上兩根粉紅色的蠟燭,真不知她心里在打什麼算盤。
「這麼有氣氛?」他說。
「謝謝你來。」她舉起酒杯,听說空月復藥性會更快、更強。「干杯!」
「依閔,我還沒有吃東西……」他拿著那杯白蘭地。
‘先喝嘛!」
「這對胃不好。」
「只是一小杯。」她馬上喝光自己杯里的紅酒,一副先干為敬的意思。「我喝完了!」
「依閔,你是怎麼了?」他覺得她「破綻百出」。
‘喝嘛!」她撒嬌著。
阮仕宇喝了,他知道她不可能毒死他、不可能對他有什麼不良企圖,所以他一飲而盡杯中的酒,然後看到鐘依閔馬上又替他倒了一杯,似乎是想鼓勵他喝,但他記得她一向不喜歡他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