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穿條牛仔褲來,管家也不會把你趕出去。」他充滿愛憐地看著她,知道她不是那種世故的女人,知道她小了他快十歲,但打破了自己一向的原則,他在追這個女生。
「但我不確定……」展小霓心里興奮得要命,可說什麼都得客套一下。「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見到你家的那一剎那昏過去。」
「放心,就算你真昏了過去,我也會抱著你的。」
「你確定你……不會佔我便宜?」她朝他眨了下眼楮。「我會擔心自己是不是羊入虎口。」
「展小霓,我看我才需要擔心。」齊非的目光亦不簡單,他傾身向前,和她的目光彼此交「你擔心?」
「我擔心你是扮豬吃老虎。」
「喂!你在罵人嗎?」她抗議地瞪著他。「當心我不去哦!」
「反正我等你就是。」他堅定地道。
※※※
對于展小霓能受邀進去齊非的豪邸,易浩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他們離那把匕首愈來愈近,憂的是展小霓可否全身而退。
齊非的男人魅力是毋需懷疑的,尤其是到了他家,易浩知道展小霓是個很有分寸的女孩,他甚至敢跟朱莉打賭她還是處女,但是踫上了齊非,而由展小霓口中听來,他似乎對她真的很用心。
「你真要去?」易浩已經問了不下數十次。
「我能不去嗎?」展小霓第數十遍回答。
「他家可不是公共場所。」
「我確信他不會吃了我。」
「我擔心的不是你會被吃了,我是在操心你的貞操。」易浩直截了當地說。
「易浩!」她吼著他。
「你可不要到時意亂情迷……」
「我是為了工作!」
「你不是說過要‘樂在工作’中嗎?」
展小霓不客氣地掄起拳頭,結結實實的給了易浩一拳。「你以為我有這麼隨便?就算齊非比湯姆克魯斯酷、比布萊德彼特帥、比木村拓哉有型,但我還是可以把持住自己。」
「希望如此。」他語重心長地道。
「你不要當我是三歲小孩,我也不是什麼花痴,不會一看到齊非那樣的男人就流口水,就會想撲上去!」展小霓愈說火氣愈大。
「那最好。」
「一切都只是為了那把匕首!」她大聲地喊出。
「行!」說著易浩將一枚胸針及一個精致的手提皮包交給她。「這你明天帶著。」
「你都處理過了?」
「胸針和皮包里都裝有隱藏式的攝影機,你可以拍下他豪邸里的情形,還有錄音裝置,只要你覺得有必要就按下皮包的鐵環。」他已經做好所有的事前準備,他可不想出一點錯。
「易浩,你該去當情報員,不該做小偷的。」
「朱莉也在逼我!」他忽然嘆了一聲。
「小霓,我不是沒有想過金盆洗手,可是那種平凡、普通的日子可以把一個人磨到死,我喜歡刺激、喜歡那種冒險的感覺,朱莉也不是今天才知道,更何況我看你爺爺和師傅也都過得很好啊!」他對于「改邪歸正」的興趣不大。
「那是他們幸運,想想爺爺年輕時的那個拍檔……」展小霓表情一黯。「沒有人可以永遠幸運。」
「我,反正暫時沒有‘退休’的打算。」
「可是你擺得平朱莉嗎?」
「如果她愛我,她就要接受我就是我,不要妄想改變我或是拯救我。」易浩也是很大男人主義的。
「你會吃苦頭的,易浩,如果你一直都是這種想法。」展小霓警告他。
「我就是這樣子。」易浩執迷不悟地道。
「那你等著吃苦受罪吧!」
※※※
梅菲爾區有典雅的喬治亞風建築、宮庭式的豪邸和精品名店,讓此處成為倫敦市區最具「貴婦」風味的一區,能在此居住,一定是非富即貴,沒有一點身價或是分量的人,不可能置產在這里。
展小霓早知道齊非家族富可敵國,但是當司機載著她經過一道鏤花而且高起碼好幾寸的鐵柵欄之後,又得開上一段路,而四周盡是高大的樹木和草皮,最後才是一幢有如皇宮般的宅邸時,她就知道他有本事買下一座島嶼或是中東某小柄。
幸好自己今天穿了一套簡單的黑色禮服,也就因為線條簡單,所以看起來大方、優雅,尤其是佩帶上母親遺留給她的一串珍珠項鏈還有珍珠耳環,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是像個維納斯女神——
東方的維納斯。
避家會說幾句國語,就由她帶著展小霓四處參觀,在齊非尚未返家前。
一切就如電影中所見,全套而且精致的昂貴法國家具、豪華的水晶吊燈、名畫珍藏,這已經不是氣派或是奢華能形容的,再加上游泳池、健身房、三溫暖,甚至還有馬廄……
本來還以為自己已經過得很奢侈、住得很華麗,但是現在再看看這個地方,她忽然感到自己差不多可以算是「貧戶」了,而他也不過一天工作十四個小時,可見那傳家寶還是有些用處的。
就在展小霓對著一幅夏卡爾的畫作發呆時,齊非已無聲無息站在她的身後。
「你喜歡夏卡爾的畫?」他輕輕一問。
展小霓嚇了一跳趕緊轉身。
「嚇到你了?」他馬上給她一個歉意的笑,看著她如此簡單、性感的穿著,他忍不住的低下頭,在她額上印上一吻。「你真美!」
「你走路不出聲的嗎?」她笑著罵他。
「是你看夏卡爾的畫看得入神了。」
「我其實比較喜歡達利的畫。」
「我的書房內就有一幅。」
「我剛著到了。」她的心情很高昂。「你的管家帶我參觀過了。」
「感覺如何?」他擁著她的肩,兩人一起朝餐室走,今晚他特別吩咐廚子準備了牛肉派和烤魚,還有飯後甜點、英式布丁,他相信他的大廚絕對比一些五星級飯店內的廚師高明。
「你太好命了!」她有些嘲諷地說。
「你話里帶刺哦!」他微笑。
「有那麼多無家可歸的游民,那麼多失業,正等著領救濟金的勞工,有很多人連下一餐在哪里都還不知道,你卻……」她搖搖頭。「這世界貧與富的差距實在是太懸殊了,也太不公平了。」
「展小霓,我們一定要談這麼沉重、這麼嚴肅的話題嗎?」齊非一臉的無辜。
「你太有錢了!」她仍忿忿不平。
「我有每年捐錢給……」
「為了節稅!」她馬上說。
「喂不要把我說得這麼冷血、精于算計。」他為自己說幾句話。「我無法改變這世界,我也沒有能力讓每個人都變成有錢人,但是我能做的、我做得到的,我都會盡力去做,OK!」
展小霓仰頭看他,甜甜的笑了下。
「你一直拿著皮包不累嗎?我叫管家替你找個地方放著吧。」
「不用了,我習慣拿著。」她把皮包抓得緊緊的。
「這枚胸針很別致,」他注視著她胸口上的那枚菱形胸針。「很適合這套黑色禮服。」
「謝謝夸獎。」
「展小霓,我想你在T省其實過得不差,而你說你只是一個小助理,那麼你顯然有一個有錢的爸爸嘍?」齊非是個心思很細密的人,此刻他的眼光顯得犀利。
「可以這麼說。」她必須馬上轉移話題。「這幢豪邸有多少個房間?」
「十五個。」
「十五個房間!」她咋舌,而且她知道這些房間可不是每間只有三、五坪大,一間應該至少有一、二十坪大。
「所以如果你想住下來,我是絕對歡迎。」齊非不是在說著玩的,他是真的希望她能住下來,雖然他還無法承諾她永遠,無法跟她提有關一輩子的事,但是他真的迷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