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們總裁做人還不錯!」
「沒有人可以面面俱到。」
「而丁雅雅要我作選擇。」
「作什麼選擇?」
「如果我要追她,如果我想交她這個朋友,我就要辭職。」艾剛萬分苦惱。「但我不想辭職,也沒有理由辭職,所以我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在你表妹的面前,說說我的好話。」
「這有什麼問題!」她一副和他是盟友的爽快表情。「我會幫她洗腦的。」
「先謝謝你,還有……」艾剛有些不好意思,「還有可不可以請你多說說有關丁雅雅的事?」
「她是獨生女。」毛小莉很保留的說,「父母很疼她。」
「其他呢?」
「喜歡運動、喜歡跳舞。」
「還有呢?」
「家里環境不錯,個性很溫和,雖然追她的人很多,可是她非常的潔身自愛,標準訂得很高,是個很有原則的女孩!」毛小莉據實以告,「這絕不是老王賣瓜,自賣自夸,雅雅真有這麼好!」
「我相信。」
「你對她要多點耐心,其實她應該對你有感覺,不然那天她大可以叫警察,而不是乖乖的跟著你走。」毛小莉給他希望。
「真的?!」艾剛有些雀躍。
「我了解她。」
「我忽然覺得信心十足。」
「追女孩本來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特別是像雅雅這樣的好女孩,她這個人單純,個性很直,沒有什麼心眼,如果你真的這麼在乎她,你就要堅持下去!」毛小莉鼓勵他,拚命替他加油。
「我不會放棄的。」
「那就看你的了。」毛小莉是真的站在他這一邊。
*
為丁海德工作近半個月以來,毛小莉從沒有看過他如此的勃然大怒,一副想要大開殺戒的表情。
丁海德一向都可以讓丁氏企業搶不到任何的大案子,可是這一次丁氏企業的底標竟能高過海德集團,而且就高那麼一點點,這「一點點」就足以令丁氏企業搶到這筆大案子。
所有的高級主管,就連副總裁艾剛都被罵,丁海德一發起脾氣來,簡直比台風還可怕,他不只是言詞犀利、毫不留情,連表情都可以叫人不寒而栗。
毛小莉自然都看在眼里,可是除了裝出一無所知的表情,她也不能做什麼,更不可能讓丁海德知道她就是元凶,而他也好像沒有懷疑到她的頭上來。
她必須收斂一陣子。
她必須更小心一些。
其實丁海德的風度不差,每回不管毛小莉怎麼拒絕他,無論是吃午飯、晚飯或者是送她回家,哪怕她說什麼都不點頭,他還是能一笑置之,反正他一個星期可以見到她五、六天,而且他很少在她面前罵嚴重一點的話,也甚少板起臉,但是這會她實在沒有把握。
當副總裁和那些高級主管都垂頭喪氣的魚貫走出之後,總裁辦公室里的氣氛仍是一片低迷和冷凝。
毛小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開口,所以她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低著頭不吭聲。
「你沒事吧?」丁海德來到她的辦公桌前,顯然心情已平復不少,他說話的語氣不再那麼嚴厲。毛小莉猛的抬頭,似乎有些意外。
「你沒嚇到吧?」
「還好。」
「我只是太生氣了。」
「但只不過是一樁合約……」
「不!如果只是這樣,那我根本不會在乎,但問題是得標的人是丁氏企業,這叫我怎能不生氣?」丁海德的眉頭皺成一團,語氣亦是強橫野蠻。
「你和丁氏企業有仇?」她佯裝漫不經心的問。
「仇……」丁海德的臉上是全然的冷酷和恨意。「那和什麼‘仇’沒有關系,而是私人的恩怨,總要有人付出代價。」
「這麼嚴重?」
「你不了解。」
毛小莉很聰明的沒有追問,她知道自己若追問下去,那麼很有可能會自露馬腳。
「毛小莉,其實你一點都不了解我的過去,是不是?」丁海德斜坐在她的辦公桌一角上,很明顯的,他需要一個可以傾吐的對象。
毛小莉聳聳肩,一副不太感興趣的表情。
「很多人以為我是孤兒,我也不太糾正那些記載或是媒體的臆測,但其實我的父親還在。」說這句話時,丁海德的表情是很復雜的。
「哦!」她應了一聲。
「可是對我而言,我的父親早在二十幾年前就死了。」丁海德突然又冒出這些話。
「我不懂……」
「我十歲那年,我父親移情別戀,拋下我們母子,所以對我而言,我早就當自己的爸爸已經死了。」
「但你這想法太偏激了,上一代的感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我不反對離婚,但如果是外遇……」他冷哼。
「是外遇嗎?」
「在和我母親還有婚姻關系時就有其他的女人,你說這是不是外遇呢?」他一臉譏諷的看著她。毛小莉沒有吭聲。
「為了我,母親辛勞的工作了十年,只希望有天我能出人頭地,可以給她一些安慰和實質的榮耀,可是五十歲不到,她就撐不下去的走了。」丁海德的聲音很低沉。
「的確很令人感傷。」
「感傷?」丁海德冷笑。「你只是听听就覺得很感傷,那你去揣摩一下當事人的心境吧!」
「可是感情這種事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說不定你父親有什麼難言之隱。」毛小莉總要幫幫自己的阿姨和姨丈。
「他只是喜新厭舊。」他酷笑。
「你不能這麼武斷!」
注視了毛小莉良久,丁海德才再冷冷的開口。「毛小莉,你為什麼要替他說話呢?」
「我只是覺得你太自以為是了。」毛小莉既沒有退縮,也沒有任何的回避。「那時你還小,根本不清楚發生在你父母身上的事,你是局外人。」
「我只知道他負了她!」
「感情的事本來就是分分合合的。」
「但是我媽死了,心碎了十年、熬了十年,她還是走了,而他呢?娶妻生女,還有自己的事業,這不是太……」
「沒天理!」毛小莉替他接了下去。
「老天沒眼!」
「所以你要打擊他?」
「我是在替天行道。」
「丁海德,你現在正在說的人是你的父親耶!」毛小莉很不表認同。「人家說‘虎毒不食子’,我相信反之亦然,他說什麼都是你的爸爸,你可以不理他、不認他,處處和他作對,但是你們身上流著的是相同的血液!」
「你這說法就更可笑了,如果我和他身上流著的是相同的血液,那他當初為什麼不要我?」他充滿暴戾不快的語氣,眼神銳利得像把刀。
「我……」毛小莉不能說她知道為什麼。
「二十幾年前不講血緣,現在才來扯血緣。」他是一臉的不屑和不平。
「所以你是非打倒他不可?」
「我要丁氏企業垮台。」
「垮台之後呢?」
「我要看著他痛苦、受折磨。」
「丁海德,你太可怕了。」她的怒氣漸漸的高張,而且也覺得心寒,現在她一點都不後悔自己當了商業間諜,她幫姨丈是對的。「你為什麼不選擇寬宏大量呢?因為已經死去的人無法再復生,而活著的人卻可以有和解的機會。」
「下輩子吧!」他突兀的說。
「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她怒嚷著。「我得開始工作了,我還有一些事要連絡!」
「我都沒吭聲了,你急什麼?」他的心情漸漸平復。「你忘了我是老板?」
「忘不了。」她諷笑著。
「晚上一起吃飯?」他眯著眼問。
「沒胃口!」她冷冷的說。
「姿態還是這麼高。」他平淡的道。
「那你開除我好了!」她建議他。
丁海德站直身,又恢復好風度。「你忙吧!因為我發現你居然還是個不錯的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