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星怡明白自己是陷入了低潮。
找了一個不是假日的普通日子,她回到彰化。通常人都是在失意、失敗、失落的情況下,才會回到自己真正的家,而現在,她需要沉淨一下自己的心靈。
而最讓黃星怡震驚的,還是葛奇宏的改變。
當她昕完母親的敘述之後,除了不相信,還是不相信,最後為了要親眼證實,她來到母親所說的這家修車廠,要看看葛奇宏是不是真的變了。
依然嘴里叼著根煙、依然不肯扣好襯衫上的扣子,但是在葛奇宏的身上已經嗅不到一絲痞子味,雖然多了一些污債,但他看起來踏實、努力而且一本正經。
梆奇宏不經意的瞄向修車廠外頭,當他看到黃星怡時,他先是一愣,幾秒之後他才確定是她,于是丟下手中的抹布,朝她走過去。
「怎麼會是你?」他連微笑都內斂多了。
「我……順路。」
「我是說你怎麼會回彰化?」
「想回來就回來了。」她微笑回答。
「難得。」他己沉穩了許多。
「你……」她上上下下的看著他。「你真的變了好多。快讓我認不出來了。」
「有變得這麼多嗎「他將煙蒂彈掉,「我自己倒不覺得,日子還是照過,還是照樣吃喝玩樂。」
「但你已經在工作了。」
「這修車廠是我哥兒們的我想了半天、覺得自己似乎對車子很有興趣,所以就來這里學修車,將來我也可
以開一家修車廠,至少這是正當的工作。」葛奇宏真的月兌胎換骨,在他身上甚至我不到一絲流氓味。
「薪水如何!
「一個月六千元。」
「才這麼……」
「我是來學修車,可不是來這里教人修車,所以有六千元很不錯了。」他連心態都變謙虛。
「阿奇……」她感慨的叫喚一聲。
「我覺得很好。」
「六千元還不夠你請人吃一頓海產。」
「我現在比較少喝酒,也比較少請客了。」他坦白的說。
「那你剛剛還說你吃喝玩樂?」
「反正你對我的印象就是這樣,今天如果我告訴你,我全都戒了,你一定會以為我是在說假話,所以我干脆夸大一些,再讓你慢慢的發現事實。」葛奇宏一副半真半假的表情,語氣有些嘲諷。
「我……真的老把你貶得那麼低?」
「在你眼中,我八成只是個有錢的廢物。」
「阿奇。」她皺起眉頭,不喜歡他的用語。
「但我以前真的是吧!」他罵著自己。
「我只是……」
「其實你是對的。我老爸有一大堆的田,但是我連鋤頭都沒有拿過,一大片的地,卻只是空在那,不知道開發、運用,那麼多幢房子,我也從來不去注薏、管理,虧我爸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你說我是不是個廢物?回收搞不好都還沒有人要呢!」他直到最近才想通這些。
「但你變了。」
「也沒變多少啦,我只是開始做正事。」
「這就夠了。」
「我要證明我還有一點點用。」
「你是有用的。」
「真的?」葛奇宏看著黃星怡,眼神不再輕佻、也不再老是充滿佔有欲。「這話由你的口中說出來,真是令我受寵若椋。」
「阿奇,其實你有能力,也有腦筋,只是你以前太‘珍借’了,而不肯發揮,但現在你已經開竅,真的不遲,我相信你爸爸會以你為榮。」她的心此刻漲滿了一種溫柔的情緒。
「你呢?你也會以我為榮?」
「大家都會。」她漫應道。
這時,只見一個樣貌樸素、清雅的女孩,手中提著便當,緩緩的朝他們走來,當葛奇宏看到她時,只是指了指修車廠里頭,要她隨便放就好。
黃星怡不解的看著這一幕,因為那女孩並沒有要過來和他交談的意思,便當一放,人就走了,她看起來是那麼的傳統、保守而且安份,是一個屬于鄉下、屬于舊時代的女孩。
「她是……」黃星怡不禁想間。
「阿麗。」
「你家的佣人?」她猜。
「不,是我前陣子相親的對象,人不錯,知道我在修車廠學修車,每天中午都替我進便當過來,我叫她別這麼辛苦,但她偏要。」葛奇宏笑笑,「她其的很好、很乖,標準的賢妻良母。」
「哦。」黃星怡只覺喉頭一緊。
「吃了她那麼多便當,以後不知道要怎麼報答她。」葛奇宏故作一副擔優狀。
黃星怡試探的建議道︰「你」…可以娶她。」
「真的耶!」他點頭。
「你……」黃星怡說不出話來,這一刻她知道什麼是心痛的感覺,也終于體會到心碎的悲哀。
「我或許真的會喔。」葛奇宏笑著回她這麼一句。
*
本來以為戈仲杰會馬上來我她問個明白,但是辜敏芝估算錯了,戈仲杰並沒有行動,他是等到利用去紐約搜集來的資料打嬴了外商公司這場闢司之後才來找她。
若說辜敏芝不緊張是騙人的,因為她不知道戈仲杰會有什麼反應,而且他居然那麼沉得住氣,甚至沒有一通電話。她知道他一定見過了牛筱如,也一定知道她說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但他竟然按兵不動。
見到辜敏芝,戈仲杰的心情異常的平靜,他看一眼她的月復部,但視線沒有在她的肚子上停留太久,因為他知道這絕對是假的。
奔敏芝倒了一杯啤酒紿他,知道這是他一向愛喝的,但這會戈仲杰踫都不踫杯子一下。
「看不出來。」他突然冒出一句。
「什麼?」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的肚子。」
「我瘦。」
「你好像不害喜?」
「我……還好。」
「幾個月了?」
「兩個多月……」辜敏芝發現自己愈來愈招架不住,因為戈仲杰的目光實在犀利、嚴峻,難怪他始終能打蠃官司,因為連她自己都覺得遲早會被他識破一切。
「快三個月了。」
「所以年底會生?」
「十二月。」
瓣仲杰不知道是自己從來不曾了解過,還是她的演技太好,她竟然能如此面不改色的說謊,他真是太低估了她了。
「牛筱如告訴你的?」辜敏芝問道。
「不是你‘轉告’她的嗎?」他反諷。
「我只是認為她應該知道。」
「然後要她別介入我們?」
「仲杰,她有男朋友,而你……你有我,你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而且我又有了孩子,雖然你可以不負責,但是我相信你不是一個如此冷醅無情的男人。」辜敏芝既柔又剛,她知道的招數全用上了。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孩子。」戈仲杰不想傷害她,他希望兩人能好聚好散,更何況他們同在律師圈子里,不好撕破臉,「但真的有嗎?」
「你不相信我?」辜敏芝早知道他會存疑,「我們可以一起主婦產科檢查。」
「你不怕事情穿幫?」
「我怕什麼「
奔敏芝的確是有點膽識,這點令戈仲杰不得不佩服,在這樣的情形下,她還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硬掰下去,她在賭,賭他不會真的帶她上婦產科,因為「意外」總是有,不管當事人有多小心。
「所以你要和我結婚?」
「不勉強。」
「你可以當單親媽媽?」
「別的女人行,我也一定可以。」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非要逼著我娶你,而且還去找牛筱如?」他不解了。
「我只是不希望她高興得太早。」辜敏芝一臉惡意的笑,「而你快要有孩子了,我認為這是一件大事,她應該知道。」
「敏芝,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種女人。」
「哪種女人?」
「工于心計的女人。」
「不,我一點也不工于心計,而是她憑什麼得到你?你忘了她還開過你一個大玩笑嗎?你不該喜歡她、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