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妳想讓我笑痛肚子嗎?」沉幼婷一副听到天大的笑話的表情。
「幼婷……」楊依靜還來不及再說些什麼,門鈴聲便響了,「一定是我哥哥,一定是他來負荊請罪了,妳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或者是妳賣我一個面子,看在我的份上,饒他一次!」
「我……」沉幼婷尚未決定。
楊依靜上前去開門,結果門一開,意外的人卻是她,「涂忠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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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是涂忠銘此刻心情的寫照,但他卻真的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一點都不希望,但它卻發生了,他……竟然找到了沉幼婷!他找到了!
因為上次和楊依靜道再見時,氣氛並不好,對他的無法改變、對他認為的手足之情,地無法苟同,雖然她並未說出什麼「再見」之類的話,但他感受得到楊依靜的失望、她的落寞、她的灰心。所以他想再來「挽救」一些什麼,沒想到卻讓他遇到了沉幼婷。
楊依靜很自然的介紹了他們彼此。即使楊依靜不介紹,除忠銘也一眼就知道這女孩是誰!即使她的眼楮有些紅腫、即使她的鼻頭哭得發紅。但他知道她就是沉幼婷;可是沉幼婷只知道他是涂忠銘,是楊依靜的朋友,她並不知道他必須取走她的性命……識趣的沉幼婷著到涂忠銘的出現,馬上會意的告別,留他和楊依靜獨處,對這麼一個聰穎、大方的女孩……他怎麼下得了手!
除忠銘听到楊依靜問沉幼婷要去哪里,也听到沉幼婷回答「除了楊健那,她還能去哪里」的話,最近孫成邦不停的逼他,不停的對他施加壓力。甚至拿他弟弟出來壓他,沒想到這時沉幼婷出現了。
「楊健是誰?」涂忠銘點了根煙,輕描淡寫的問,可是他的心情和他這會臉上的表情正好相反。
「你說呢?」楊依靜的反應也是淡然的,「和我同姓,但不是我爸爸。」
「妳哥?」他一臉的錯愕。
「答對了!」她笑道。
除忠銘記得楊依靜說過她哥就住在她的樓下,那麼沉幼婷是……難道她一直住在楊健的家里?難怪大家都找不著,誰會想到她居然躲到了刑事組長的家里!
「妳哥結婚了?」他又故作不經意的問,「我不記得妳說過妳有嫂子。」
「我哥沒有結婚,幼婷也不是我的嫂子,至少目前還不是!」說完,楊依靜笑了出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倒想看看她哥的反應,「幼婷是我哥保護的一名證人,暫時住在我哥的家里。」
「這樣……適合嗎?」涂忠銘問。
「你對這件事很感興趣?」她著了他一眼。
「問問而已。」他一笑的帶過。
「來找我有事?」楊依靜把她哥和幼婷的這個話題撇開,上次分手時的情形令她心情低落了好一陣子,她覺得自己應該和涂忠銘保持距離,因為如果照他所說的,他們之間根本沒有再繼演下去的必要。
「楊依靜……」
「上次你已經說得很明白,你說到了你的家庭、你的弟弟、你未來要走的路,而我認為我們之間……」她苦澀的笑了笑,「似乎沒有再做朋友的必要。」
「妳應該能了解我的莫可奈何……」
「莫可奈何?」楊依靜完全不能認同。
「我只有這麼一個弟弟……」
「但是你卻跟著他一起沉淪!」她露出一個可惜的笑容,「涂忠銘,你這不是愛他,你是在害他啊!」
涂忠銘把煙按熄。為什麼楊依靜無法了解他的心情、他的感受呢?他本來認為她能了解!
「我沒有輕視或瞧不起你的意思,更沒有想要侮辱你的家庭或是你父母的企圖,我也了解『手足之情』是怎麼回事,我有哥哥,我知道哥哥疼弟妹的心情,但是你弟弟已經不是小孩,他應該可以為自己的事負責,你不可能保護他一輩子!」雖然有些交淺言深,但楊依靜無法不說「我也不能現在丟下他不管。」涂忠銘一嘆。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就是因為妳也和他一樣在黑道混、在黑道上討生活,所以他才會如此執迷不悟?」她質問。
「我……」
「如果有天你死了,你被殺、被仇家一槍打死了,他是不是就不用活了?」楊依靜替涂忠銘感到不值,「你一心想保護、照顧你弟弟,但如果你比他先『走』一步,你因他而白白浪費掉你大好的人生和一條命,他會感激你嗎?」
「我並不想要他的感激,我只是……」
「你只是在『溺愛』他。」楊依靜直言。
涂忠銘很少被女人教訓,很少被罵得無話反駁,但是楊依靜的話卻針針見血,使他對自己的處境感到無力而且矛盾不已。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些話,但是我救過你,我不希望自己有再救你的機會,更不希望……」她轉身背對著他,「自己來不及救你!」
「楊依靜……」涂忠銘一臉的動容。
「我知道你不壞,你絕對不是那種沒肝沒肺的惡人!但如果你不及時回頭,早晚得接受法律的制裁!」楊依靜規勸他。
「妳是說『惡有惡報』?」涂忠銘自嘲的說。
「你不『惡』!」她猛地轉過身,「就因為你不惡,所以找才希望你能及時回頭,你可以做個好榜樣,你可以『重新做人』,說不定你弟弟看了你的改變之後,他也會想洗心革面!」
「只怕不容易!」涂忠銘心中感慨萬千,「如果有用的話,今天也不至于會搞到這個地步。」
「那麼說我只是在浪費時間和口水,自己找自己的麻煩?」楊依靜多希望她有能力可以改變眼前的狀況,可以真正的拯救他,「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你以為我不會介意你的『身分』?」
「我的確以為妳不介意!」涂忠銘驚訝道。
「但我介意!」楊依靜鄭重的說,「因為我認為你這樣是完全的不值得!」
涂忠銘知道如果楊依靜知道他得殺沉幼婷時,那她一定會恨死他這個人,恨自己曾經救他一命,恨自己「引狼人室」,恨自己間接殺了沉幼婷。
「楊依靜……」涂忠銘多希望時光能倒流,希望孫成邦沒有殺了戚美娜。希望他還有機會。
「涂忠銘,我們之間是沒有希望也沒有機會的!」她逼自己狠下心。
「對了!我忘了妳有一個當刑事組長的哥哥,而正邪是無法兩立的。」他揶「沒錯!」楊依靜賭氣的說。
「所以我是白來的?」涂忠銘自嘲。
「是你自己讓一切變得不可能。」她總結。
「楊依靜……」
楊依靜沒有再和除忠銘多說,她走到門邊,無奈又沉重的把大門打開,如果讓她哥哥發現除忠銘,只怕事情會更糟,她不希望再多生事端。既然很多事實是無法改變,那他們也只能接受。
「我想……」除忠銘邊走邊說,到了門邊,他停下腳步,「如果可能,如果早幾年踫到妳,那麼……」
「說這些于事無補!」楊依靜簡單道。
「是的,」涂忠銘朝她一笑,「是于事無補……」然後他走了出去,听到了楊依靜的關門聲,這對他而言不只是關門聱,而是也關上了他心上的那扇門,他不能怪她,這不是她的錯!但他的心……好傷!好痛……※※※
雖然再回到楊健那很丟臉,但是沉幼婷不想逞匹夫之勇,也不會就此真的跑上大街,因為她知道這會凶手不知躲在哪個角落,正準備送她上西天,所以沉幼婷還是厚著臉皮再讓楊健保護,沒有辦法,她就是這麼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