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趕一個劇本的楊依靜在听到這個好消息之後,先是驚喜不已,但隨即又是一副「不關她事」的表情。
「妳不高興嗎?」坐在妹妹精致的椅墊上,楊健不解的盤起腿,「依靜,我以為妳……」
「我和他沒有關系。」楊依靜冷淡的說。
「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妳也應該表示一下!」他不明白為何他們兩個會突然鬧成這樣。
「我替他高興。」她淡然說。
「然後呢?」楊健追問。
「哥,你到底希望我是什麼反應?」楊依靜放下筆,有些不耐煩,「我在忙,一會執行制作就要來拿劇本了,我沒有時間……」
「依靜,我這個人並不現實,我也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過去就將他『定罪』,事實上我覺得那家伙不錯,他不卑不亢、不疾不徐,說起話來條條有理,而且坦率、直接、剛毅,我照理是不該欣賞他的,但是,」楊健兩手一攤,「沒辦法,妳的眼光不差!」
楊依靜並沒有因為她哥哥的話而放松,相反的。她更加的抑郁、更加的沉默。
「依靜,妳到底是怎麼了?」楊健疑惑的問。
「我在想劇情。」她應付道。
「我要你想一下涂忠銘……」
「我沒有想他的理由!」楊依靜面無表情的說,「他只是……一個朋友,有時間的時候,我或許會想一下,但是現在我很忙。」
「妳說謊!」楊健跳了起來,「我不知道妳為什麼表現得如此漠不關心。但是我知道妳對他……」
「哥,那都是過去式了!」楊依靜一副不想談這事的表情。
「真的過去了?」楊健不信。
楊依靜也站起身,她走到了熱水瓶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熱熱的開水,「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我知道他就是那個要來殺幼婷的人時的心情,他雖然沒有殺幼婷,但他終究還是騙了我!」
「他是不得已的!」楊健為涂忠銘辯解道。
「對!他不得已,他都有理由、都有苦衷,那我呢?他想過我的感覺沒有?如果他因『不得已』而殺了幼婷,那我該怎麼辦?怎麼自處?」她說出心中的苦悶。
「事情既然沒有發生……」
「如果幼婷死了,你能原諒他嗎?」楊依靜問著哥哥,她不相信他有那麼大的胸襟。
「我……」
「哥,不要騙人了!今天如果幼婷不在人世了,我想你一定會親手殺了涂忠銘,只是因為幼婷幸運無恙,所以你可以站在除忠銘那邊替他說話,我……」楊依靜一臉的固執,「我只能說祝他好運。」
「依靜,所有我們不希望發生的事都沒有發生,既然老天這樣安排,一定是有祂的用意。」楊健又說。
「你認為是什麼用意呢?」她苦笑著。
「我想……」楊健微笑,因為想到和沉幼婷可能會有結果而高興,「衪希望我們大家有個好結果。」
「好結果?」楊依靜不明白她哥哥的意思。
「妳不希望嗎?」他一副意有所指的表情。
「哥……」楊依靜瞧著自己的哥哥,有些莫測高深的表情,「你不要高興得太早!在幼婷的想法里,你和她姊姊好象才是一對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在追幼婷的姊姊嗎?那女人真有那麼了不起、那麼突出?」
「我在追沉莉婷?」楊健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你居然不知道!」楊依靜好笑的說,「我知道有些人是後知後覺了一些,但我不知道我哥哥居然也是其中之一,你太遜了吧!」
「我對沉莉婷客氣是因為她是幼婷的姊姊。除了這個原因,我對她沒有什麼啊!」楊健喊冤道。
「那你可要好好檢討一下了!」楊依靜挑眉。
「這真是……」楊健稜角分明的臉上顯露著急躁,「我怎麼會造成這樣的誤會?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對她客氣並沒有錯,也是應該的!至于她到警局來找我,打電話給我,那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你最好讓沉幼婷明白這一點,否則……」楊依靜警告他,「否則後果你自己要負責!」
楊健懊惱的捶了下牆壁,沉莉婷的友善他是看在眼里,但那是她對他好感的表示嗎?
「幼婷在表面上處處都是毫不在乎,無所謂的灑月兌,其實她的內心比誰都脆弱、比誰都自卑!她自覺自己不配做沉家的人,對涂忠銘……她反倒有一種認同感,當成是同類,這其中的道理,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楊依靜對她哥哥一笑。
「我懂了……」楊健獲益良深狀。
「如果你真愛幼婷,那你就快點開始追吧!」楊依靜鼓勵他。
「我不會再浪費時間了!」楊健保證道。
第九章
沉幼婷又開始了她以前那樣的生活,只是少了表姊戚美娜,只是在經過了一段
心路歷程上的轉變,沉幼婷發現以前她所熟悉、所習慣、所喜愛的生活方式,現在已令她覺得乏味、無聊、沒有意義。
沉幼婷開始變得有些懶,懶得跳舞、懶得逛街、懶得狂歡、懶得和以前那些朋友在一起,她發現自己慢慢變得有些自閉、有些不食人間煙火似的,她真懷疑自己以前怎麼能忍受那樣漫無目標的生活。
但往往在拗不過以前那些朋友的熱情邀約,沉幼婷還是會去跳舞,只是她再也撐不到舞廳打烊,現在只要跳上個一、兩個小時,她就感到疲累、就會覺得無趣,而時下最流行的唱KTV、打保齡球的,她更是已經意興闌珊。
她變了……沉幼婷知道自己變了,所以帶著解月兌的心情,她丟下約她來的那些朋友,獨自的走出舞廳,她知道什麼都不一樣了,尤其是這種熱鬧的場合往往會勾起她的傷心,令沉幼婷想到她的表姊,想到紅顏早逝的無奈,不由自主的,淚水涌入了她的眼眶。
「沉幼婷!」
聞聲沉幼婷一怔,她認得出在她背後叫住她的那個聲音,所以她立即抹去了眼淚,緩緩的轉個身。
「嗨!」楊健帶著笑容的迎向她。
「我真幸運啊!」沉幼婷馬上的武裝起自己,「你是來『臨檢』的嗎?」
「這種事不需要刑事組長親自出馬。」他笑道。
「那麼這是巧遇?」她譏諷的說。
「不是!」楊健一直笑容不減,「天底下哪有那麼多的巧遇!只有在依靜的劇本里才有。」
「所以這是『跟蹤』!」沉幼婷一臉的不悅。
「妳是什麼嫌疑犯嗎?」楊健反問,和她一起面對面而站,「而且我也不是閑
著沒事做!我打過電話給妳姊姊,她說妳跳舞去了,還說了妳來的這家舞廳的名字,所以找就來這踫踫運氣了。」
「所以你是有事找我?」沉幼婷的態度正經了一些,「和我表姊那案子有關的事嗎?」
「那案子已經進入最後的程序,過幾天就要宣判,所以基本上妳已經沒有任何事了!」楊健知道上法院是一件很令人心煩而且討厭的事。
「那你來找我干嘛?」她納悶的問。
「我想見妳。」他直言笑道。
「你想見我?」沉幼婷一副懷疑、驚愕的表情。
「是啊!」楊健坦然的,「我想見妳,想著著妳好不好,想了解一下妳最近在忙些什麼,想知道妳有沒有空,想請妳出去吃頓飯、看場電影的,想……開始追求妳,妳覺得怎麼樣?」
听完了楊健的話,沉幼婷模了模自己的額頭,一副鎮定、堅毅的神情,「我沒有發燒,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