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幫你叫救護車或者通知你家人?!」
「沒關系……謝謝……我朋友等一下就來了……」
「需要我扶你起來嗎?」年輕女孩問。
「不用了。」
「……我陪你等你朋友好了。」年輕女孩不放心的看著她,她看起來臉色蒼白,像是隨時要暈過去似的。
于凡沒力氣說話,閉上了眼楮,淚水從眼角滑落。
約莫十分鐘後,一輛鮮黃色悍馬車在前方人行道旁停下,年輕女孩見一名高大男人走下車,神色像在找人,趕緊走過去,「你在找她嗎?」
梆烈安望著女孩怔愣了一下,然後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于凡靠著阿勃勒坐在地上。
「對,謝謝你。」他向女孩道謝,慌忙奔過去。
「于凡!」他蹲下來,握住她手腕。
她張開眼楮,困難的說︰「對不起,最後……總是麻煩你……」
「既然你們是朋友,那我就放心了,你趕快送她去醫院,她看起來很不舒服。」年輕女孩說。
梆烈安朝女孩點頭,再次道謝,「謝謝你。」
他一把抱起于凡,走向停在前面不遠的悍馬車。「你閉上眼楮休息,我帶你上山。」
把她放上副駕駛座,他牽起她的手,握緊,于凡卻掙月兌開來。
「葛烈安,不要這樣……」他想將能量給她,這對他來說損傷太過,他傳一分給她,他自己得耗去兩分。
她不要他這樣,他已經為她付出太多。
「你需要,否則你撐不到山上。于凡,我不會讓自己損耗太多,我還要護你,你不必擔心,我只會給你夠撐到山上的能量。」
他重新執起于凡的手,這一次,她沒有掙月兌。
一瞬過去,葛烈安汗如雨下,于凡臉色好上許多,他松開她的手,走回駕駛座,啟動車子。
他轉頭看見于凡面色憂慮,笑著擔保,「我沒事,兩個日夜靜坐就能補回來了。」
「剛才那個女孩……是夏的一半……」
「對。」葛烈安神色微暗。
宇文夏跟那個年輕女孩,一如她跟葛烈安,源自相同能量,一為陰一為陽。
不同的是,宇文夏跟年輕女孩沒有任何羈絆,分生後即朝不同方向而去,從來不曾有交集,而她跟葛烈安,卻始終不曾真正分離。
「葛烈安……你們……」
「我虧欠她,一如我虧欠你。」
「你沒虧欠我……」
「不,于凡,你不明白,如果那一世我沒進皇城,金夏國不會被夏的神能毀滅,你不會被強咒禁錮,進城前我卜算過,夏將因為失去你使金夏百業凋零,如果我不進皇城,後來的事不會發生。是我的錯,不但沒辦法救你,反而害了你。」
「我從不認為你有錯,因為我當時也希望你能救我,你並沒有虧欠我什麼。」悍馬車一路超速奔馳,逐漸遠離了市區。
「于凡……」
「葛烈安,我想我可能連這一世都撐不過去,我身上能量消逝得很快,這一世的身體比我以為的還要虛弱……」
「撐到山上就好了。」那里是巨大能量穴。「你半個月前就該上山的。」
「最近……我住在夏那里……」
「你沒住鮑寓?!」那公寓是城市中心少數還活躍的穴位,是他特地為于凡找的。
「我只在白天回去。」
「你知道那對你遠遠不夠,日夜交替才是能量活躍的高峰。」他皺眉。
「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好意……葛烈安,有些話我想對夏說,我恐怕這一世就過不了死門,若是那些話沒機會說,我會有遺憾……你能不能幫我最後一個忙?上山後,你回去帶夏來找我。」于凡氣若游絲。
梆烈安伸手握她,心里大驚,他剛剛才給的能量正快速流逝。
不該這樣的!
「你跟他……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們沒事……沒有什麼新鮮事……我們沒有意外,總是相逢太晚。」
第12章(1)
宇文夏在于凡的公寓從下午等到夜晚,心急如焚,手機一撥再撥,每通都轉入語音信箱。
已經將近十點,她去了哪里?她不愛待在外頭,不喜歡嘈雜環境,市區車水馬龍的喧鬧她向來難以忍受。
韓璃、林子瑜、梁珈珞的手機他已輪流撥過好幾回,得到的回答都一樣,于凡沒跟她們在一起、沒跟她們聯絡過。
他想過于凡也許去找資助她的好心人,但他不曉得那人是誰,更不曉得如何聯絡。
下午找不到她,他動用了關系查這棟公寓的所有人,卻發現整棟公寓全登記在于凡名下。
他想了所有能想的辦法,就是找不到于凡,此刻他坐在客廳,像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無措、毫無辦法……
忽然,公寓大門被打開,宇文夏跳起來沖到門口,發現開門的不是于凡,而是個高大偉岸的男人,進來的男人正看著自己,臉上沒有太大表情。
「宇文夏?」男人揚聲問。
「是。你是……」宇文夏雙手不自覺握成拳,這男人就是那個好心人吧?
「葛烈安。你在等于凡吧?」
「你知道她在哪里?」
「她沒辦法回來,要我過來帶你去找她。」
「她在哪里?」一陣不安在他心里擴散開來。
「在山上。她……狀況不太好。」葛烈安的聲音泄漏了些許情緒,「你要不要跟我走?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山上。」
若不是山上小屋不好找,連柏油路都沒有,他不會跑這趟,于凡的情況出乎意料的糟。
「我跟你走。」
下樓後,只見公寓一樓門外,一輛鮮黃色和馬車直接停在門口。
「上車。」葛烈安開了駕駛座的門,先發動了車子。
「我可以開車跟在你後面。」宇文夏不想搭他的車。
「你的跑車開不上去,底盤太低。」葛烈安淡淡說,于凡說過他開的跑車速度太快,她很不習慣。
他遲疑幾秒,仍是上了葛烈安的車。
梆烈安飛快將車倒駛出狹窄小巷,他握緊方向盤,指節泛白。
「為什麼說于凡狀況不太好?」宇文夏問,心中有著防備,看對方的反應,這男人對于凡絕對不僅止于好心而已。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發生什麼事?」葛烈安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為何于凡情況會那樣糟。
「她到底怎麼了?」
「她身體狀況不太好。」這已經是保守說法,事實上,于凡如果照他下山時的狀況繼續惡化,很可能撐不過一日夜。
到底為什麼她會突然這樣?
「身體狀況不太好?她受傷了嗎?」宇文夏心驚膽跳,忽然想過千百種可能。她會不會下午離開他那里時受傷了?
不可能!若是受傷,她應該在醫院,而不是在山上。
「她到底怎麼了?你說清楚。」宇文夏逼問。
「我沒辦法解釋清楚,夏,你自己去看吧。」他語氣疲憊。
夏?葛烈安叫喚他的口吻像他們認識許久了的樣子。
「于凡常提到我?」
「是。」葛烈安淡淡掃視他,「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究竟怎麼了?我下山時,她真的很不好,極可能撐不過一日夜……」
「什麼意思?」宇文夏無法理解,卻十分害怕。
「算了!你去看了再說。」
車子開上高架道路,速度快得像是能飛起來,車內有好長一陣子靜默。
「于凡今天看到我法律上的妻子、兒子,我來不及對她解釋,我想……」
「你結婚了?!」葛烈安驚訝,「可于凡明明說你……」他總算明白她為何說他們之間總是相逢太晚。
他想起于凡開心跟他說,夏是單身,他們應該能好好過完這一世。
「我知道于凡一定很傷心,但你說她撐不過一日夜到底什麼意思?」宇文夏好半晌才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