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夫就躺在床上啊!」
「嚴重嗎?」
「你,總算問到了!」他一笑。「左手臂打上了石膏,一些輕微的擦傷和淤血。」
「看來並不嚴重嘛!」
「心里的傷就不只如此了。」他故意地看了她一眼。「這個你可就比大夫管用了!」
「我說了我不會去!」
「我則必須試著說服你!」
「方先生!如果我想去,不用你來說我就會去了。」
「不要這樣嘛!」
「和我來苦肉計或威脅利誘都沒用!」她正色地看著他,「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
「我知道!可是他出了意外!」
「每個人都可能出意外,這是他自己告訴我的!」她笑笑。
「所以我不必為我沒有去看而覺得內疚或自責,對不對?!」「你真是冷血!」
「很多人都這麼說!」她無所謂地攤攤手。
方紀宏重重地嘆了口氣,挫敗得很。
鐘敏瑜則看著他,希望他有自知之明地起身離開。
「我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她點點頭。
「如果因為你的拒絕而使他病情加重呢?」
「你就按鈴叫醫生啊!」
她的話使得方紀宏忍不住地一笑。
「那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帶給他?」
「祝他早日康復。」
「就這樣?」
「就這樣!」她平靜地一笑。
「好吧!」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站起身。
鐘敏瑜也跟著起身,總算混過去了,再扯下去她說不定會改變主意。
她陪著他走到門邊。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
「我要開始覺得煩了!」她笑著搖頭。
「你實在太有原則了!」
「做人的基本嘛!」她漫應道。
「如果有什麼突發事故,你可得負責。」他做了最後一擊。
「好!如果他因為這樣而死,我會到他的靈前上香的。」
她慨然地應允道。
方紀宏搖搖頭,承認失敗地走出鐘敏瑜家。
鐘敏瑜走回沙發坐下,拿起剛才因方紀宏打擾而擱下的毛線,她沒有心動也不會心動,韓恆已經帶走了她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愛恨。許哲夫失望地側著頭看著窗外的綠蔭。
鐘敏琪帶著一束鮮花,渾身亮麗地走了進來。
他轉過頭看了她一眼,興致索然。
「方紀宏呢?」她問。
「剛走一會。」
「醫生說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她往床邊的椅子一坐,笑著看他。
「快了吧!」他僵著臉。
「你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你怎麼有空來?」他反問道。
「律師都出庭去了,我趁機蹺班!」
許哲夫听了沒什麼反應,只是點點頭。
「你餓不餓?」他無聊地搖搖頭。
鐘敏琪看著他的反應,沉下聲。「你是不是不希望我來看你?」
「怎麼會?」他面無表情地一答。
「不然你只搖頭、點頭,惜話如金的!」
「你叫我說什麼?」
「難道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話題嗎?」
「鐘敏琪!」他看她。「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有嗎?」
「可能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咬著唇,控制著自己的怒氣。「有一陣子我們相處得很好!」
「大家都是朋友嘛!」
「朋友?!」她眉頭一皺。
「短時間內我不可能談到婚姻的!」他直言不諱道;「也許你想偏了!」
她眼眶含著淚,胸部也一喘一喘的。
「如果讓你有其他的聯想,我抱歉!」
「你為什麼今天才說這種話!」她吼道。
「鐘敏琪!我佔過你便宜或給你下過什麼承諾了嗎?」他問她道。
「可是你給了我希望!」
「希望?!」他自嘲道︰「不切實際的另一個同義復詞,一樣的意思!」
「前一陣子你不是這樣的!」
「坦白說你是個很能干也很漂亮、獨立的新女性,不過不是我想共度一生的類型。」
「你心目中已經有了理想的人選了嗎?」
「有!」
「是準?!」她尖聲問道。
「你沒從方紀宏那套出來嗎!」他揶揄道︰「他的口風好像不是那麼緊嘛!」
「那方紀宏是真的知道了?!」
「他知道!」
鐘敏琪的表情一副想把方紀宏揪出來,好好拷問一番的模樣。
「不過我想他不會說的。」許哲夫懶洋洋地一笑。「因為說了就像引爆一顆定時炸彈。」
「那是我認識的女人噦?」她推測道。
「沒錯!」
鐘敏琪不願也不敢去想答案,她低下頭。
「不再問了嗎?」他挑釁道。
她傷心地搖了搖頭。
「敏琪!只要你不是想把我和你的關系變復雜,我們可以做好朋友的!」
「做朋友有什麼用?」她自我解嘲道︰「我已經有很多朋友了。」
「你又何必作繭自縛呢?」
「我已經錯下去了!」她坦承道︰「我本來信心十足的,又能在事業上給你幫助。」
「我說過你很好!」
「那你為什麼說我們只能做朋友?」她吼著,杏眼怒目地瞪著他。
「因為我無法想象怎麼和你過一輩子!」
「‘她’就能嗎?」
「只要‘她’願意!」
鐘敏琪深吸了口氣。「我能知道是誰嗎?」
「你知道後反而會更痛苦。」
「到底是誰?!」
許哲夫閉上眼,不願再多談的樣子。
「那天我見到了你的前妻。」她提道,不打算和他的交談就此停止。
「哦!」他無所謂地維持現狀。
「她看起來是個很不錯的女人!」
「她是不錯!」
「那你們的婚姻為什麼會失敗?」
他睜開眼楮,不悅地瞄了她一下。「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
「我有我想知道的理由!」
「我不想去提那段過去!」
「‘她’強過你的前妻嗎?」敏琪帶著酸意地問道︰「‘她’真的那麼好?」
「‘她’比任何一個女人都好!」
鐘敏琪的肩一塌,整個臉看來蒼老了不少。
「敏琪!不要再為我費心了。」他心知肚明地想去點醒她。「我曾有過一次錯誤的婚姻,我無法再允許自己又錯一。次!」「你怎麼知道和我會是錯誤?」
「如果你知道‘她’是誰的話,你就知道我和你是錯誤了!」
「你這不是逼我去查‘她’是誰嘛!」
「早晚你會知道的,也許這天比大家想象的都來得快!」
他淡淡地說著。
馮維中提著個公事包和簡單的行李箱。
「讓我送你到機場!」鐘敏瑜要求道。
「我還得到公司去一趟!」他笑著看她;「怎麼會想到要送我了?你不是最不喜歡那種離別的感覺?」她淡淡地一笑。
「怎麼了?」他放下手上的東西,關心地捧起她的臉。
「有什麼事嗎?」
「沒事!」
「你和以前不太一樣哦!」他輕刷了下她的鼻子。「舍不得我走?」
「有點吧!」她心煩地看著他。「有時真希望你不是從事這種行業的。」
「我也是這麼想。」他抱歉似地看著她。「能陪你的時間是多麼少,那些手工藝品也有叫你厭倦的一天。」「沒事啦!」她勉強地一笑。
「你可以找趙玲嘛!要不然敏琪也可以!」
「我知道!」「或者我撥個電話,你到鹿港去小住一陣子?」
「不用了!」她搖搖頭。「我還是習慣住這里。」他打量了下她。「你真的有點怪怪的!」
鐘敏瑜將頭轉開,輕嘆了口氣。
「你不要叫我去得不安心好不好?」
「真的沒什麼!」她故意瞄了牆上的鐘一眼。「再不走你會誤事的!」
「你這樣叫我怎麼走?」他眉頭皺起。
「我要重復幾次?」她動怒了。「我很好!我真的很好!」「難得看你發脾氣,不過現在也的確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他承認道。「我會沒事的!一時情緒低潮而已!」
「那下午你請趙玲看個電影,逛逛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