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的愛戀 第2頁

「大牌!這可萬萬使不得,很多人靠你吃飯,別忘了我早晚會熬成導演,你要為我免費的拍部戲。」

「所以你最好現在幫我辦出院。」

這——」

「憑你這三寸不爛之舌,我相信沒有問題!」

「真是強人所難!」

「我是在自救。」

小何只好百般無奈的起身,椅子被他用腳又踢回到原位。雷遠中的心情他能體會,搞電影和第八藝術不是普通人能了解或做得來的,尤其是身為偶像;雷遠中是該充充電,而且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醫生那里就只好由他來交涉了。

雷遠中松懈的吐了口氣。要是沒有這次的意外爆炸事件,說不定他還會像機器一樣不停的拍下去,直到自己過氣,直到自己報廢,沒有一點價值;但是這次的事件給了他一個自省並思考自己未來的機會。

他不能當一輩子的偶像。

他不能拍一輩子的電影。

他要想想自己的未來。

口中嚼著口香糖,隨著熱門音樂打節拍,並一邊收拾行李的高芝琪,一點也不知道她的英國之行即將泡湯;她將一些發卷、窄管褲、緊身牛仔褲、布鞋、高跟鞋,到狄斯可舞廳跳舞要穿的閃亮舞衣都放到了行李箱里。

今年她正好是雙十年華。由于她的父親是外交官,她又是家中的獨生女,所以跟著她的父母跑遍了大半個地球,只要是和台灣有邦交,或是設有辦事處、經貿往來的國家,通常她都去過;拜他父親所賜。

很小就知道自己是個「不速之客」;她的父母在快四十歲時才生下她。原先她的父母是不打算有小孩的,但是竟然有了,拿掉小孩又不是一個虔誠的教徒該有的行為,所以他們生下了她,接著她的母親就去做了結扎,她成了獨生女,家中唯一的小孩。

案母帶著她到處跑,她的教育是在國外完成的;她會多種語言,而且個性就像那些外國小孩,獨立、叛逆、有自己的一套主張,不相信傳統、不甩禮教那一套,自我意識極強,只相信自己。曾經,她讓她的父母頭痛不已,直到現在依然是。

她的頭發只到耳下;她知道男人喜歡長頭發的女孩,所以她偏偏要留短發,她知道男人喜歡溫柔、順從的女人,她偏偏要求自己要剛強、據理力爭;她是她自己,不是男性主義社會要求下的附屬品,她雖然沒干下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但是她在一所女校所制造的話題和事跡,到現在依然令人津津樂道。

她遺傳到她父親的高挑身材,她母親姣好、柔美的臉龐;即使在金發美女充斥的國外,她依然是眾所注目的焦點,成功的做了不少國民外交。她的生活雖然還談不上荒唐,但是也沒有什麼目的就是。

她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在得不到結論或任何的解決之道下,她只有日復一日,繼續的過她這種生活。數年後如果她踫到一個理想對象,結了婚,說不定她就會了解到真正的生活意義、生命目的是什麼。

但在她二十歲時——

她只想享樂,盡情的享受人生,享受青春。享受她的燦爛、多彩多姿的生活。

英國她待過一年,在她十七歲時。這趟旅行正好可以探望老朋友,瘋狂一下,順道再去一次溫莎古堡、白金漢宮、大英博物館,這些令她至今依舊有印象的地方。

斑復安和方敏卿一起走進女兒的房間;他們握著彼此的手,像是要給對方打氣似的。快六十歲的人了,在他們的臉上有著風霜,頭上有著白發,雖顯老態,但是他們卻依然有著外交官的雍容氣度和知識份子的風華,一看就知道是不平凡的一對夫妻。

但是不平凡的夫妻卻有一個令他們頭大的女兒。

「芝琪。」

斑芝琪轉過身,給她的父母一個微笑。「我快收抬好了,最後一個皮箱了。」

斑復安有些心虛,他順手關掉了收音機;他覺得和自己的女兒交談比和其他國家的外交官交談還困難。正事好談,反倒是女兒的事叫他倍感困難;快四十年的年齡差距,不是簡單的‘代溝’二字能說得完。

「芝琪!你要冷靜。」方敏卿這個做母親的也有些罩不住似的把丑話說在前頭。

「出了什麼事了!」她不改懶洋洋的口吻,只要核子大戰沒有爆發,那就沒有什麼大事了。

斑復安和方敏卿互相對望著,他們用眼神暗示對方開口,結果沒有人願意說話。

「爸、媽!」高芝琪不耐煩的坐在她的皮箱上,抽出一張面紙,將口香糖吐在紙上包好。「反正總要有人說,你們就隨便一個人說吧!」

「你!」

「你!」

斑家夫婦同時的指著對方。

斑芝琪揚起眉。她像探照燈似的目光,在她父母的身上來回的巡視著。「爸、媽!你們是不是在我的背後算計我?如果是,這未免太不光明正大了,還虧你們是遠近馳名的外交官夫婦!」

「你胡說什麼!算計?」高復安聞言一怒。

「芝琪!你怎麼可以對自己的父母說這種話?」方敏卿也不放過女兒。

「誰叫你們吞吞吐吐。」

「好!那我就明說。」高復安知道與其聲東擊西,不如開門見山。「你不能去英國!」

「那我要去哪里!」高芝琪還是漫不經心。「你們不是說這房子已經租出去了嗎?連一年的租金都收了。」

「所以你不能留在這里。」高復安在心里竊喜。「我已經幫你安排好地方了。」

「先告訴我,我為什麼不能去英國!」

「芝琪!你該定下來了。從你畢業到現在,你只拿到高中文憑而已,然後每天混日子,吃喝玩樂,和那群外交宮的子女玩在一塊,別的沒有學會,倒是混的本事精通,我不能讓你再這麼下去,我和你媽想要改變一下你的生活方式。」他義正辭嚴的說了一大串話。

斑芝琪一副已經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表情;她揉揉鼻子,掏掏耳朵,還是滿不在乎的。英國去不成,台灣還是可以玩,而且台灣的夜生活熱鬧、刺激,什麼KTV、HTV,華西街的殺蛇,陽明山的溫泉、風車,士林忠誠路一帶的啤酒屋,一些新開的大型狄斯可舞廳,她不會寂寞的,她嘴角帶笑。

方敏卿忍不住的一嘆,這孩子還不知死活。

「你們把我安排到哪里?爺爺、女乃女乃那兒?」

「不!爺爺和女乃女乃的身體經不起你的折騰。」

「外公、外婆?」

「他們歡迎你‘偶爾去玩’,但是住下來……」方敏卿一個苦笑。「他們還想多活幾年。」

「媽!說的我好像是什麼混世魔女似的!」高芝琪抗議。「我也不過是把舅舅的車撞壞,不小心燒掉他們的廚房,至于表妹的男朋友,我是無辜——」

「夠了。」高復安不想再听下去,他的心髒也不是挺好。「這次去的地方有些特別。」

「是哪個親戚家?」高芝琪不帶勁的問。

「不是親戚。」高復安不敢對女兒說已經沒有親戚敢收留她,大家對她是又恨又怕又愛的,情緒很難解釋清楚。「是我的一個朋友。」

「住哪?陽明山?」;」‘不!在南投。」

「南投?」高芝琪听過北投。她跟著父母在世界各處跑,對自己的國家反倒不是很熟悉。「那里是做什麼的?你們把我送去那里干嘛?」

「至于南投是做什麼、有什麼就由你自己去發掘,爸的那個朋友有一個果園在那里,地方挺大的,他答應讓你去住一陣子。」

「果園?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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