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打物語 第5頁

「你掉了手套。」他克制的、冷淡的說,用下巴指了指他擱在她枕頭邊的手套。

「而你把手套送回來?」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來?」

「我有好幾十雙的手套。」

「所以?」

「所以我不在乎掉一雙手套。」

「那好!下一次我再檢到你掉的手套時,我一定往垃圾桶里丟,或者是送給收破爛的。」

他們的對話沒有一點意義,而且話中都帶著剌,杜曉秋大可以大聲的叫他滾,這里是她家,是她的地盤,但是她沒有,她和他說著無關痛癢的話,一雙手套可以扯出一籮筐的話。

辛偉忠也可以走,他把手套放下了就可以走,但是他卻像做賊似的在她的房間里翻東翻西!想找什份證據或是她的戀愛對象。這三年的時間,以她的條件,她不可能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

他應該質問她很多事,不管他有沒有資格,結果說了半天,一雙手套被他們當世界大事般的在研究、討論。

「總之謝謝你送回手套。」

「我之所以送回來,是因為我無法忍受看到你的東西在我工作或生活的範圍內。」他恨恨的表情。

「那以前我送你的照片呢?」她挑著眉問。

「我燒掉了。」他說謊。

「我寫給你的信呢?」

「一樣的燒掉。」還是謊話。

「你惡劣!」她罵道。

「你人都走了!我留你的相片或信干嘛?」他故作瀟灑的說.「我沒興趣當痴情種子。」

「但是我會回來。」

「你有這麼告訴我嗎?」他逮到機會興師問罪,咄咄逼人。「你什麼都沒有跟我說,你只是把戒指交給秀蕾,說你不結婚了!」

「我是出去念書。」

「我不管你去干嘛!你什麼都沒有跟我說。」

「我怕你生氣!」她為自己說道。

「三年後我就不會生氣了?」他一個冷笑。

「你--」她已經氣得不知道要罵什麼。

「狡辯不來了吧!」他似乎很高興看到她氣成這個樣子。「虧你還是大學社團辯論社的社長,立場不穩的話,你再怎麼會強辯也辯不過事實。」

她揚起手,她不是暴力型的,但是不打這一耳光,她永遠不會甘心;結果他閃得夠快!反而抓住了她的手臂,輕輕的扭轉著,她痛得眼淚就要掉下來,但是她硬忍住,她絕不在他的面前掉淚。

沒心沒肝的大白痴!

辛偉忠知道自己是殘忍了些,他可以和她劃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但是他卻偏偏忍不住的來招惹她,造成兩個人的痛苦。

收回自己的手勁,並且松開了她。「你沒事吧?」

「你不是巴不得把我的手扭斷。」

「是你先動手。」

「但是你很樂意有機會整我!」

「隨你怎麼說!」

「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她指著她的房門。「還有請你以後不要再到我的房間,未經我的許可就翻我的東西,你受過教育,一定了解『隱私權』這三個字對不對?」她故作甜蜜狀的嘲弄道︰「當然有些人受的教育愈高,行為就愈超出常軌。」

「我想你是在指我。」他平靜的說「既然這樣,我也不必顧到什麼風度,溫德明是誰?」

「你翻過我的抽屜?」她的聲音馬上高了八度,既尖銳又高亢。

「我還翻了你的相簿。」

「你沒有資格這麼做!」她咬牙切齒。

「我已經做了!」

「你會下地獄!」她咒罵道︰「一定有另外一層專收你這種人的!」

「那像你這種的人呢?」

「出去!」她尖叫。「否則我會叫我爸媽把你丟出去,我要找警察,我要買通黑手黨殺了你,你這個可惡又下流的大混蛋!」

「一個名揚國際的設計師說出這種話,實在有失風度,會貽笑大方的!」

「馬上滾!」她走過去要推他,要把他趕出她房間。

辛偉忠卻一個轉身,他將她壓在她的房門上,將她的雙手抓著固定在她的頭上,為了防止她的掙扎或其他舉動,他用自己的身體去壓住她的,回味著三年前他們曾擁有過的親密,當時如果他堅持,如果他要了她!說不定她就不會出國去念什麼書。

「辛偉忠!」她警告道︰「放開我!」

「是你想這麼『玩』的!」

「我只是要趕你出去。」

「只是這樣?」

「難道你以為我日思夜想你的吻,希望你把我推倒在床上,強暴我嗎?」

「強暴?」

「如果你再不放開我,我就會叫強暴!」她狠狠的說「這里可是我家,你不要以為我爸、媽全向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沒這麼便宜的事,看到你現在的舉動,我很高興,我高興三年前--」

「住口!」

「你--」她倒柚了一口氣

她知道他會吻她,他也真的吻了,挾著雷霆萬鈞的氣勢,釋放了他這三年的渴望、思念、憤恨,他的所有情緒,他內心深處的愛恨。

久久,她的呼吸才得以順暢,她的雙唇紅腫,臉頰嫣紅,頭發散亂。他的情形也不比她好到那,他依舊在調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頻率!雙手沿著她身體的曲線而下,最後停在她的腰部。

「溫德明是誰?」他抓著她的腰間道。

「一個朋友。」她喘著氣笞。

「男朋友嗎?」

「只是朋友!」她大發嬌嗔。「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問我有沒有和他上過床?不關你的事!你听到沒!你沒有資格管我的任何事。」

他抓著她腰的手一緊。「我是你的未婚夫。」

「『前』未婚夫!」她勇敢的說。

「對!」他突然的松開了她。一副厭惡的口吻!他恨自己的反應,恨她的刁蠻。

「我管那麼多干嘛?你愛和誰上床是你的事,我也一樣!」

「很好!我們達成了共識。」

「我很同情這個姓溫的,我替他未來的命運感到可悲。」他故意不屑的看著她。

「不該讓女人受太多教育!不該給女人太多機會,否則你們會忘了自己是誰,處處想和男人一爭長短,爭名爭利的!」

「辛偉忠!我希望我再也不會見到你。」

「我有同感。」

*

杜曉秋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花在設計秋季的時裝上;她必須讓自己忙碌,否則她會不停的想起辛偉忠,那個她原本不該去想的混球。

她自己知道她還愛著他,否則,這三年中,她有無數個把自己嫁掉的好機會!對象又都不差!她可以舒服的過著少女乃女乃的生活,可以嫁入豪門,但是她卻千里迢迢的回來,以為辛偉忠會擁著她,跪下來向她求婚。

她太傻了!

當初她該杷事情處理得更圓熟一些,她該親自向他告別,甚至可以求他和她一起走,即使他不能跟她一塊走,至少他可以諒解她,甚至原諒她,等她回來,結果她回來了,他們兩個也成了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這是她怎麼也料不到的。

不想不氣,愈想愈氣,她將手中的素描筆一丟,設計稿也被她揉成一團,她現在無心設計什麼,她的心和靈感已經被辛偉忠那家伙給破壞殆盡。

她沒有听到溫德明進來的聲音,沒有注意到他為她撿起了筆,他將帶來的一盒PIZZA往空著的桌上一放,關心的問道︰

「你沒事吧?」

「我有事!」她尖刻的說。

「說說看是什麼事!」他耐心的問著。「如果你的事能等,我們可以吃完PIZZA再說,這玩意冷了就不好吃。」

「你不希望我吐出來吧?」

「你喜歡吃PIZZA的。」

「不是現在。」

「什麼事壞了你的胃口?」

杜曉秋是希望有個傾訴的對象,但不是溫德明。他什麼都不清楚,他既不能分享也不能了解她的感受,而且他是她的追求者!她怎麼去對他說另一個男人的事?不行!溫德明不是她能傾訴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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