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她冷冷的說。
「我們算是冤家嗎?」他挑著眉問。
于彩虹的臉一紅,她不該臉紅,但是她臉紅了。
「不是我吃你豆腐,倒像是你存心佔我便宜。」他得寸進尺的說︰「我們沒有仇吧?」
「我沒踫到過比你更惡劣的男人!」
「那是你男人見的太少了。」
「離我妹妹遠一點!」她轉入正題,她知道她說不過他,既然說不過他,何必自取其辱,把該說的說完了就是,然後她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
「我想你沒有弄清楚狀況,于——」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好頓了下。
她卻崩著一張臉的不準備回答他。
「既然我們都已經是冤家了,起碼該知道一下對方的名字吧?我已經知道你妹妹叫于向虹,你不會希望我去向你妹妹打听你的名字吧?這樣我和她就又有見面的機會了。」
他存心威脅她。
丙然她一副怒不可抑的樣子。
「你卑鄙,你——」
「別把那麼多莫須有的形容詞用到我身上。」
「于彩虹。」她咬牙切齒的說。
「彩虹——」他看著她。「很美、很柔的名字,我常常在想彩虹的盡頭或是彩虹的另一端是什麼。」
「你永遠不會知道。」她不假思索的說。
「你對我的敵意真的這麼深?」
「你是危險人物!」
「我現在又是危險人物了?」他還在逗她。
「你——」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耿漢。」
「耿先生!我誠懇拜托,請求你離我的妹妹遠一點,我相信你不會對這種小女孩感興趣。」
「我對你妹妹是沒有興趣。」
「那就不要糾纏她,不要帶壞她!」于彩虹激動的喊。
「她還要繼續念書,她需要專心一致,不能分神,你去找其他的女孩吧!」
雹漢站直了他高大的身軀,他懶懶的離開了他的車,懶懶的走向了她,他的眼神和視線沒有離開過她,他看得她有些心慌意亂,想後退,但是她的身後已經是大門,她只有勇敢的看著他,退縮不是辦法,更何況她的立場堅定,她只是保護她的妹妹。
「你一向如此自以為是?」他低下頭看著她,穩穩的站在她的面前,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半步。
「我說的是事實。」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什麼事實?」
「關于你和向虹。」
「我和她怎麼樣了?」
「你——」于彩虹清清嗓子,她想理直氣壯的說,但是她發現她真的不清楚整個的狀況,她只知道他陪著向虹一塊回來,其他的她一概不知,她憑什麼先判了他的罪?這不是她的一貫作風,在判定學生犯錯之前,她還會先听听學生的解釋,為什麼對耿漢她做不到同樣的標準呢?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
「我——」
「難怪你妹妹會這麼大膽又叛逆,是不是生活在你的壓力下所造成的心理反彈?」
「你又知道什麼?」她找回了她的膽子。
「我和你妹妹今晚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她正和一大群人比酒量,我只不過是在事情沒有更惡化之前伸出了援手,送她回家而已,如果你還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連你妹妹的手指頭都沒有踫到過,這樣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一點了?」
于彩虹忘了自己有過慚愧的時候,但是這個時候她真的非常慚愧,慚愧到了家。
「如果你還是不信,可以問你妹妹。」
「對不起。」她微弱的聲音。
「你說什麼?」他故意的。
「我說對不起。」她的意量高了一些。
「當你的學生和妹妹一定不好過。」
「我平常不會這樣!」她為自己澄清。
「那麼你是只對我羅?」
于彩虹又生氣了,她直直的瞪著他。「我和你素昧平生又沒有血海深仇,我不必針對你怎麼樣,對于我妹妹我會嚴加管教,也謝謝你的援手,除了這些,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不必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那麼你是不打算再見到我了?」她勾起了他的興趣,幾年來他不曾對任何女人有過這種感覺。
「如果我信的夠虔誠,上帝應該不會安排我們再見面。」
她心平氣和的說。
「不過緣份這玩意——」
「沒有這回事。」她一口否決。
他對她意味深遠的一笑,她的確很像那種老處女、老學究型的女孩,漂亮、有氣質,但卻一點也不像二十世紀末的現代女性,她這種女人給人愈陳愈香、值得品味、發掘的感受,需要小心、仔細的呵護,她竟觸動了他已經塵封多年的心。
「要不要賭一下?」他又惹她。
「和你?」
「有沒有這個勇氣?」
「沒有!」她一向不會自不量力,而且也不必。「我從來不和陌生人賭,更何況是一個危險的陌生人,既然我們兩次的見面都很糟糕,第三次也不可能更好,省省吧!」
「我說我們會再見面!」
「很晚了。」她在趕他走,朝旁邊移了移,深怕會和他的身體有一丁點的接觸。「再一次的謝謝你,希望永遠都不會再有需要你伸援手的機會。」
「世事難料。」他一徑的笑。
她推開大門,快速的閃身進去,而且當著他的面將門用力的關上。
雹漢听著這聲在靜夜里特別清脆的摔門聲,他覺得有一種陌生又新鮮的感受,在歐洲,即使他是一個東方人,也沒有任何女人會將他拒于門外,她們總是迫不及待的想邀他上床——那些熱情的歐洲女人。
于彩虹卻給了他結實的一棒。
留在台灣不再那麼的無趣了,他可以暫時的把生意和賺錢的事擱在一邊,好好的享受一下這半年的假期。
于彩虹。
他今晚或許會帶著這個名字入夢。
于偉童敲了敲他妹妹的房門,听到里面的回答聲,他推開了門進到房間里,一眼就見到他妹妹還抱著枕頭睡大覺。
他拉了張椅子坐下,雖然他只比向虹大兩歲,但是他成熟、懂事多了,平常利用課余的時間在速食店打工,減輕姊姊一些經濟上的負擔;他一向沉默、寡言,臉上有著超齡的神情,而且酷極了,是時下少女極為著迷的那一型;一條牛仔褲、一件T恤就能把那些小女生給征服。
「醒醒!既然剛才你能回答我,現在你就可以醒過來!」
他不苟言笑的說。
一陣咕噥聲,于向虹還是沒有醒來。
「于向虹!」他用腳踢了踢他妹妹。
她甩開枕頭,火大的坐起身。「你要干嘛?七早八早的就來吵我,火燒到了嗎?」
「只燒到也就算了,就怕你引火自焚!」
「姊姊又跟你說了什麼?」她扯了扯頭發。
「你真的讓她很操心!」于偉童看著他妹妹,他很少拿出做哥哥的架子,除非在他覺得必要的時候,而且他知道向虹有點怕他,因為她小時候如果不乖或是太過份、太煩人的時候,他甚至會出手揍她,所以她對他的話多少還是得買一點帳。
「她太落伍了!」
「你自認很前進是吧!」
「我又沒有做什麼,也不過是去去KTV、喝點酒,又不是殺人放火還是搶劫、綁票,她太大驚小敝了。」
「你是女孩子!」
「現在還有什麼男女之分?女人都可以當總統了。」她老是用這句話把別人的話給頂回去。「我知道她是為我好,但是顯然她已經和時代月兌節了。」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她又說不上來,聳聳肩。
「一直混下去?」
「哥!不要說得這麼難听,我只是還不知道做什麼對我來說比較適合。」
「你可以到補習班補習,準備重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