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誰叫你把我當妓女!我像嗎?」她來勢洶洶的問。
「你不該那麼穿!」
「我有穿任何衣服的自由,你管不著!」
「你還抽煙。」
「我高興!」
「你還沾了酒。」
「我沾的是開胃酒。」她新仇加舊恨的吼他。「女男平等,我沒說自己是乖乖女,但是我有‘妓女’的那種味道嗎?」
「反正你衣著暴露,言語隨便。」
「你去死吧!」她實在罵不出太髒的話。
他一個轉身往後走,不再搭理她,他需要冷靜一下,否則他會控制不了自己,既然刁;能將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打她的,又不能在眾人面前將她吻得死去活來,吻得她說不出話,那也只有避開她。
而黎美珍不死心的跟上去。
「我要你去幫我把周杰仁弄出來!」
「我沒那種閑工夫!」
「那我就把店里弄得雞飛狗跳,看他出不出面!」她威脅的說。
齊中孝站定,看著這個折磨他,又叫他無法對她死心的小巫婆,他一直都斗不過她,除了順著她,任她宰割,他可有第二條路?!
「好不好嘛?!」
「我去看看!」
「謝了!」她總算肯給池一個笑容。
就在他走過她面前的時候,她忽然拉住他的手臂。
「痛不痛啊?!」
如果她問的是他的心,他會毫不考慮的說痛,每次想到她真正想要的男人是他的老板,他的心豈有不痛之理?但是她問的是他的腳,她一向潑辣,但是良心發現的時候,她還是會不安的,不能讓她太好過。
「當然會痛。」他說。「你要不要試試?」
「你不會這麼做的!」
「所以你是吃定我了?!」
「快去!」她推著他。「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事,我可以和他一起分擔。」
齊中孝知道真正的傻子不是黎美珍,是他自己!他比黎美珍更傻,起碼她勇于表達,勇于讓每個人知道她要的是什麼,而他呢?
他正在編織一個可能無法實現的夢。
他和黎美珍的夢。
頂樓一片漆黑,只看得到樓外霓虹燈在閃爍。
周杰仁並沒有拒齊中孝于門外。
齊中孝不掩臉上關心的神色,男人與男人之間,有時候是不需要言語的,反正該說的自然會說,否則問多了也沒有用,反而徒增當事人的反感。
「中孝!我見到她了。」周杰仁落寞的一句。
「見到誰?!」
「六年前忽然離我而去的女人。」
「她來找你了?」
周杰仁搖搖頭,他怎麼跟齊中孝說蘇貞玲甚至不願意再見到他,他依然念著她,但是她卻好像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似的。
這種認知令周杰仁痛苦。
「你還愛著她?」
「這些年你看過我愛上那個女人了?!」
「但是已經經過六年了。」
「六年。」周杰仁望著窗外,他臉上此刻的神情如果讓女人看見的話,那真是叫那些女人去死都易如反掌,俗話說,無價寶易求,有情郎難找,他專注、深情的模樣,會叫女人心疼死的。
「別告訴我六年來你沒踫過其他女人。」齊中孝很少吃驚。「你不可能過著和尚般的生活。」
「女人當然有,但是沒有一個可以叫我動真感情的,我對蘇貞玲的那份感情不同,今天如果她叫我去死,我不會皺一下眉頭。」
「既然你那麼愛她,她為什麼離開你?」
「六年前的我不太長進,她可能是對我灰心到了極點,所以才會消失得無蹤無影。」
原來還有這一段故事。、
齊中孝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些,起碼他老板是決不會愛上黎美珍,他至少還有一線希望,雖然他不會向黎美珍表明心意,起碼他不會看著她和他老板走進禮堂,這個女人的出現,對他而言是好消息。
「中孝,我不計任何代價要挽回她。」
「黎美珍怎麼辦?」
「她又找你麻煩了?!」
「我是替她上來探口風的。」
「什麼都別告訴她。」
「你以為我能斗得過她?!」齊中孝嘲笑著自己。「她也叫我去死過,我不會真的去死,那是因為我知道活著起碼就有希望,如果我無法給她她想要的答案,那她會叫我吃不了兜著走。」
周杰仁感慨的一笑。
「中孝!你天不怕地不怕,卻栽在黎美珍的手里。」
「你說怎麼辦?」
「我自己和美珍說,但不是現在。」
「那我找個理由先暫時的穩住她,不過我相信拖不了太久,你最好心里有數該怎麼做。」
「我只知道我要再見蘇貞玲,我一定要找到她。」
「問一下侍者那天她和哪些人來就知道了。」
「找到她不是難事,問題是找到之後,經過了六年,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芳心另有所屬?我可以感覺出她已經不是六年前那個女孩了,我怕萬一她已經不可能再屬于我,中孝!我真的好惶恐。」
「我只能祝你好運。」
「我必須鼓足勇氣才能再見她。」
「女人的心一向很軟,尤其是對自己的舊情人。」
「真是這樣就好。」
周杰仁了解貞玲不是那種個性沖動的女孩,她一定是為了某個重大的原因才會離開他,當時她是深愛著他的,那個強有力的原因是什麼呢?
蘇貞玲肯不肯告訴他?
蘇貞玲坐在「米奇」百貨公司附設的咖啡屋,在這並不悠閑的午後,來一杯香濃夠味的咖啡,的確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她一向在辦公室和人談公事,只有「米奇」的咖啡可以讓她打破原則。
她一杯喝完又再繼續續杯。
侯品倫大步的朝蘇貞玲的座位走去,一面忙不迭的致歉。「對不起!一點事情耽擱了。」
「沒關系。」
侯品倫是「米奇」的負責人,留日,很有創新觀念和帶領潮流的能力,而且對產品促銷的概念極有自己的見地,他能在淡季和不是周年慶的時候,屢創佳績,成為百貨界的傳奇。
而蘇貞玲他們公司所代理的化妝晶也在侯品倫對她的好感之余,弄到了三個專櫃,並且是在最顯眼的地方,更在他的授意下,全面推銷她的產品,否則今天蘇貞玲不可能三十歲不到就當上主任,她一直對他存有感激之心。
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亦友亦兄般。
「听說你們法國總公司派了個經理來?」
「你的消息真快!」
「好相處吧?!」
「還可以。」她笑笑的說。
「叫你嫁給我你又不肯。」
「你又來了!」「我可是真心的求婚哦!」
「你說你要娶年輕女孩!」她糗著他。「是誰說年紀大的女人不好管、不會听話,不懂溫柔、體貼,最好是能娶個日本女人當老婆!」
「我這麼說過?!」他為之失笑。
「三年前就這麼說了。」
「我收回。」
「太遲了!」
侯品倫故作傷心的聳聳肩。「反正你不想嫁我就什麼理由都找得出來,不過我會再繼續的等,繼續的求,對了!四樓新開闢了一個兒童天地,哪天帶你女兒來玩,你一直不肯讓我見見她,為什麼?」
「我怕她會以為你是她的爸爸。」
「我願意啊!」
蘇貞玲喝了口咖啡。「我一直不讓她接觸到任何可能會誤導她想法的‘叔叔’,她需要父親,而我無法給她一個父親,現在隨便介紹哪個男人給她認識,我怕只會有不良後果。」
「你想得太多了。」
「我不能傷害她。」
「你早晚要讓她長大。」
「不談這個!」她由公事包中拿出一份資料。「這是我們這季的折扣活動,希望你們美工部幫我們在專櫃上花點心思,弄醒目一些,我會派人送我們公司自己的海報和宣傳標語過來,拼今年的年終獎金,」她苦笑。「就看這次的促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