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軒皺眉,她與他之間一定要如此針鋒相對嗎?竟說他閑,他可是忙了四天才將皇上交代下來的密文給批完,現在才有空出來走一走耶!瞧她說得他像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專門找她麻煩似的。
「你別忘了,這里是我的家,我愛上哪兒就上哪兒。」溫軒勾起唇角,模樣輕浮。
「哼,你家那麼大又怎樣,也不會找時間陪陪你母親,她一個人很孤單的。」問菊的眼楮閃避他惑人的眼眸,繼續批評。
「哦,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誰要關心你,我只是提醒你要記得盡孝道。」問菊臉蛋不爭氣的紅了。
啐!她是站在溫夫人的角度要求他多關心他娘,別想太多。
「看來這幾天你和我娘處得不錯。」否則怎麼知道他娘孤單寂寞呢?
「你別人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沒有溫夫人,你能長得這麼大嗎?」問菊以為溫軒根本不把她的話放在心里,遂加重語氣。
「我這個人很懂得飲水思源,至于你這麼操心我的家務事,是不是……」
「你別胡說,我絕對不會對你有意思。」溫軒話沒說完,問菊就搶著否認,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哈哈哈……」溫軒听見她的話,朗聲大笑。
「你……你笑什麼!」問菊覺得好羞,連忙看向四方,還好沒人。
「小傻瓜,承認對我動心有那麼難嗎?」溫軒愉悅的逗她。
「閉嘴,不準你亂說話。」問菊臉蛋更紅,想反駁他,偏偏腦袋被羞意給擾成一團漿糊。
「想不到這短短五天,你竟改變這麼多。」
「我沒有,我很忙,才不像你浪費時問,我已經將舞曲完成一半了。」問菊氣呼呼的反駁。
溫軒倒不急著解釋她對他的指控,現在她臉上精采萬分的神情變化就夠他忙著欣賞了。
「哦,是嗎?」溫軒尾音拖得長長的,擺明不信。要是她真的如她所言忙著譜曲編舞,如何會了解母親的生活型態,又怎麼會一見著他就心浮氣躁?
「你不信!我帶你去看。」像是急著證明什麼,問菊拉了溫軒就走。
唷,她被他激得都忘了跟他保持距離……嗯,看來他得好好感謝皇上加在他身上的「責任」。
第八章
「你看!」問菊拉著溫軒來到彩宴廳,指著里頭正練得起勁的舞伶。
「還好嘛。」只是分開的動作,看不出舞蹈的完整性。
問菊負氣的睨了他一眼,居然敢小看她的創作;揚起小巧的下巴,她向前走,拉開琴套,示意舞伶排列整齊,正式演練一次。
當清雅悅耳的琴音環繞在廳上,翩翩的舞伶開始伸展她們的四肢,在舞袖轉動間,展現優雅的舞姿。
不可否認,問菊真的擁有編舞與譜曲的天分。雖然這支舞未臻完成,但光是雛形已教他驚艷,他從來不知道女子的舞姿可以如此曼妙。
伴隨著琴音漸急,舞伶舞動得越來越快;溫軒只見衣袖漫天飛舞,由此情景可猜,若是換上正式舞服,聲勢一定更浩大、驚人。
「當。」琴聲短促的結束,舞伶也在一瞬間定住。
「怎麼樣!」問菊得意的朝溫軒看去。
「你們下去吧。」溫軒對舞伶點點頭,讓劇烈運動後的她們能好好休息。
問菊看著舞伶一個接一個的離開,還等不到溫軒說出評語,便著急地跑到他眼前。
「你不喜歡嗎?」難道要她重新再來?
「這支舞她們還不熟練,某些小環節還是得注意。」
「例如?」問菊虛心求教。
「叫我現在講,我也形容不出來,總之當她們聚集在一起時,有些小動作還需要多練習。」
「她們才練習了幾天,有這樣的成果已經很棒了。」問菊也知道編群舞有它的困難度,要動作整齊非得練上幾十天才有可能。
「這支舞是要獻給皇上的,一點也不能出差錯。」溫軒語重心長的說。
「我當然知道。」問菊怎麼會不知道這支舞的重要性,但她需要時間啊。
「這樣吧,你跳一次,我就可以告訴你那些舞伶究竟是哪個動作不協調。」
「我?」問菊比著自己,小嘴微張。
「是呀,難道你不會跳自己編的舞?」溫軒裝出一副看扁人的姿態。
問菊一看,手癢的想揍人。
「誰說的!你告訴我是哪一個舞伶,我叫她跳給你看不就好了。」
「說不定是你編的舞不好跳,所以人家才跳不好。為了求證,還是你先跳一遍。」
他……他怎麼能這麼可惡,居然說她編的舞不好跳。
懊死的他!她一定教他後悔。
「哼,從來沒有人敢嫌我編的舞,你給我睜大眼楮好好瞧。」
問菊撩起裙擺,走到彩宴廳中間。
「你可以開始了。」
臭男人,居然命令起她來了。
問菊一臉不願地擺出姿勢,這才察覺沒有絲竹的輔助,要她就這樣跳很怪耶。
「快點啊。」溫軒催促著。
「急什麼急,我得去叫人來彈奏,不然我怎麼跳!」
「這是小事,交給我就行了。」溫軒將琴拿了過來,十指大張撫著。
「你……你會彈?」問菊很驚訝,溫軒是個大男人,居然會撫琴。
「你再不跳,就是怕了。」溫軒沒將她的訝異看在眼里,懶懶的激她。
「哼,睜大你的眼楮看!」有了絲竹樂聲,問菊拋掉所有的情緒,開始舞動。
溫軒的手沒離開過琴,眼楮更是緊盯著那靈巧的身軀,她的動作比剛才的舞伶要來得自然流暢,一舉手、一投足,在在吸引他的注意。
而她的表情也跟著舞蹈變幻,時而調皮、時而嬌媚,勾得他心猿意馬。
問菊舞得很高興,很久沒有這麼痛快了,自從二姊嫁人之後,就沒有人與她彈琴起舞,今天有人替她奏曲,她愉悅的將情緒全發泄出來。
這一幕有不少丫頭與小廝看到,大家不禁在心里贊嘆,實在是太美了。
「當。」當琴音結束在一個短音時,問菊瞬間停住飛舞的勢子,呼吸有點急,拾眸望著在撫琴的溫軒。
溫軒的眼楮也緊盯著她,兩人都覺得意猶未盡。
「怎、怎麼樣,有看出不和諧的地方嗎?」問菊喘著氣,朝溫軒走去。
溫軒收回放在琴上的大手,表情深思,其實剛才他光顧著貪看她的嬌艷就來不及了,怎麼有空去挑她舞蹈的短處。
「很嚴重嗎?」見他不語,問菊一顆心提得老高。奇怪,她從來不曾在乎過別人對她編的舞的看法,但見溫軒凝重的神情,她就是無法放下心。
「還可以。」
等了足足有一刻鐘之久,溫軒才吐出這三個字。
還可以?她跳得這麼努力,費了那麼大的心思編舞,他竟然說還可以?問菊一對美眸開始冒火。
「你的意思是嫌我編得不好,還是我跳得不好?」她最恨有人侵犯她的專業,他很厲害嗎?他能編舞嗎?說得這麼輕松,可知她花了多少心力在這上頭。
「這支舞不是才編了一半,當你全部編完後,我再告訴你我的心得。」溫軒找了個借口為自己開月兌,就怕問菊咬著他的語病不放。
「可是你不是說我有些動作不流暢?」問菊皺眉。他是故意在整她嗎?
「等你整支舞編完,到時要改再一起改,不然豈不浪費時間,連練舞的時間也沒有了。」溫軒站在她面前,欣賞她略滲薄汗的嬌顏。
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但問菊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
「別太傷心,偶爾一兩次跳不好也沒什麼大不了。」溫軒邪肆的笑了,在離去前又撂下話挑釁她。
什麼!他竟然嫌棄她跳得不好。
轟!怒氣炸去問菊所有思考能力,她非要他給她一個交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