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讓關昊取笑我。」
「請妳告訴我,這和我們之間有什麼關系?」
「你不懂……」
「對,我是不懂,我不懂妳怎麼可以一邊扮清純,讓我覺得妳毫無心機,一邊卻是極力想掩飾所有一切,包括妳與昊的關系?」
「我和他從來就不合,他只會找任何機會取笑我、欺負我,我不想他在知道我們的關系後,又跑來取笑我!」
嚴湍神色冷然,睨了她許久後,語氣平靜地說道︰
「那麼妳一開始就不該要求成為我的女人,或許妳當初想到的是我的價值,我能幫妳賺多少錢,我是否能像別的男人包養情婦一樣,每個月給妳一大筆的『零用錢』花用。」
他想起奧地利那些家伙,也是看上他的價值,所以不停以各種方式逼他回去接手家族企業。
而她,他付出真心相愛的女人,卻和那兩個老家伙沒什麼兩樣。
嚴湍心一冷,走向一旁按壓隱形櫃子,櫃門打開,他從里頭拿出一迭美金鈔票,直接扔在床上。
「我想這些錢夠付妳今晚的費用。」
望著眼前捆成一迭的大額美金,馬曉妞只覺得心好痛,她甚至痛得快忽略自己該張開嘴呼吸,以免在這里窒息而死去。
她捂著嘴,淚水滴在床單上暈染成一片……
「我不要……」
「我勸妳最好收下,因為下一次,我不保證自己是否還能這麼『慷慨』。」
馬曉妞聞言抬頭。「我是很愛錢,但是我不要!」
他聳聳肩。「隨便妳,反正錢就在妳面前……」他還想說什麼時,卻倏地轉身走出房間,下了樓。
一樓大門似乎被人打開,然後是一陣交談聲,伴隨著嬌滴滴的女聲。
馬曉妞圍著薄被,踝足踩過地毯走下樓,她在樓梯間已經听見一連串法文,是女人的聲音,而且聲音清甜嬌軟。
她有種不好預感,踩著遲疑的步伐下了樓,只見一名長相甜美、褐色長發、藍眼珠的西方美女站在嚴湍面前,雙臂親昵地攀在他頸脖上。
馬曉妞身子一僵。
西方美女立即發現她的存在,改口以不太標準的中文向她打招呼。
「嗨。」西方美女見她似乎嚇住,轉頭詢問嚴湍︰「她是誰?」
看見馬曉妞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嚴湍心底升起一股心疼,但隨即被自尊心所壓下。
「她是我的情婦。」
西方美女愣了下,看看嚴湍,再看看臉色鐵青的馬曉妞,隨即微笑地以中文介紹自己。
「妳好,我是湍的未婚妻,伊莎貝爾。」
「我不是他的情婦。」她能感受嚴湍迅速迸射而來的嚴厲目光,含著對她這句話的強烈不滿。
馬曉妞抹去臉上的淚水,眨著清透的眼眸看著兩人。
「至少以後不會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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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後,嚴湍再也沒來找她,每天下班,她多期待能在路邊發現他的黑色奔馳車,卻總是希望落空。
必昊在婚禮後的喜筵上,看見兩人跳的那支探戈已多少猜測到她與嚴湍的關系,不過他這幾天飛到日本去談生意沒空調侃她,否則又得忍受他那張狂、討人厭的態度。
今天趁著關昊不在,她下午就蹺班,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不知不覺竟走到關昊與嚴湍住的社區外頭。
原本她打算去找表嫂,沒想到表嫂卻不在,她只能坐在社區外的咖啡館4Men消磨時間。
4Men有點冷清,只有她一個客人。
馬曉妞執起咖啡杯喝了口,視線不經意調向窗外,她整個注意力都集中在對街一對親昵的男女身上。
嚴湍與他的未婚妻,正朝咖啡館走來。
馬曉妞立即挺直背脊,看著他們從窗旁經過,嚴湍也注意到她,俊顏上毫無半點情緒。
他紳士地推開玻璃門,讓伊莎貝爾先進入。
「一杯歐蕾、一杯黑咖啡。」
站在櫃台後的時常樂點了點頭,著手煮咖啡。
嚴湍紳士地拉開椅子讓伊莎貝爾坐下後,便坐在她對面,這樣的方向正好與馬曉妞打照面,只要任何一方抬起頭,便能看見另一個人。
馬曉妞不自在地將視線調向窗外,或是低頭喝咖啡,就是不肯與他的視線有一秒的餃接。
伊莎貝爾美麗大方,從小在奧地利長大,卻一直在法國讀貴族學校,從小家里的教育便是在家得說中文,所以她的中文還不錯,基礎的應答、交談與听,倒是沒有障礙。雖然如此,對她來說,還是法語來得親切容易。
所以一旦面對嚴湍,她很自然地流露出小女人愛撒嬌的個性,對著嚴湍猛說法文;因為她知道,嚴湍會順著她的意。
「湍,你真的不要回去嗎?他們都希望你能回去接手夏麗。」
伊莎貝爾的話讓嚴湍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臉色難看地將臉別向窗外。
「湍,爺爺們老了,他們會這麼做,都是為了夏麗好;因為在所有人眼里,只有你有能力接手夏麗的經營,所以他們才會使出各種手段逼你回奧地利去。你不會想看著夏麗到你這代就沒落了吧?」
伊莎貝爾的話听來沉重,簡直就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放到嚴湍肩上。
嚴湍回頭睨視,眉揚高,冷冷地回伊莎貝爾一句︰「別想將夏麗的事全推到我頭上,還有嚴浚在不是嗎?」
「可是爺爺們評估到最後,你是最適合的接棒人選,浚哥喜好自由且迷戀藝術,對于商業一竅不通,怎麼接手夏麗?」
嚴湍冷冷一笑,微傾著頭,鏡片閃過一道光芒,模樣活像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撒旦。
「他迷戀藝術?」
伊莎貝爾頓時大氣不敢吭一聲,膽怯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嚴湍靠向椅背,雙臂抱胸,「我竟然不知道,我那位從小就喜歡拿噴漆往名畫上破壞、看見任何藝術品就動手毀損的大哥,竟然迷戀藝術?難道是我離家太久,久到讓他的個性有足夠的時間轉變?」
「湍……」
「伊莎貝爾,別以為我不知道妳為了嚴浚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想幫助他擺月兌夏麗這家爛搪瓷公司,妳最好再想個更有力的謊言來說服我。」
「湍,你怎麼可以說夏麗是家爛搪瓷公司?夏麗的年淨利高達上億美金,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嚴湍抿嘴而笑,笑容里一點溫度也沒有。
「伊莎貝爾,妳相信依我這些年在精算界的資歷,有本事讓夏麗的年淨利,一瞬間從有變無嗎?」見伊莎貝爾一臉驚惶失色,嚴湍順便交代她。「妳最好把這些話,源源本本告訴奧地利那兩個老家伙。」
「爺爺們不是老家伙。」
「對,他們不是,他們是死、老、家、伙。」
「湍!」
時常樂端了兩杯咖啡過去,放下時看了眼嚴湍臉上難得一見的慍怒。
「伊莎貝爾,妳這次到台灣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已經見到我,完成了妳的說客任務,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嚴湍優雅地喝著咖啡,視線不著痕跡地瞄向隔桌的馬曉妞,隨即又調回視線。
「湍,不行!」伊莎貝爾的手覆在嚴湍的大手上,笑意盈盈地嬌嗔道︰「爺爺們說,我們得開始策劃婚禮了。」
「那不會是現在進行式?」
「湍……」伊莎貝爾帶著哀求的仰高小臉,「你不想和我結婚嗎?」
嚴湍睇睨伊莎貝爾一眼。
「我以為妳會比較想和嚴浚。」
伊莎貝爾摀著胸口,一副飽受打擊的模樣。
「湍,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嚴湍露出冷笑,雙臂交叉置于胸前的動作扯動了身上的黑色西裝,結實的臂膀在合身的西裝下展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