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情 第10頁

「媽,你別忙了,我已經決定待在這兒了。」

罔市怔忡,呆愣地問︰(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決定待在酒店,把債償完。」裴依閉上眼,一吸氣?淚水便由眼角滑落,沾濕了眼睫。

(小依,你被洗腦了嗎?)裴依的話震撼了罔市,也氣急了罔市。

「媽——」

(小依,乖,听媽的話,我去求你繼父把你帶回來。)沒有任何做父母的會想讓自己的女兒從事那種行業,兒女就像是父母心頭的一塊肉,而裴依,就是罔市心頭上的那塊肉,割不下、放不下。

「媽!」裴依放聲大吼。「我不想讓你再被他打!」

(媽沒關系,真的沒關系,打都已經打五六年,早就習慣了,我不要讓你在那種地方墮落。)罔市難過的說。

裴依眼淚掉個不停,頻頻搖頭。「媽,我不要……我不要你再受苦。如果我到酒店上班就能減少你的負擔,可以讓你不要再辛苦的想辦法籌錢替他還債,我甘願在這里做公關。」

只要一想到以往的一切,她的心就隱隱揪痛,想著母親那瘦弱的身子勉強撐著,坐在桌前一整天就只為了賺取微薄的錢……她不能讓母親過得如此苦,她不能!

(小依!你沒听懂嗎?媽不要你在那種地方上班!)罔市悲切地對著話筒大吼。

「媽——」

(小依,難道你甘願在那種風月場所上班?)

裴依停頓了好久,才緩緩說︰「是我自己甘願的。」

(小依!你墮落了是嗎?才一天的時間你就和那些人同流合污了是不是!)

「媽,我沒有——」

(沒有!?可是你卻甘願在那種不良場所上班,也不願人家贖回來!)

「媽!」裴依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和母親溝通。她勉強自己深吸氣,停止哭泣。「媽你听我說,我不在這兒上班怎麼還債?我們還欠人家三百萬啊!三百萬這個數字,我們需要折多久的紙箱子?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會還完的!就算我們還完了,他還是會再去賭,然後我們還得再折幾年的箱子才能還第二個三百萬?」

罔市一時無法回話。

「媽,只要我保持清白的身子,思想和身體不要被污染,等我清償了債務,我就可以不必待在這兒了。」

(小依,你真的確定自己能夠不被污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我不是一直要你記在心里嗎?)

「媽,難道你不相信我?」

罔市哽咽的回答︰(媽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那種場所原本就是個大染缸,當你一踏進去,早就惹得滿身腥了,就算你真保有一身的清白,有誰會相信?你做過那種行業,誰還相信你仍保有清白?)

「媽,我相信自己就行了。」

(小依,你還听不懂嗎?我不想讓你待在那兒!)

「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裴依決定壯士斷腕。

「我只要你相信我,我絕不可能變壞,只要我一清償所有債務,我一定離開這里。」

(小依……)

「有空的時候我會回去看你,你和他說一聲,如果他再打你,我一定會要他好看,而且絕不再幫他還債!」裴依不想再和母親談下去,否則她的決定會被推翻。

罔市停頓了好一會兒。

(小依,是媽對不起你。)

「媽,你別這麼說,為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別再吃苦,好好的過日子,怎樣我都無所謂。」裴依吸吸鼻,振作起精神。

(小依,你……要好好保護自己,這輩子是媽欠你的了。)

罔市這一生都覺得自己愧對女兒,連最後死于肝癌時都是這麼想。

這幾天一直幫裴依擋酒,安琪拉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

「安琪拉,你沒事吧?」

昨夜的宿醉讓安琪拉一直無法提起精神,或許是昨夜替裴依擋了太多酒,讓一向海量的她也無法承受,到現在頭仍在痛。

「沒……沒事。」安琪拉搖搖頭。

「你還是先到辦公室去休息好了,」裴依扶起安琪拉。

安琪拉抓住裴依的手,「那你怎麼辦?這里你能應付得來嗎?」安琪拉環視整個包廂,里頭的酒客似乎都是來「模香」、找小姐下手的,而且挺難應付的。

裴依其實怕得很,但她仍然強打起精神,笑道︰「可以,都已經上班一個多月了,再不適應也不行啊,一直要你幫我擋酒,我也不好意思。」老實說,安琪拉沒那個義務替她擋酒,就算她們到最後成了干姐妹的關系,也說不過去。

安琪拉扯出一朵無力的笑容。「那我就放心的回辦公室去,如果有麻煩就叫人來找我,自己小心點。」

「我知道。」

第五章

一只祿山之爪朝裴依極短的裙子進攻,粗糙大掌不客氣的沿著擺邊緣探入。

裴依被那只大手的冰冷駭住,猛然倒抽口氣,毫不考慮的便揮掉那只該死又欠砍的毛茸茸大手,連忙往旁邊退去……

陳總的手被打紅了一塊,滿臉怒氣地瞪著裴依。「該死!到現在還裝貞節聖女!」

陳總的身子往前傾,一把抓住裴依的手腕,將她拉進自己懷里,嘴馬上親上她的粉頰。

「放開我!」裴依在可動的範圍內拼命掙扎。

「放開你?我到這里來可不是來‘放開你’的!」陳總又將油膩膩的嘴湊上,硬要吻住裴依的嘴。

裴依極力搖頭閃躲。「不要——」怎麼沒人來救她?裴依以眼角瞄著包廂內的眾人,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興味的嘴臉,都在看她的好戲,好似希望他們最好當場就上演限制級畫面。「啊——放開我!」裴依扳開陳總罩在她胸脯上的魔爪。

但陳總卻緊緊罩握住,用力地捏著她柔軟的高聳胸脯,一手探進裙擺,直搗深處——

「咽——」裴依驚覺陳總大膽的行徑,連忙低頭咬住他的肩,趁著他縮回手撫著肩時,她掙月兌了箝制,跑到包廂最角落,以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驚魂未定。

「他媽的!」陳總看著點點的血跡微沁在襯衫上,馬上破口大罵︰「這是什麼店?坐台的公關不讓客人模?叫媽媽桑來!」

一會兒,正在辦公室休息的安琪拉被叫來,一看見安琪拉的身影,裴依便害怕地躲在安琪拉身後。

安琪拉陪著笑臉說;「陳總,我們這公關是新來的,什麼規矩都不懂,您可別見怪。」安琪拉端起桌上盛滿濃褐色酒液的杯子。「這樣吧,讓安琪拉替小姐向您陪不是,我干了這杯好嗎?」話說完,安琪拉便一仰而盡,將杯里的酒喝光。

「安琪拉……」

「這樣就想算了嗎?」

「陳總!」安琪拉盡力讓自己扮著笑臉,盡避她已不勝酒力。

「叫那公關過來,今晚陪我一晚,那我就算了。」

「安琪拉……」裴依更往安琪拉背後擠,只露出圓大的眼楮。她不想就這麼失去清白,她答應母親的,她不能失去清白。

就算她在酒店里當公關,但她還是不能同流合污,不能失去貞操!

「陳總——」

「要不要叫她過來?」陳總一副不讓人討價還價的嘴臉,流氣地挑著眉。

安琪拉的笑容越來越難看。「陳總,何必呢?她還小不懂事,而且才剛到店里來工作,這次就饒了她吧,我讓她給您敬酒陪不是——」安琪拉倒了杯酒遞給裴依。「百合,給陳總敬酒陪個不是。」安琪拉以眼角示意裴依照做,別耍性子。

「喔,陳——」

「不用了!今天她不陪我一夜,這件事就沒完沒了!」

「陳總……」

這包廂的吵鬧已經將許多人引到門口,大家都在看好戲,都在看安琪拉如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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