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格格 第5頁

「如果你還很懷疑雲風的意思,大門已開,不妨入內一瞧。」段牧槐嚴厲的眼波盯住冷雲風不放。

聶公孫當真入內瞧瞧,半晌即眼飽震驚、嘴如桃大地從房里出來。

「劫掠糧船之事何以曝光?」段牧槐放下心口上那股憤怒和莫名地情感游移,將注意力集中在掠奪漕標各營糧船之事上。

段牧槐厭惡乾隆為整個天地會成員之最。為了報復以乾隆統治下的大清朝,他在沿海一帶組織了一組船只,以奪為主,專門掠劫朝廷所屬商船以及對抗滿清「綠營」,而「漕標」則屬綠營總兵營。

掠劫漕標各營護衛的糧船是天地會反清的一項重大計劃,若事跡敗露,成敗之間牽連人數以萬計,且必有危險。他極為擔憂此次計劃,因此行事之間極為隱密小心,怎會敗露呢?

「二哥……」

「辜辛,有話直說。」

「辜辛一時大意,便不經腦子思考的在大庭廣眾和雲風他們商討起來,若二哥要怪罪,辜辛願一人承擔。」自詡頂天立地的血性男子,辜辛挺起胸膛鼓足了勇氣承擔他所犯的過錯。

「多少人听見你們的談話?」

「兩人。」梁擢擎道。

「人呢?」

「皆已帶回。」

「二哥……」辜辛怯怯地等著段牧槐下令。

「辜辛,若這事要找人承擔,怕是第一嚴懲嶄岩,他身為天地會白扇,卻枉顧會內所有弟兄性命安危,放任你在大庭廣眾之下闊談會內機密,該罰;二懲擢擎,身為先鋒卻管理不力;三懲雲風,他是會內軍師,理應當面阻止卻阻擋無力,導致泄密。追論起來,你們四人皆該依會規十刑處之。」

聶公孫急忙勸道︰「牧槐,事態尚未如此嚴重,既已補救便就此作罷吧!」

眼前四人皆盯著段牧槐等待他的回應。

「同樣情形再發生第二回,哪怕是總舵主出面說情,也無情分可講。」段牧槐轉身進屋,反手關上門。

「牧槐何來如此大的脾氣?」聶公孫盯著門板問著身旁四人。

「女人。」

訕訕說完,冷雲風一躍入天際,馭風消失于黑夜中。

「里頭……」辜辛驚訝的想到那半果女子仍在里頭!

合上手中白扇,歐嶄岩搖搖折扇俊笑。「點到為止,一切盡在不言中。」

將手中的劍回鞘,這是段牧槐的劍第一次出了鞘未見血便安然地回鞘。移來凳子端坐床前,面對床上人兒,屋內燭台燈火未盡通明,卻仍能將那女子花容月貌端看仔細。

胸前一抹翠綠胸衣襯著雪膚,圓瀲朱唇、杏眼緊閉,若非那渾然天成的氣質與一身柔弱無骨的身軀,他還以為她是青樓女子。

「醒來!」一時之間他胸口那道怒火莫名地被挑起,粗魯地搖晃床上的美人兒。

芙蓉在恍惚間感覺似有人在搖晃著她,頭痛欲裂的她只能讓半睜的眼楮努力適應初見的光芒。

「這……」她怎會躺在這陌生的房間里?

段牧槐環視屋內四周,在床角看見折疊好的衣物,伸手抓了起來往她身上丟去。

「穿上!」

穿上!?芙蓉猶疑地捻起一件衣物,衣服上熟悉的鳳紋繡飾……這……一陣冷風趁著窗隙遁入,輕輕拂過光滑柔女敕的肌膚,她這才意識到此刻自己僅穿著抹胸衣對著毫不認識的男人,心急之下也只能想到將手中的衣物掩上胸口。「你……」

「把衣服穿上,我有話問你。」段牧槐君子地轉過身,隱約瞧著牆上呆坐的影子,他發火道︰「還不動手!?想讓我替你穿上嗎?」

依牆上倒影,清楚地瞧見那笨拙的動作,他努力克制想轉身幫忙的沖動,憤怒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芙蓉。」穿衣時笨拙那是自然的,平時讓人伺候穿衣月兌衣慣了,一時間讓她自個兒穿起這一件件繁瑣衣物,沒手忙腳亂已實屬萬幸。

她到現在仍不知為何身處這陌生的地方,臨巧呢?為什麼她會僅穿著胸衣和眼前陌生的男子同處一室!?

「哪里人?」

「京城中人。」她記得和臨巧出茶樓往對街走去,踫上了四姊姊,四姊姊說還想到隔巷的女紅樓逛逛,她便和臨巧兩人隨處走走,才想去和四姊姊會合……「是你綁了我!臨巧呢?」他怎能這般褪了她身上的衣物!?如今身子已被他看盡,她還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

「何來臨巧?奪漕標各營糧船之事,想來你已听見,本該處立決封口。」這等猶若仙格般的女子,怕是他今生第一次遇上,一顆心卻無法命令自己下令。怪異的想法令他咋舌瞠目,自己怎會有心軟的一天?

「奪漕標各營運糧船?」芙蓉給段牧槐的一番話嚇著了。今年宮里糧食依慣例由綠營漕標各營從各海口出發至福建外海會合,推算日子,這會兒糧船已近福建沿岸百里外,而他……

「你想奪糧!?」

「看來你便是清楚听見了。」他冷然俊笑。

「為何奪糧?」

「你又是何許人?敢如此質問我?」那冷冷笑意里飽含令人驚悚的慍怒。

「芙蓉格格。」此刻僅有表明身份以求換來自由。身處陌生的地方,她擔心著臨巧的安危,若不趕緊找到她,生怕她會有危險。

「芙蓉格格?」

「當今皇上十一女。」芙蓉不卑不亢的說著。

段牧槐的俊容瞬間黯沉,威厲的光束極刺眼地螫痛她雙眼和一身冰冷的嬌軀。

他再問道︰「你說你的身份……」

「當朝皇上十一女,芙蓉格格。」

他突然大笑不止,喃喃念著︰「得來不費半點工未……」

為何她會有股寒意?

「我能離開嗎?」拉起裙角下了床,卻在半路讓他攔了下,頓時姿態曖昧地坐上他腿,遙遙望著近在咫尺的門板。

「我的地方容不得說來便來,說走即走。」滿身微馨的香味兒,勾起他原隱藏住的,那白里透紅的肌膚正朝著他勾魂攝魄,他怎能放了她?乾隆十一女……段牧槐半含陰謀的眼眸凝視著她。

暈紅的臉頰表明了兩人之間的姿態有多不得宜,她雙手僅能抵擋在他胸前,也僅能這般的抵抗了。他過分用力的挾持讓她逃不開、躲不得,與他四目相接之際隱約瞧出那眼中的一點欲火,她的心猛地一驚,她得說點什麼來化解這般不得體的姿勢。

「放……放開我……」

他不動聲色,仍舊抱得死緊,怕是一松手她便會消失于無形。即使是這嬌嗔的抗拒也如此吸引人……他專注地瞧著,抬起她下巴。「身為格格卻在外拋頭露面,若乾隆知曉,不知臉該往哪兒放?」他輕笑。

「請公子自重。」既然抗拒不了他蠻橫的禁錮,她也就不再使力推拒。雖然這是不合禮節的舉止,但想來眼前這男人不將周公所制之禮放在眼底,她的抗拒又能有多少效果呢?

「我段某人既非柳下惠也不像是守禮之人,在我面前講禮,勸你省點力。」那俊容明擺上了耍賴的嘴臉。

要他當君子?想都別想!

「公子……」在臨巧安危仍是未知之數時,已成形的自縊念頭必須擱下,至少得確定臨巧平安無事,處境安全的情況下才能付諸實行。但眼前這男人……實在將放蕩兩字發揮至極限,他怎能這麼佔盡她便宜,讓兩人身軀如此緊密相觸?

「叫我牧槐。」攫住她的下巴,拇指大膽地在她唇間來回游移。

一個不著痕跡地轉頭便甩開他過分膽大妄為的手指,她幽幽地道︰「芙蓉勸公子放了臨巧。」

「誰是臨巧?」不會是擢擎口中的第二人吧?「此臨巧與你有啥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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