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的上司 第17頁

對所有在場的人來說,巫姍的努力無異是掩耳盜鈴之舉,功效只在于自我心靈的安慰,于實際狀況根本沒有半點助益。

很快地,當盤中食物消滅殆盡之時,嚴璽也已經想妥反擊計策了。

嚴璽看似不經意地瞄了嚴峻懷中的人一眼,一臉奸笑,「小子,抱得這麼緊,滿甜蜜的嘛。什麼時候結婚啊?!」

嗯!做戲做得倒挺逼真,只可惜騙不了他!

「你說呢?」嚴峻還以同樣「奸奸」的笑容。

同時,他低下頭伏在巫姍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引得她無限「嬌羞」地躲進他的懷中。

「當然是越快越好。」嚴璽毫不猶疑地接口。

「好。」嚴峻一口承諾。他答得毫不遲疑,反倒是問話的人楞住了。

「咦?!小子,居然答得這麼爽快,你是說真的嗎?我說的是結婚耶!你沒听錯吧?!」

嚴璽深知兒子的要害,滿心以為被戳中弱點的他,必然會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沒想到他的反應居然只有這樣!

「沒有。」嚴峻笑容自若,「還是你反對?」

「我?!不不下,我巴不得趕快看到……」嚴璽連連搖頭否認,但看向兒子的眼神還是充滿著懷疑。「喂,小子,你是說真的,不會是哄我高興的吧?」

「訂婚的日子就訂在下周,訂婚後三個月再舉行婚禮。」嚴峻再次難得一見地爽快提供答案。

「因為訂婚和結婚的時間差不到半年,為免麻煩又勞民傷財,訂婚的事就毋需大肆宣揚,一切從簡即可。訂婚地點就決定在自家大廳,邀請一些往來密切的親朋舊友就好,若老頭你想要對你那些球友、棋友們宣揚或是宴客,等到結婚的時候再一並盛大辦理。」

嚴峻嘴角噙著笑,揚起一道眉反問︰「我的答案就是這樣,究竟是來真的,還是假的?你說呢?」

他連計劃、地點、人員、行程、日期等都已詳細回答了,言下之意是指︰這樣還假得了嗎?!

兩人心中各有算計,一老一少兩只狐狸用眼神互別苗頭。雖然嘴上沒再說什麼,但精明狡詐的目光你來我往,閃動不停。

案子倆默默對視好一會,終于達成共識。彼此心領神會地相視微笑,默契十足地一起露出嚴家那無比奸詐的招牌笑容。

「好,就這麼決定!」

嚴璽興奮地一擊掌,一切就這麼拍板定案!

在這整件事當中,其實還有另一名當事者——巫姍。

而這名當事者在談判過程中,一直忙著把臉蛋埋藏在嚴峻的懷中,始終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她「嬌羞」萬分地將一切交由「依靠」著的胸膛主人全權處理,「全心全意」地「信任」著他,溫馴地不發只字片語……

就眼前所見,看起來好像是這樣。

但這一切只是「看起來」而已,實情呢?真實的狀況並不似眼楮所看到的那麼「圓滿」。

事實是——嚴峻引發巫姍無限「嬌羞」的耳語只有四個字「違約賠償」,而她也不是不開口反駁他的話,而是沒辦法!

事實是——巫姍「嬌羞躲藏的舉動」是被迫的,不得不!是嚴峻用來封住她開口提出反對意見的手段。

沒辦法,在她的後腦門有一只手,強制把她的頭壓靠在他胸口。

當嚴峻擅自宣布一切計劃之時,不是巫姍不反駁,事實是,每當她稍稍發出一丁點聲響,也不管她打算說的是什麼,他擱在她腦後的手就毫不客氣地把她壓得死死的,讓她為求自保,沒能開口說句話……

實情是——這場訂婚加結婚的結論,事前她和嚴璽一樣沒得到半點消息,根本不知道!

實情是——這整件事,她,巫姍比六月飛雪的竇娥還冤啊!

☆☆☆

之後,因為嚴璽與嚴峻的強烈要求之下,一度延遲的訂婚準備再次如火如荼地展開。

消息才剛發布出去,巫姍立即墜入水深火熱的深淵,且日漸加劇。

每天,電話一接起來就是成串的咒罵,用詞一日比一日毒辣難听。

一直以來,巫姍還以為自己應該已經看遍嚴峻眾女友們最惡劣的一面,而今她才曉得,和現在比起來,過去她看到的不過是小菜一碟,根本算不上什麼。

又接起一通咒罵連連的電話。

「巫秘書!」

巫姍無言地將話筒拿離耳朵半尺遠,卻仍然抵擋不住話筒里,陣陣摧人心肺的咒罵聲……

「賤人——」

「○○XX的……」

這樣的電話每天都有,而數量則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飛快速度,向上攀升。

一個星期後,在眾多咒罵聲中,訂婚宴終于登場。

今天晚上嚴家的宴會廳,是巫姍和嚴峻的訂婚宴地點。

宴會當晚,冠蓋雲集。政商兩界,和嚴氏有關系、沒關系的人全來了。

事情總是這樣,真到了該來的時候,總是逃不掉。

不管巫姍如何告天求地,祈神拜佛,老天總是睡眼蒙朧不開眼,永遠不給她逃月兌的機會。

巫姍的嘴角帶笑,但她的心卻正無聲抽泣再抽泣。

身為女主角,她整晚掛在嚴峻臂膀上,和一對正待分割的連體嬰沒兩樣,春風滿面地陪他笑迎滿室賓客。

沒辦法,有誰看過訂婚宴,未婚夫妻兩個離得遠遠的?又不是在演牛郎織女。

對這種理所當然的安排,巫姍心里早有準備。今晚她「準箭靶」的寶座是逃不掉了!

相對于她的強顏歡笑,身旁的嚴峻卻一臉幸福,這看在巫姍眼中,真叫她由衷為他卓越的演技感到敬佩、真是演什麼像什麼啊!他這麼好的演技不進演藝圈,真是可惜了。

其中,一些另有心機的賀客,在恭賀客套的言詞間,總是有意無意地刺探著兩人之事。

對于這種人,巫姍有的是對付的辦法。

本著牆頭草的本能,她當然不可能正面回應這些人,而是聰明地低頭裝嬌羞,把一切麻煩的問題,全都丟給身旁比她高上一個頭的嚴峻回答。

呵呵呵,這就叫做「天塌了,由高個子頂著」。

看,她是多麼地善體上司,懂得找機會給嚴峻發揮一下他爐火純青的演技,免得他三天兩頭對著她戲癮發作,嚴重妨害她的心跳規律。

好不容易,終于挨到嚴璽宣布舞會開始。

場地燈光轉暗,悠揚的樂聲飄送,一對對男女隨著樂聲,陸續在舞池中央婆娑起舞……

逃過一劫了!巫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將她拉到靠近陽台的角落,嚴峻刻意親密地附在她的耳邊問︰「累了嗎?」

巫姍不語,先是搖頭復又點頭。

「嗯?」嚴峻不明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體力充沛、耐操耐用、物美價廉,這麼一點小事,我還不當一回事。」她不以為意地撇撇嘴。

她只在人前及有必要的時候,盡情流露自己的情感而不加以隱瞞;而在人後,她則迅速回歸「秘書」的角色……一切幾乎恢復以前常態。

但「幾乎」二字就代表不是「絕對」,有些事還是變了,事情出現了變數。

因為嚴峻有預謀的寬容及引導,不知不覺中,巫姍人前人後兩個不同面貌的區隔逐漸模糊。

巫姍忘了,以前秘書身分的她,一直謹守上下分寸,如今的她反而習慣用人前「未婚妻」的對等身分和嚴峻說話,甚至在某些時候,當兩人獨處,沒有必要演戲時,她還會不自覺地向他撒撒嬌,使些小性子,一如現在。

也因此,在嚴峻的刻意縱容與隱瞞之下,巫姍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己這微妙的改變。

人前、人後的她,秘書的她與未婚妻的她,兩者的差異越來越少,逐漸合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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