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玉玄不由得瞪他,」好,治吧,反正他從小拋棄我們母女倆,我亦恨他入骨。」
「朕不僅要治你父親的罪,還要治你全家的罪,孟府上下奴僕一律充軍服役,包括你的貼身丫頭翠萍!」為得到她,他不惜道出狠絕話語。
「你敢!」玉玄忍不住揚手朝他臉上打去,然而一股強勁的力道ue借助它,定楮一看,他早已握住她的手腕。
「試試看。」他的眼神中透出陰毒神情,冷冷一笑。
就此屈服嗎?明明萬般不願,卻要敗在他的婬威之下嗎?
可是不從,又該如何?
這個陰險小人怕是說得出便做得到的,說不定明日真的誅她全家……無力的淚水從臉龐滑下,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好……」好半響,她才听見自己虛弱無力的聲音,「我答應入宮……可是,我不當皇後。」
這是她最後的底線。
不做他的正妻,不要名正言順的名分,如果可以,她寧願從沒見過他……魏明揚看著她,沒料到她會就此妥協,心中有些迷惑,然而,終究得償所願的喜悅,讓他顧不得想太多。
第4章
玉玄就這樣入了宮,被安置在朝陽宮,稱為玄妃。
據說,朝陽宮是宮里最華美的殿宇,她卻覺得這里一片冷清,就算在這新婚之夜,四周燃起火熱蠟燭,她仍覺得光明掩不住心中的孤寂。
穿著一襲紅衣,鳳冠上的碩大珍珠壓得她脖子酸疼,令本已悲哀的她更加難過。
站起身,她踱到鏡前,一把摘下鳳冠,扔到地上。
鏡中映出一張蒼白的臉,那張臉並沒有因為胭脂水粉而增加紅潤美麗,反而化成鬼魅般猙獰。
她覺得自己已經死了,此刻就像在看自己的孤魂,在這深宮中游蕩。
「皇上駕到。」
約莫等到子時,魏明揚終于現身,臉上滿是歡喜微笑,與她的落落寡歡格格不入。
「怎麼把鳳冠摘了?」一見她,他似有詫異,「合巹酒還沒喝呢。」
「皇上應該在外面喝夠了,就饒了臣妾吧。」玉玄冷冷回答。
「呵,對,」他知道她故意跟自己作對,也不生氣,伸手一把將她納入懷里,「免了酒,咱們可以直接開始。」
「你!」她一驚,慌亂掙扎,「你想干什麼?」
「新婚之夜,你說我想干什麼?」他詭笑,雙手抱得更緊。
「放手……放手……」她不情願地扭過頭去,只得道︰「先喝酒。」
他朝她眨眨眼。「怎麼又願意跟我喝了?」
「禮數不敢忘。」她相信他們皆心知肚明,她是在找借口逃避親熱。
然而,這樣的逃避真能救她嗎?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之間他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猛地摟住她的腰,湊近她的唇。
灼熱酒液霎時灌入她喉中,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與她唇齒相依。
「咳……咳……」她奮力推開他,嘔出酒汁,不住彎腰咳嗽。
「合巹酒就應該這樣喝。」魏明揚仍舊似笑非笑的看她。
「你……」抬起頭,她狠狠地瞪他。
心中一陣激憤,忽然有個可怕的想法——假如,假如她此刻手中有一把刀,定會深深刺進他胸口!
從小到大,她從未這樣恨過一個人,哪怕當年對父親,也不曾有過這樣翻天覆地的恨意。
「皇上——」這時,門外有太監遲疑輕喚。
「何事?」魏明揚本來飛揚的俊顏一凝。
「恕奴才打擾,玄妃娘娘家里出事了。」
「什麼?」玉玄愣住,一時間差點兒忘了呼吸。
「進來說話。」輕整衣領,他朗聲道。
「是。」太監低著頭,戰戰兢兢走進來,「打擾皇上新婚之喜,奴才該死。」
「說吧。」魏明揚嘴一抿,「娘娘家里出事,你若瞞著,更是死罪難逃。」
「到底怎麼了?」玉玄迫不及待地追問。
「今夜是娘娘與皇上新婚之喜,听說孟大人多喝幾杯,不小心掉入池中……」
「什麼?」她瞪大雙眸,不可置信。
「守夜的沒能及時發現,等撈上來的時候,孟大人他……他……」
「死了?」頃刻間,玉玄只感到渾身發冷。
她怨父親,曾盼他早死,沒想到,真有這麼一天,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不是。」太監連忙答,「不過孟大人昏迷不醒,請太醫去看過了,太醫只是搖頭,怕是凶多吉少。」
聞言,玉玄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呆愣在原地。
她的腦子一片迷茫,不知該說什麼,該怎麼辦。入宮為妃、父親的意外……最近一切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像是在做惡夢。
「馬上備轎!」呆愣之中,忽然听到魏明揚當機立斷的道︰「朕與娘娘立即趕赴學士府。」
現在?她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身邊人。
「皇上,恕老奴直言。」太監慌忙道︰「今晚是皇上大婚之日,恐怕不吉利……」
「人都要死了,還說什麼吉不吉利?」魏明揚輕哼,「朕不信這一套!」
「請皇上三思啊!至少得過了吉時,明兒再去也不遲,反正這會去,也無濟于事。」太監一勸再勸。
「閉嘴!備轎!」他不由分說,執意前往。
他真要陪自己出宮?玉玄錯愕。
她沒料到他會如此體貼,還以為他只會顧著縱欲享受,其他什麼都不管。
「對了。」他又對太監交代,「你到太後那兒,把鎮龍丹取來。」
「什麼?」太監不由得大驚,「鎮龍丹……」
「難道還要朕說第二遍?」臉一沉,不怒自威。
「這……皇上三思啊!」太監顫聲道。
「朕說去就去,少羅嗦!」魏明揚一喝。
「是……」太監雙腿發抖,終于領旨而去。
鎮龍丹是什麼要緊的東西?為何一提到它,他們的身上會如此凝重?玉玄心下好奇,一抬眸,恰巧與魏明揚四目相對,她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尷尬的與之對視。
「快去更衣吧。」他忽然換了溫柔語氣,「剛才跟你鬧著玩的,別放在心上。」
她听錯了嗎?為何他變得這麼溫柔,仿佛剛才的一切不曾發生?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是剛才的霸道頑劣,還是此刻的善解人意?
這個謎一般的男子,真讓她不懂。
「皇上……皇上……」
包了衣,正打算與他一同乘轎離宮,忽然看見方才派往太後宮中的太監跌跌撞撞的跑回來,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了,東西取來了?」魏明揚蹙眉。
「太後她老人家不讓……太後……親自來了。」
玉玄與魏明揚同時一怔,遠眺的同時,只見太後身著一襲便裝匆匆而至。
「听說皇上要取鎮龍丹?」太後滿面嚴肅,一見魏明揚,劈頭就問。
「孟學士此刻奄奄一息。」一頓,他上前解釋。
「糊涂!你可知道,那是你父皇留下來的!」太後喝斥。
「先皇臨終前交代朕,如有需要,可取來一用。」不顧幕後威儀,魏明揚堅持道。
「你!」太後看了玉玄一眼,嘆了一口氣,壓低聲音,「你可知道,那是救命的東西?」
「正是用來就國丈之命。」
「將來呢?拿東西只此一粒,皇上將來若有萬一,怎麼辦?」
太後愛子心切,顧不得把話挑明。
「將來再配便是。」
「你說的容易!」太後一瞪眼,「你不知道,當年為了配這鎮龍丹,就花了十年之工,除了千年人參、萬年靈芝、天山雪蓮這三味奇珍藥材之外,還得‘白露’那天的露,‘谷雨’那天的雨,‘霜降’那天的霜,‘大雪’那日的雪,四水調和,方可入藥,就算節氣對了,天氣若不對,也配不出鎮龍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