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的人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
小希一愣,漂亮的臉蛋添上憂色,「我是不是說夢話了?」
「沒有。」她像只小貓般安靜。
小希暗松了口氣,繼續再說︰「磨牙,打呼,還是踢被子?」
「沒有。」
「總不會拳打腳踢吧?」她有這麼暴力嗎?
莫維哲好笑,「幸好不會。」
「那就沒問題了嘛,莫大哥,你別嚇人了。」
「是嗎?」俊目往下看。
小希的眼神也跟著向下移,但是只看到他們胸口緊黏著胸口,目光就被擋住了……
暍!她猛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手腳抱的好像不是棉被,而是……驚叫一聲,當場像要下樹的無尾熊,手忙腳亂的要離開舒服的「尤加利樹」……
「小希,別……別亂動,我要……」莫維哲話還沒說完,隨著小希的尖叫,一起以摔下床發出的悶哼聲做為句點。
莫維哲苦笑,他的警告發出得太晚了,整個晚上,她像顆導熱飛彈,直往他這處熱源逼近,他退了再退,還是沒能避開她,卻是退到了床邊,當然就耐不住她激動的「手推腳踢」了。
「長到這麼大,我還不曾從床上摔下來過。」真是生平頭一遭。
小希趴在他身上,懊惱申吟,「噢,對不起,對不起……」
四目相對,尷尬氣氛只持續一秒,小希噗哧一聲,莫維哲揚唇,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對不起,這也是我頭一遭將人推下床,太對不起了……」真糗,也真太扯了,她呵呵直笑著。
莫維哲邊笑邊欣賞她毫不掩飾的燦爛笑容,白皙雙頰染上紅霞,秀眉彎彎,連瞳眸都笑成了弦月般,美麗得讓人想掬起她的笑。
念頭閃過,大手也撫上柔女敕的肌膚,他一向靜如深海的雙瞳掀起了陣陣漣漪。
氛圍的變化影響了小希,慢慢斂起笑容,眸光卻無法自拔的陷入他合黑的雙瞳,一寸寸的深入,直到觸及他的鼻尖,感覺他的氣息灑在瞼上,她倏然驚醒想退卻時,大掌撫上她的後腦勺,壓下了她。
還來不及開口,薄唇便封住了小嘴,她愕然的瞪大眼,直對上他也未閉起的深眸,她掙扎,卻讓他吻得更深,最後她還是承受不住壓近,敗退的合上眸子,屈服於他綿密的柔情里。
這是個徹底的吻,用纏綿代替強悍,嘗盡她所有的甜美,也溫柔得令她好似重溫長島冰茶的滋味,腦里又被微醺酒意所佔領。
時間仿佛靜止了,只剩下無限的甜蜜在蔓延。
第五章
莫維哲看著懷里仍然緊閉雙眸的可人兒,微微輕顫的睫毛泄漏出她的緊張不安,令他憐惜。
「睡美人不願意睜開眼,是要等著王子親吻她嗎?」他微笑的說。
小希一听馬上就張開雙眼,不懂又茫然,「呃……我以為……以為還沒結束。」
莫維哲心一揪,連忙大力將她摟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脊,「對不起,嚇到你了。」
失去記憶的她忘記了所有的事,除了姓名、身世外,也包括情愛、接吻這類親密的舉動,單純得像個嬰孩,他太孟浪輕狂了。
小希的身子僵直了下,然後才慢慢放松,接著她也伸手環住他的腰,感受他的呵護疼惜和包圍著自己的濃烈安全感。
好一會兒後,莫維哲才放開她,低頭親了下她的額角,「困不困?還想再睡一會嗎?」
這話提醒了她,「啊,現在幾點了?馮阿姨早上有事,我要早點到花店開門的。」急轉著頭找時鐘。
莫維哲伸長手拿下櫃上的鬧鐘,「九點半了。」
親自抓過鬧鐘一看,小希立刻爬起身,「哇,花商就是這個時間送花來的,要人點貨簽收啊,槽了,糟透了……」邊叫邊就要沖向門口。
莫維哲坐起身,捉住她的手腕一拉,還沒站穩的小希又跌回他的懷里。
「莫大哥……」
修長手指點點她的唇,打斷她的話,「你這樣沖下去也來不及了,何況你還沒洗臉刷牙,怎麼出門呢?」
小希心急如焚,「那怎麼辦?沒有進花,花店就不能開店了,我要怎麼對馮阿姨交代啊?」
莫維哲探手再從櫃上拿下電話,按了幾個按鍵,「英杰,你馬上到青青花坊,花商正送花材過來,麻煩你幫忙收下花,將花先擺在門口……因為小希睡過頭了,馮老板又有事晚到,就先請你幫一下忙了……小希一會兒就到了,我也等會兒就進辦公室,嗯……謝謝。」微笑的掛上電話,「花有人收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小希吁了口氣,手拍著胸口,「幸好、幸好,莫大哥,謝謝,謝謝你……」
莫維哲加深了笑意,大手再度撫上嬌美臉頰,手指輕觸她晶瑩紅潤的唇辦,精厲的眸子轉深了,他臉微側,緩緩貼近小希。
有過一次經驗,她已能猜出他想做什麼,小希連忙偏開瞼,「莫大哥,你……你別又嚇我了。」
莫維哲聞言頓了下,她就利用這個空檔,鑽出他懷抱往外沖。
「我得趕快梳洗出門了。」話才說完,也傳來隔壁房門關上的聲響。
莫維哲揉著額頭,哭笑不得,什麼時候他的吻變成會嚇人了,他記得自己好歹也是台灣最有身價的單身漢的前五名,尤其在他幾名重量級好朋友相繼結婚後,他的名次可是節節前進,愛慕他的名媛淑女更是不計其數呢。
那個小女人竟然嫌棄他的吻,難道是他太久沒「操練」,技術退步了嗎?但她不是喪失記憶,應該也無法比較啊,她可明白她的話是很傷男人的自尊心?
難得動心,卻踢到了鐵板,小希,你可是在懲罰我讓你失去了記憶?莫維哲好無奈,不過心波激動,他無意壓抑撫平,尤其面對令他這般動心的小女人。
有了一個吻,就會有第二個,她以為她能逃得開嗎?
小希將所有的花搬入店里,將花修枝剪葉整理好,一樣樣的放入展示架上,再將花店里里外外打掃一遍,花器都拿來擦過一次,她的忙碌引得不少人自願幫忙,都被她微笑拒絕,她就是要讓自己忙一點,沒空想起早上發生的事。
可惜再多的工作都有做完的時候,小希面對整齊清潔、一塵不染的店里,再也找不到事可以做了,只能拿起一本花藝書,坐在櫃台邊的高腳椅上充實知識。
手一停下,思緒就不受控制,不想回想的事還是鑽入腦里來搗蛋。
他的吻好溫柔,他的懷抱好溫暖,吻後的擁抱好貼心,處理起事情更是教人好放心,他果真是個好到毫無缺點的好男人,卻與她的計畫背道而馳,是計畫里最不應該出現的人。
她現在的人生是一連串的計畫組合而成,自己要做任何事前,她都必須先擬好完善的計畫,才能確保她的安全,只要違背了計畫,隨時可能讓自己陷入險境,但是莫維哲的出現就是最大的意外,中斷了她完美的收場計畫,所以她只能再另起一個計畫,使自己月兌身。
所以喪失記憶是補救的計畫,這計畫成功的使她再計畫了好幾個計畫,一切本來能如她所願,只是一個吻又將打亂她所有的計畫了。
如果莫維哲不是個好人,她也不會這麼傷腦筋,好男人該配好女人,而她不是好人,她是個騙子,因為她需要錢,很多錢,所以她騙人,雖然被她騙的人也不是好人,被她騙走的錢都算是不義之財,但這不能洗刷掉她騙人、騙錢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