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明白了,只得先低頭道歉,「嫂啊,對不起。」
小希當然更了解新郎在打什麼主意,擠出了笑容,「方小姐,這事我也有不對,在此向你道歉,請你和新郎先到貴賓室休息,我還有事要忙,不能陪你了。」
再一鞠躬,她笑著從容的離開。
「董啊,嫂啊,我們也有事要忙,不能陪你們了。」老二立刻丟下話,想去追人。
「等一下,你們不準再亂來了知道嗎?」新娘子擺出老板娘架式。
「知道,知道……」男人們邊點頭邊後退,一轉身就跑了,急著去追人。
「喂,你看你的人這種樣子叫知道嗎?這是很高級的飯店,別給我丟臉了,都說了叫你不要帶那麼多人……」
「好啦、好啦……」
一群男人邊跑還邊听到嫂啊的叨念和董啊嗯嗯啊啊的應和,當下覺得董啊好委屈,一定要抓到那女人給董啊出氣,
小希穿過大廳,鑽入員工專用走道,沿著樓梯向上跑,邊還不斷往後看,看人有沒有追來。
她沒想到那個中部地主會是馮霸,一年多前,她和他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然後在訂婚宴舉行的前一晚,她卷走了所有禮金落跑,馮霸所住的地方鄰近幾個城鎮已被她劃為禁入區,沒想到他卻跑來台北遇上她,這是老天爺在警告她,地球是圓的,總會遇得到嗎?
總而言之,東窗事發,她是無法在四季飯店再待下去了。
這念頭掠過,當場讓她腳步踉蹌了下,差點跌倒,趕忙扶住牆穩住步伐。
離開,也代表她要和莫維哲分開,不,不要……小希慌忙的搖頭,她要和他在一起,她不要分開,不要……心情亂如麻,她抗拒著分開的念頭。
但是理智卻冷酷的告訴自己,她能不走嗎?馮霸的出現揭穿了她的真面目,維哲就會知道他以為天真無瑕的她,竟然是個女騙子,到處騙錢、騙情,為錢什麼謊話都曾說過,到時他還能像現在這樣寵她、愛她嗎?只怕就算不將她送警察局,也會憤恨的希望他不曾認識她吧?
她敢留下來面對這麼殘忍的結果嗎?小希抬起了頭深呼吸,不讓眼里的酸楚落下,這是她早已明白的結局,遲早她都得面對,只是時候來得太快了,快得教她措手不及,其實她更清楚,不管是什麼時候,她都無法接受,因為她的心早就遺失在莫維哲身上了。
到了離別時,才明白自己愛得有多深。
雜沓的腳步聲傳來,小希警覺回神,閃入一旁的倉庫里。
「可惡,那女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她是飯店里的人,對這里的地形熟悉,真要藏起來,一定不好找。」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去找飯店的負責人,說什麼也要將那臭女人給挖出來,走……」
「對,走,走……」
腳步聲又離開,四周恢復了安靜。
這樣的對話,狠狠斬斷她最後一絲的依戀,如果她還能為心愛男人做什麼,就是將她這個麻煩帶走,下連累他。
開門走出倉庫,她腳步沉重的回到十八樓住所。
「小希,你怎麼回來了?」听到開門聲,莫維哲走出房間,感到意外的問。
小希也很驚訝,「為什麼你會在家里?」
「我到廚房巡視,不小心弄髒了衣服,我回來換衣服的,你呢?不是該在會場當招待嗎?不會偷懶回家休息吧?」
她連忙搖頭,「我……」想解釋又頓住了話,理由已經不重要,要緊的是上天還為她安排了這最後的相聚,她該知足了。
小希快步沖上前抱住莫維哲,踮起腳尖就深深的吻住他,她吻得那麼認真,那麼用力,如同沒有明天的人,在揮灑最後的深情。
「小希……」
「我想要你。」她大膽挑逗。
莫維哲瞪大眼,一時反應不過來,「小希,你……」
「我要你,想要你,要你……」她輕啃著他堅毅的下顎,一路細吮到銷骨,柔若無骨的小手鑽入襯衫,逗弄他胸口敏感的凸出,惹得他粗喘連連。
「小希……」
她嫵媚輕吟,小手更放肆的直搗男人的中心,挑戰他最後的忍耐力。
他重重的抽氣,「該死的,我一定要你付出最大的代價。」抱起人兒,他連回房都來不及,直接就倒躺在沙發上。
欲火挑起得太猛烈,他們甚至無暇月兌去全身衣服,就糾纏了起來。
小希挺起腰肢,承受他一次次的沖擊,更屈意承歡,讓他愛得更深、更綿長,只願時間能停留,使兩人永遠纏綿不離。
可惜再美好的夢,也有清醒的時候。
莫維哲放開了她,看到兩人狼狽的模樣,失聲大笑,「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們在沙發就……我的天。」
小希拉好上衣,取來紙巾,細心的為他清理善後。
「你的行為有些反常,發生什麼事了嗎?」他挑起她的下巴詢問。
「我只是想你。」她親親他的唇。
「想我?」這回答讓他挑高了眉。
「對,想你,好想你。」她漾出了甜笑,為他扣上襯衫扣子。
「我要說『歡迎至極』嗎?」他俯臉回吻她的小嘴。
「我比較喜歡『禮尚往來』。」
莫維哲再次大笑。老天,這小女人何時變得這麼大膽了?
「現在時間不對,到晚上我會讓你知道我回的『禮』有多『重』。」
小希雙頰嫣紅,為他理好一身衣裝,「我會等著看的,不過現在你要快點出門,副總經理可不能因為私事而誤了公事呢。」
「你呢?小女人。」他輕拍她的俏臀。
「我也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回到崗位上,盡忠職守。」
「這才是我的好寶貝,我真要離開了。」看了下手表,莫維哲揉揉她的發,不再逗留的走出住所。
小希跌坐回沙發,臉埋入手心里,靜靜的坐了好一會兒,再抬起頭時,她已經恢復了平靜。
一切就到此為止。
第九章
六點整,當鬧鐘響起第一聲時,躺在狹小單人床上的紀未希便醒了,下一秒就伸手關掉枕畔的鬧鐘,然後小心翼翼的攀著木梯下地。
「天亮了嗎?」躺在下鋪的婦人模糊問起。
「還沒呢,蘭姨,你再睡一會兒。」
「哦。」婦人低應一聲,翻個身再陷入夢鄉。
紀未希再輕巧的關掉放在矮桌上的另一個鬧鐘,看看睡在另一邊的梅姨,她露出得逞的笑容,快速的穿好衣服,輕手輕腳走出房間。
撲面而來的寒意讓她打了個冷顫,這兩天寒流來襲,打亂了春天的腳步,讓人有又回到冬天的感覺,她甩著手來到廚房,開始打理六十多個人的早餐。
七點多,育幼院里嘈雜了起來,不久,兩個身影急沖沖的奔入廚房。
「小希,你做了什麼好事?」蘭姨板著臉叫。
「讓你和梅姨多睡一會兒啊。」紀未希將白饅頭放在鐵盤上,這是小朋友的早餐。
「丫頭,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但是你一個人做不完那麼多的事啊,」梅姨又氣又疼,明白這丫頭是體貼她們,但是一個人怎麼做得完那麼多的事。
「只要昨晚做好準備,今天早點起來就可以了。蘭姨、梅姨,可以吃早餐了。」她露出一貫的甜美笑容。
蘭姨有些咋舌看著滿桌香熱的餐點,「小希,別把自己當超人,你不用這麼辛苦的。」
紀未希張手攬住兩個將她帶大的阿姨,「我再辛苦也比不上你們,你們可是含辛茹苦的將一個早產棄嬰帶大呢。」
「都說是過去的事了,別一直拿來當話題,你是嫌我們把你養得太嬌小了嗎?」梅姨輕捏她的俏鼻。
紀未希呵呵笑,各在她們臉頰上親了下,「我愛你們。」沒有她們就沒有她,不過還有個更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