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同鄉。」
「騏驥還是特地選來配給驊騮的牝馬。」
這樣她不就拆散了這對夫婦?傅風雅有些歉意的拍拍騏驥,「對不起。」
「不過騏驥還是回到驊騮身邊,注定屬于誰的,就不會改變。」宇紫天語帶雙關的說。
暗風雅不以為然的看他一眼,果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大本事無人能比。
「你遲早會明白的。」他也不急著逼她,來日方長,太快玩完就無趣了。
他們上了馬,由宇紫天領路,他們離開了天宸宮。
隨心宮
「龍潭虎穴?」
暗風雅疑惑地看著眼前優雅華美的宮殿,無法將宇紫天給她的形容詞連接起來。
「別看它平靜的外表,其實里面暗潮洶涌,著實凶險,所以宮里的人暗地里給它貫上‘龍潭虎穴’的別稱。」
「那我們來這做什麼?」
「探望里面一個很重要的人,朕要你當保鏢,保護朕不受到任何的傷害。」
別說他的武功高過她,這種事還有他身後一堆侍衛可以做,特意點名她,必定有古怪。傅風雅暗忖。
「別告訴朕你沒膽量接受挑戰。」
「激將法對我無效,交換條件,我能在宮里自由行動。」
「敢和朕談條件?你果真膽大包天,準!」他本就無意關住她。
「走。」傅風雅輕喝一聲,抓住宇紫天的手臂一提氣,兩人飛身下馬,進入隨心宮。
暗風雅領先走在花木扶疏的宮前大道,只覺得鳥語花香,哪有什麼危險?但才這麼想,就听到怪異響聲破空而來。
「危險!」她轉身拉著宇紫天快速避過飛射而來的一排箭矢,箭落地,箭頭不是鋒利的銳器,而是一團布巾,還灑出可疑的粉末。
這是怎麼回事?
沒讓她有思索的時間,暗器接二連三襲來,紙飛鏢、木針,草扎流星球……都是些看來嚇人卻沒有殺傷力的東西,她護著宇紫天俐落地躲過這些怪暗器。
兩人腳才站定,兩排樹釘從兩旁夾擊而來,傅風雅攬住宇紫天的腰,使出上乘輕功閃避。
「真是朕的好護衛。」宇紫天順勢頭一歪,在她頰上偷了個香。
懊死的,他竟然選在這種時刻逗弄她,傅風雅氣得想丟下他不管,但想到交換條件,她只得忍住氣任他輕薄。
好不容易通過怪里怪氣的機關群,才踏入大殿,驀地腳下地板滑開,出現個大洞,她心微凜,使力將抓著的男人往前一甩,顧全了他,但反作用力讓她往下摔得更快,她急急抽出隨身匕首插在石壁上,止住下跌之勢,再借力使力躍出洞口。
暗風雅身形落定就忙來到宇紫天身旁,「你有沒有事?」
「有,若朕不懂武,你這一拋,朕豈非要跌得四腳朝天了?」
「跌在地上總比摔下洞里好。」
「呵呵,說得好、說得好。」一陣開心的笑聲響起。
暗風雅這才注意到首座上坐了個雍容華貴慈藹的白發老婦人,赫然認出她就是昨天壽宴上的主角──太皇太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疑問再一次浮上她的心頭。
宇紫天拉著她的手來到太皇太後面前,微彎身行禮,「祖女乃女乃。」
太皇太後仔細的打量著傅風雅,「小天,這個女娃兒就是昨天跳蓮花舞的蓮花仙子嗎?生得真標致。」
暗風雅福了福身,「民女傅風雅見過太皇太後。」她注意到太皇太後右手拇指上有個和宇紫天相同樣式的玉扳指。
罷才跟著主人躲避危險的雪貂,這時閃電般的跳回到傅風雅肩頭,乖巧的伏著。
太皇太後對她不像一般人行跪拜大禮不以為意,反倒喜歡她的不造作。「不用多禮。你肩上的小東西,就是它捐了碗貂血給哀家吧,哀家真要好好謝謝你。」
「他──」發覺語氣不對,傅風雅忙改稱呼,「皇上已經將騏驥送給民女當謝禮了,太皇太後不用客氣。」
太皇太後又被逗笑了,「呵,好純真的娃兒,丫頭,以後要常來隨心宮玩啊。」
暗風雅點頭,「這里很有趣。」她對親和慈祥的太皇太後也很有好感。
這話立刻讓太皇太後眼楮一亮,「丫頭,你喜歡哀家所排設的機關嗎?」
「刺激卻又不傷人,是很好玩的游戲。」
「沒錯、沒錯,只是游戲嘛,安全得很,真不懂怎有那麼多人害怕得不敢踏入,還是你這丫頭有眼光,你懂機關嗎?」
「略知一二。」
「那真是太好了,哀家正愁找不到人切磋技藝呢,這下子有伴了。」太皇太後本就中意這個身懷高超武藝的單純女娃兒,現在越發的喜歡她了。
看來,他為祖女乃女乃找到忘年知音了,事情的發展讓宇紫天很滿意,不過這一老一小似乎將民生大事給忘了。
「祖女乃女乃,您很開心,但孫兒卻餓了。」
「哎呀,你不提,哀家倒真疏忽了,膳廳已備好早膳,我們邊用膳邊談。」
太皇太後起身,親自帶著傅風雅走往膳廳。
白玉象牙桌上擺著銀耳燕窩粥和以清淡為主的菜肴,軟透微爛的烹飪法正適合老人家。
宇紫天為太皇太後布菜,而太皇太後卻忙著為傅風雅夾菜。
「丫頭,不用客氣,多吃點。」
「謝謝太皇太後。」
「叫什麼太皇太後,又長又拗口,你也喚哀家祖女乃女乃吧。」
暗風雅沒有扭捏作態,順應的改口,「祖女乃女乃。」
「呵呵,就說江湖兒女豪邁大方嘛,省了無意義高來高去的假客氣,入耳就是舒服。」
「祖女乃女乃,您開始偏心了。」
「人心本來就是偏的啊。」太皇太後直笑著。
膳席間,氣氛愉悅。
暗風雅听著宇紫天和太皇太後風趣的對談,明顯感受得出這對祖孫之間的好感情,太後太皇雖然不參與朝政,但對朝廷大小事卻很清楚,也會適時的提些中肯建議給宇紫天,展露出她睿智通達的一面。
後宮里的後妃都是這麼能干嗎?
「丫頭,你怎直盯著哀家看?」太皇太後微笑對上她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楮。
「身在後宮,一定要懂這些事嗎?」
太皇太後一臉的好笑,「如果是,你怎麼辦?」
「我要離開。」她二話不說的向宇紫天要求。
「不準。」宇紫天微惱的拒絕。
「我無法幫忙,留在宮里無用。」
「朕不用你幫任何忙。」
「那我就更不需要留在宮里了。」
「朕要你留,你便留,不得抗命。」
「你──不可理喻。」
呵呵笑聲打斷這對男女的爭吵,「真是懷念的對話啊。」
「祖女乃女乃。」傅風雅不明白的看著太皇太後一臉的懷念。
「丫頭,想當初哀家也與你一樣,從自由自在的江湖武林被帶入皇宮,因為無法適應而老是與先皇斗氣,吵架的內容幾乎和你們如出一轍,現在想起來,真是甜蜜的回憶。」
「祖女乃女乃也曾經是俠女?」
太皇太後握住她女敕白小手,滿臉笑容,「俠女?好久沒听到別人這麼稱呼哀家了,不過听起來還真不錯。」
「先皇一定是個卓絕群倫的人,所以祖女乃女乃才會願意為他留在宮里。」提到先皇時,太皇太後眼里滿是柔情。
「小天最像先皇了。」
太皇太後別有含意的話讓傅風雅看了宇紫天一眼,粉頰沒來由的染上紅暈,心多跳了一拍,她忙垂下眼,暗斥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反應。
宇紫天卻是嘴角高高揚起,「祖女乃女乃,您剛入宮時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
「當然了,一個走跳江湖無拘無束的江湖人,來到有一堆勞什子規矩的宮里,怎會好過,受委屈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