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風雅頭疼,全身發熱,四肢無力,難過得無法提出任何評論。
「哀家就說了,一定會招集天下菁英,為丫頭辦場轟轟烈烈的招親大會。」太皇太後志得意滿,看著化妝後粉雕玉琢般的俏佳人,更是欣然。「丫頭,看你這模樣,再搭配著蓮花仙子的舞衣,絕對足以顛倒眾生了。」
兩個丫鬟小心的拿了套粉色舞衣來到傅風雅面前。
原是沒什麼朝氣的她,在見了舞衣後,急忙跳起身,驚愕道︰「祖女乃女乃,您、您要我穿這衣服?」
舞衣是用最好的天蠶絲做成的,薄如蟬翼,領口、腰際和袖子再繞以薄紗、彩帶的裝飾,靈巧出塵,猶如霓裳天衣,只是它單薄得也讓舞者玲瓏曲線毫無遮掩,可以說是極為暴露。
「是啊,這衣服很漂亮,正適合丫頭你呢。」
「祖女乃女乃,穿這等于沒穿衣服,我……我、我怎麼敢穿、穿出去……」傅風雅驚嚇得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
「不會啊,還有這些紗帶遮掩著,只會引人遐思,其實看不到不該看的地方啦。」太皇太後語態輕松。
暗風雅搖頭再搖頭,「不、不……我不穿,我不敢穿。」
「丫頭,都要上台了,你可別在這時候鬧脾氣哦,靈丫頭,帶你姊姊去換衣裳。」
「好的,祖女乃女乃。」
暗月靈與丫鬟們強將傅風雅給拉入內室換裝。
台前一個舞劇接著一個的演出,馬上就要輪到壓軸的蓮花舞了。
不久,傅風雅萬般不願意的被推了出來,舞衣貼合的穿在她身上,高雅氣質配著冶艷衣衫,將天真無邪與姿姿媚媚融合得恰如其分。
「美!太美了,若哀家是男人,也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太皇太後滿眼的驚嘆。
暗風雅才想開口,尤麗娘便進來,「蓮花舞即將開始了,雅兒,準備上台。」
所以她還來不及抗議,就被推上台。
太皇太後等人也來到台上兩側的貴賓席坐定。
最重要的一刻終于來臨了。
第十章
舞,酣暢淋灕。
人,宛如蓮仙再世。
台下的人全都痴狂了,為了蓮花仙子而痴,為她而狂,千萬只眼不敢眨的緊盯著台上凌波飛舞的傅風雅,為她傾倒。
只有遠離舞台一隅,一個身形昂藏的男人,他眸光鷙猛,想把台下所有人都碎尸萬段,更想將台上的人兒扯入懷里,杜絕任何人的目光。
握緊的拳頭,緊咬住的牙關,他逼自己忍住,不想落入有心人的陷阱里,可是妒火燎原而來,沸沸騰騰,快速的侵蝕著他的耐性。
一曲舞畢,掌聲如雷,眾人都拍紅了手掌。
暗風雅站在蓮花座上,婷婷身影清楚的落在台下每個人的眼里,她想盡快下台,無奈祖女乃女乃吩咐了,沒她的命令,自己不能輕舉妄動,所以她只得像待價而沽的商品般不動的佇立著。
只是一番激烈的舞蹈讓本就身子不舒服的她更是難受,她肯定自己一定在發燒,因為她渾身燥熱得像被火燒般,令她有些站立不住,期盼這一切能盡快過去,她不曉得自己還能忍耐多久。
「蓮花仙子,嫁給我。」
「嫁給我,我會是世上最好的丈夫。」
「我會疼你一輩子,嫁給我。」
「請你嫁給我!」
「嫁給我!」
求親的聲音此起彼落,像鞭炮般綿延不絕,好不熱鬧。
太皇太後走到台上,舉起雙手,讓眾人安靜下來。
「感謝大家來參加老身舉辦的招親大會,新娘子已經站在蓮花座上,讓大家能清清楚楚、仔仔細細的將她看個分明,新郎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保證能疼她如金、惜她如身上肉便行了,為妻、為妾不拘,自認合于條件者就到台前登記。」
話一說完,群情激動,眾人爭先恐後要登記,以求抱得美人歸,熱烈得像發現寶藏般。
不過,有人再也忍不住了,怒喝──
「住手!她是我的,誰也不能對她有妄想。」
龍吟虎嘯,震得許多人耳朵發疼。
他大步往舞台走去,眾人懾于他散發出的肅殺之氣,紛紛後退讓路,他毫無阻礙的來到台前。
來了,來了,盼到了該來的人,太皇太後心里狂喜,但是臉上不動聲色。
「這位公子是來求親的嗎?那請與其他人一樣排隊登記。」
「祖女乃女乃,您該玩夠了,別再把事情鬧大。」宇紫天沉聲道。
「小子,你這時候才來套關系太遲了,公事公辦,想要人?公平競爭吧。」太皇太後笑得像只老狐狸。
宇紫天緊繃著臉,抬頭看向蓮花座上的女子,「這是你的意思?」
打從一見到他,傅風雅就傻愣愣的直盯著他,這才明白自己要忘記他的決定有多薄弱,才了解她有多麼的想念他,她貪婪地看著他,只願時間就此停止,就這樣讓她痴看著他就行了。
她看他看得那麼專心,沒注意到他和太皇太後在說什麼,直到他目光凌厲的往她直射而來,這才听到了他的問話。
她正想澄清,太皇太後卻早一步代答,「是她的意思又怎樣?你都不要她了,就別管她要嫁給誰,別來阻礙她的幸福。」
「這樣拋頭露面的招親叫幸福?你真的喜歡這麼做嗎?」問話的俊臉又冷下幾分。
暗風雅瑟縮了下,不是,她不喜歡,她想反駁,但四周的景物卻開始浮動,頭痛欲裂。
她竟然不答話,宇紫天憤怒的咬牙,「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女人,我真是錯看了你。」
「不,我──」傅風雅急得才擠出話,驀地黑暗鋪天蓋地而來,她再也站不住,眼兒一閉,身子往下墜落。
在失去意識的剎那間,她似乎听到了他焦急的呼喚。
「雅兒!」
獅子吼般的嗓音在耳旁不停響著──
「你們在做什麼,為什麼她病得這麼嚴重卻沒人發現?」
「若她沒暈倒,是不是就一直被忽視下去,沒人會去關心她嗎?」
「你們竟然放任她在台上倒下,真是該死!」
就在嘈雜的吼叫中,傅風雅緩緩睜開眼楮。
「姊姊醒了。」傅月靈第一個發現。
只是想上前觀視的人,全被守在床旁的男人不善的神情給驚退,不敢上前。
「你感覺怎麼樣了?」宇紫天臉色不好,但語氣卻是溫柔的。
暗風雅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我……我沒事。」
吧澀的喉嚨讓她不舒服的輕聲咳著。
「水。」宇紫天伸出手,婢女倒了杯水遞上。
他輕柔的扶起她,讓她靠著自己,喂她喝下溫水。
解了咳,傅風雅躺回床上,額上涼涼的感覺讓她疑惑地抬手撫模。
宇紫天拿開她的手,「別動,你發燒了,濕帕可以退燒。」
她還在發燒?難怪她渾身仍感到燥熱。
「丫頭沒事就好,哀家想去看看登記求親的有多少人了,傅家老爺、夫人們,一起來吧。」太皇太後說完便起身。
「祖女乃女乃,這游戲您還要玩多久才願罷手?」宇紫天忍著氣出聲問道。
「當然是找到丫頭的夫婿為止,你很清楚哀家做事從不會半途而廢。」
「您就是要逼孫兒表態?」
太皇太後臉上有絲賊笑,「哀家可沒這個意思,而且你也不是能被逼的人,要怎麼做完全由你自己決定。」
宇紫天劍眉蹙起,對手是自己的女乃女乃,他還能不屈從嗎?
「她是朕的人,她的夫婿也只能是朕。」
床上的傅風雅低呼一聲,原就泛著兩團暈紅的雙頰,更添艷紅之色。
「口說無憑。」太皇太後故意刁難。
宇紫天抿了抿唇,「那就盡快舉行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