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東西都整理好後,花舞蝶才想到花園透透氣時,藍芝菱帶著兩名婢女走入香春閣。
「大嫂,妳怎麼來了?」自從她提點過衛宗陽後,讓他們夫婦感情與日增進,藍芝菱前來向她道謝,兩人也成了朋友。
藍芝菱讓婢女站在門口,她拉著花舞蝶到內室。
「蝶妹妹,妳是不是與少爺吵架了?」
「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少爺要我挑出妳的飾品里有著慕府印記的,說要還回府里的寶庫,因為那些該給未來的少夫人用,而不是……不是妾室能用的,這是怎麼回事啊?」
原來連飾物也有分級,花舞蝶心微抽緊,強做平靜的開口,「這代表我不可能成為少夫人,首飾就放在梳妝台上,妳取走吧。」
藍芝菱看她不想多談,也沒追問,只是笑著說︰「不過,少爺另外送了批首飾給妳,一樣價值不凡呢。」她喚來婢女將木盒送上。
花舞蝶接過打開,里面全是金銀寶石打造的飾品,光芒閃動,好不奪目。慕尉羽可真大方啊,她苦笑。
藍芝菱帶著飾品離開,接著又來一批婢女,不曉得這回又要拿走什麼了。
「小姐,老夫人有請。」
花舞蝶聞言心情轉為愉悅,總算有件好消息了,她快步走出門。
「夫人。」來到花廳,她微笑倚身為禮。
慕夫人卻秀眉微蹙,招她到身旁坐下,「蝶兒,妳和羽兒是怎麼了?」
這問話讓花舞蝶心一沉,眼光瞄到手腕上的金瓖玉鐲,她明白的先月兌下鐲子,「夫人,這鐲子是慕府的傳家之寶,我沒資格收下,交還給夫人。」
慕夫人看著她嘆口氣,接過鐲子套上自己手腕,「這鐲子送出去後,從沒有再拿回的情形,這是第一次,希望下回能穩當的戴在徐家小姐手上,我真想要個媳婦呢。」
她身子一僵,「徐、徐家小姐?」
「是啊,羽兒今早寫了邀請函,還派出府里最豪華的馬車及一隊護衛前往江縣,要請徐家小姐到慕府作客,所以我才會問妳和羽兒之間出什麼事?羽兒不是放棄這門親事了,為什麼突然又變得這麼積極呢?」
花舞蝶勉強扯出笑容,「夫人,慕徐兩家門當戶對,少爺對徐家小姐有興趣是正常的,我不過是個家道中落的小甭女,怎敢有高攀的心呢。」
「所以妳是自卑自己的身世,放棄為妻的機會,自願為妾?」
「自卑?」
「不就是自卑嗎?自古以來,會當人小妾的都是弱勢悲苦的女子,否則誰肯委身為妾,當男人的玩物呢?要知道男人可以納一堆的妾室,但只有一個正妻,皇帝後宮佳麗三千,能母儀天下的不就只有一個皇後嗎?因此可見妻與妾的分別。羽兒並不在意妳的家世是否門當戶對,妳卻願意委屈自己,蝶兒,我真不知該說妳傻,還是要夸妳有自知之明了。」
慕夫人的這番話直到花舞蝶離開花廳,在走回香春閣的路上,仍然縈繞在耳旁,世人真是這樣看待妾室的嗎?
沒想到回到香春閣,還有另一波震撼等待著她。
「石大嬸,這些是什麼東西?」花舞蝶看著放在內室里的兩只大木箱。
「小姐,這里面全是少爺給您準備的日常用品,包括了胭脂水粉、貼身衣物和外衫羅裙,少爺吩咐小姐以後都要穿這些衣服,也一定要化妝抹粉,少爺還交代小姐不必再打理書房里的事,只要將自己裝扮合宜優閑享受便行了,少爺有空便會來看小姐的。」
花舞蝶看著箱子里花色艷麗的衫裙,蹙緊了眉心。
「小姐,少爺之意是請妳立即換上,妳挑件衣裳吧,讓婢女為妳換上。」
「不用了,我會自己處理。」
「但是──」
「石大嬸,請妳下去,我想靜一靜。」
石大嬸不敢多說,領著一群婢女離開。
當房里只剩下她一個人時,花舞蝶踉蹌的跌坐在床沿,小手緊抓著床柱,力道大到指節都泛白。
他有必要這樣的羞辱她嗎?她是做小妾,但不是任由他揉捏的玩物。
驀地,慕夫人的話又跳入腦海里──
否則誰肯委身為妾,當男人的玩物呢?
難道妾就是玩物嗎?
怎可能?花家的妾室就是神氣活現的,整天涂紅抹綠,打扮光鮮,不是賣弄口舌,說長論短,就是鉤心斗角,搬弄是非,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目光再度落在那堆衣衫上,突然她明白這一切的用意了,他並沒有故意欺凌她,他只是照著尋常人對待妾室的方法待她,華宅、美服,不用勞動,只要享福。
沒錯,這就是所有為妾女子所希望過的生活,但卻不是她想要的啊!倏然,她有了覺悟,自己似乎是太天真了。
她落入自己所挖的陷阱里了,誰能告訴她,該如何月兌身呢?
小妾是上不了台面的,因此花舞蝶無法再到膳廳與慕尉羽用膳,改成三餐都在房里的小廳吃,雖然菜色依舊豐盛,卻令她食不知味,餐餐都是草草結束。
不知是為了宣示自己的權威,抑或是要給她下馬威,她搬來香春閣兩天了,慕尉羽都沒來看她,而她也意興闌珊的沒踏出門,自是連梳妝打扮都懶了。
沐浴後,她散著長發倚在窗旁的躺椅上,原來小妾也等于金絲雀,這是她再得到的一個結論。唇邊噙著苦澀的笑,她用盡方法的堅持,演變如今進退兩難的窘境,讓她不曉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
涼風習習,吹得她有些困頓,索性閉起眼楮,這兩天她都難以成眠,若能好睡,就在這睡了。
神智逐漸迷蒙的花舞蝶,沒有听到開門的聲音,沉穩的腳步聲來到她身邊,眼前的情形讓他不悅,大手一撈,也不管會不會吵醒人,就將她給抱上床。
輕嚀一聲,花舞蝶睜開眸子,見到慕尉羽在扯開她的睡衣,她馬上清醒,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你怎麼來了?」
「我的妾兒,我為什麼不能來?」
他的稱法听起來真刺耳。「別這麼叫我,我還沒有正式入你慕府的門。」
「小妾本來就沒有什麼入門儀式,妳如今是我的人,又親口答應給我作妾,這樣就算數了。」
他說的這麼隨便,刺傷了花舞蝶,「那不過是口頭說說,我不承認,就算納妾也有一定的禮數,無禮苟合的事我不做。」
「做我的妾讓妳想昭告天下人嗎?我會完成妳的心願,不過事有輕重先後,需等我的妻子入門後,才能處理妳的事。」
「你決定要娶妻了?」為什麼她的心好痛?
「是啊,我該會接受妳的建議,娶徐家小姐為妻,既然她賢良淑德,又能為慕府帶來利益,如此的美妻怎能放棄呢?」他笑得愉悅。
「那……恭、恭喜你了。」她咬牙擠出話。
「我需要更具體的賀喜方法。」他俯下俊臉吮吻著她細滑的頸項。
他怎能用她來慶賀他娶妻?太過分了!花舞蝶不從的拒絕,「不要!你走開,我不要──」
「當小妾的第一條規矩,丈夫為天,絕對不能拒絕丈夫的要求。」撂下話後,慕尉羽的舉動更加放肆,他知道她的弱點,她抗拒不了他的。
「不、不要──啊,哦……」灼熱的唇咬上了小巧的耳垂,瞬間她感到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去,無力的只能吟哦喘息,任他予取予求。
不該是這樣的,她不要,花舞蝶心在哭泣,身子卻被拖入的漩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