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兩。」劉大娘說出個驚人的數目。
「五千兩!」絳紅和喜兒都被劉大娘說出的數字嚇了一大跳。
「劉大娘,你有沒有說錯?剛才小姐買了那麼多的玉飾,全是高級精品,總加起來也不到一千兩銀子,這樣一支珠簪竟然要價五千兩銀子,未免太離譜了。」喜兒錯愕。
「劉大娘,我家小姐精明得很,你別亂開價想騙我家小姐。」絳紅加上一句。
劉大娘急忙搖手解釋,「兩位好姑娘,你們千萬別這麼說,我即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釵小姐,這價錢真是那個工匠開的,我看到他對這珠簪的重視珍惜,也敬佩他所花費的心血,所以我連佣金都沒加,完全是站在義務幫忙的份上幫他找買主。釵小姐,你是店里的常客,應該明白我的作風,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劉大娘的緊張令錢釵雅好笑,「劉大娘,絳紅和喜兒只是開玩笑,和你說著玩,你別當真。」她明白劉大娘不會也沒那個膽量敢欺騙自己。
癟上放了面銅鏡,錢釵雅伸手抽去頭上的玉釵,再將珠簪輕輕插入雲鬢,審視著鏡里的自己,銀色光芒襯得發絲更加烏黑閃亮,和她眸里那抹光彩相互輝映。
劉大娘點頭稱贊,「漂亮,真漂亮,這珠簪簡直像是特地為釵小姐打造的,實在太美麗了。」
「小姐戴什麼首飾都好看,這支珠簪自然也不例外了。」喜兒驕傲地說。
「好看、好看。」絳紅應聲。
錢釵雅笑斥,「馬屁精。將玉釵一起送回錢府,老樣子,到紅娘館收帳。」她從不虧待自己,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劉大娘笑開了臉,「釵小姐,你一定不會後悔作這個決定的,我也代那工匠謝謝小姐,我想他一定會很高興珠簪跟到最好的主人了。」
「不用客氣,也幫我轉告那位工匠,我欣賞他的手藝,若他還有別的好作品,可以拿來讓我瞧瞧。」錢釵雅表示。
「我會將小姐的話帶到的。」劉大娘回答。
錢釵雅讓婢女為她再戴上紗帽,走出寶石飾品店,繼續逛街。
第二章
將大小成堆的禮盒交給店里的伙計後,絳紅、喜兒總算可以喘口氣好好暍口茶了,她們正在富城著名的三香樓里休息,這以茶香、酒香、菜香聞名的三香樓也是錢府的產業。
在優雅的包廂里,靠著舒適的軟墊,錢釵雅品嘗頂尖的碧螺春,甘美的茶香順喉而下,解了渴也除去逛了大半天街的疲累,但看著還是一副累壞模樣的兩個婢女,讓她感到好笑,「真有這麼累嗎?」
「小姐,您逛起街來像有神力加身一樣,怎麼都不會累,奴婢們可沒這樣的好體力,幸好東西可以托樓里的小二送回錢府,否則奴婢們一定拿不回去的。」絳紅槌著發酸的手臂回答。
錢釵雅嘻笑,「你們真沒用,逛街這麼好玩的事,怎會累呢!」
喜兒苦笑,「小姐,您逛街的功力無人能比,府里所有的夫人、小姐們全都及不上,三位少爺更說那比練功還要累,奴婢怎可能追得上小姐嘛!」
「這倒是實話,但是逛街既能看新奇的東西,又可以享受挑選的樂趣,喜歡還能買下,街上又是這般的熱鬧,怎會累呢?這總比工作來得輕松,近來事情多到煩人,讓我只想天天逛街,什麼都不管。」錢釵雅語氣略微沉下。
「小姐,若您真覺得累了,要不要發個告示,限定每天來報名的名額,那就不用如此忙碌了。」絳紅提出建議。
錢釵雅卻白了眼自己的婢女,「傻瓜,你真以為那點小事能難得倒我嗎?」
喜兒反應過來,「小姐,您指的是鎮平王爺的事嗎?他現在在邊疆巡視,他的婚事不是暫時按下了,何需為他煩憂?」
「事情沒做完就不能掉以輕心,拖得越久就越會讓外人質疑我的能力,易佑天又這麼的不合作,我一定要盡快處理好這個婚事才行,否則有可能會損傷我的名聲,我絕不準這種事發生。」那個頑固男人真的很難纏。
「可是鎮平王爺不在京里,即便我們將人選資料送入王爺府,也必須等到王爺回來才能決定,只是王爺肯定又會故意刁難,要令我們知難而退,想讓王爺同意乖乖娶妻,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絳紅提出看法。
「這由鎮平王爺來信要求條件一回較一回來得嚴苛中就能看出了,從外貌、品行、脾氣到家世,甚至連人家的親朋好友都被設下規定,若真要用王爺的條件來尋找,無異是緣木求魚,小姐,這個親事真的很難。」喜兒邊說邊搖頭。
「你們兩人的意思是要我向易佑天低頭認輸?」錢釵雅沒好氣的看著自己的婢女。
「小姐,奴婢沒這個意思,只是想勸您別心急,對付王爺這樣的人,只能和他比耐心,誰能堅持得久,誰就贏了,別為他心煩。」絳紅解釋。
錢釵雅挑起了眉角,一臉的高傲,「是我在作媒,為何要遷就他呢?該是他來配合我才是。」
「小姐,您是為鎮平王爺作媒,決定權不是該在王爺手上嗎?」絳紅不懂。
「若是遇上不好的客人,生意便不是這麼做,要懂得變通才對。」錢釵雅露出個狡黠的算計神情。
看到小姐這模樣,兩個婢女都被挑起了好奇心,「小姐,您是不是想到什麼好法子了?」
「你們想知道?」錢釵雅吊她們胃口。
「奴婢當然想明白了,小姐,您別賣關子,告訴奴婢嘛。」絳紅要求。小姐這個紅娘常會不按牌理出牌,湊合眾人不看好的佳偶,卻往往成為天作之合,這次面對的是權大勢大的鎮平王爺,不知道小姐想出了什麼驚人之舉。
錢釵雅優雅的喝了口茶,「其實我想過了,要完成這門親事,必須將它分成兩件事來看待。」
兩個婢女對看一眼,搖頭表示不明白。
「你們說易佑天的婚事,是誰委托我作媒的?」錢釵雅問。
「是王爺的母親易老夫人。」絳紅回答。
「那最希望易佑天娶妻成親的人又是誰?」
「自然也是易老夫人了。」喜兒說。
「那又是誰不想成親,一直逃避呢?」錢釵雅嬌聲笑道。
「鎮平王爺。」絳紅、喜兒異口同聲。
錢釵雅縴細手指輕掠過滑柔的發絲,微笑道︰「這不就得了,一切的事實都顯現出是易老夫人要兒子成親,但兒子卻從頭到尾都不願意就範,所以即便介紹再好的女子,易佑天還是不會滿意,如果真要照他的意思,絕對無法成功,易老夫人如此用心良苦不過是希望兒子娶妻生子,讓易家有後,其心可憫,既然委托我的人是易老夫人,那我只要達成易老夫人的托付就好,由易老夫人來選媳婦、定婚期,完成親事,不必再理會易佑天了。」
絳紅驚疑,「這樣可以嗎?王爺不可能會答應的。」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在易老夫人的催逼下,我料易佑天也不敢不同意。」錢釵雅很有信心。
「但是易老夫人也願意如此做嗎?或許易老夫人會尊重王爺的選擇。」喜兒表示。
「我親自出馬,你們說易老夫人會听我的,還是易佑天的?」錢釵雅問。
絳紅笑了,「小姐,您口齒伶俐,誰能說得過您?易老夫人肯定是听您的了。」
「這不就成了。」錢釵雅很得意。
「小姐真聰明。」絳紅、喜兒同聲贊美,包廂里充滿了愉悅的笑聲。
但在隔壁的包廂,雖有木牆區隔,可是練武之人耳聰目明,還是一字不漏的听得非常清楚,濃密的劍眉蹙起,大掌緊握住白瓷杯子,怒氣還未發,卻又听得更過分的話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