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錯就錯 第7頁

「不是銀子多少的關系,我真的沒有賣屋的打算,我住在這里習慣了,不想搬到別處。」傅鳳兒真誠表示。「為什麼?」錢釧雅問他。

「呃……什麼為什麼?」傅鳳兒有些弄不清她的問題。

「這是山里,左右無人居住,形單影只很孤獨,上個街也要走上大半天。再看看傅公子你,你文采風流、人品不凡,怎麼看也是個文人,並非打獵為生的獵戶,住在這種地方豈不是很不方便?!若有機會我想所有人的選擇一定都會想搬離開這里,而公子卻要留下,所以我才想問公子,為什麼?」她心里也在評論,這個看來文文弱弱的書生該不會想獅子大開口敲竹杠吧?

暗鳳兒見她的神情就猜出錢釧雅心里在想什麼,連忙解釋,「錢小姐,此地雖然僻遠,可是卻也安寧幽靜,不受打擾,我在此居住久了,反而不適應鎮上嘈雜的生活?所以縱有許多不便,我還是能忍受,沒有搬離的打算。」

錢釧雅眼兒溜滴滴的轉了轉,唇角漾起了笑容,「我們也別光聊天,珍珍的手藝不輸給名廚,她苦心做了這麼多菜,怎麼可以浪費叫呢,用膳、用膳。」笑容可掬的招呼著傅鳳兒。

「那關于這屋子的事,你……」傅鳳兒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事情是可以商量的,但是菜飯可不等人呢,冷了就不好吃喲,別客氣,快開動啊。」她再夾了塊野雞肉放在傅鳳兒碗里。

暗鳳兒看看碗里,堆高的菜肴,這女子的表現實在令人難以捉模,不過他已經將話說得這麼清楚了,她也應該听得很明白才對吧!面對一桌的好菜還能做什麼,吃飯吧!吃飯吧!他拿起碗筷用膳了。「好吃嗎?」錢釧雅笑著順口問。暗鳳兒點頭,「很好吃。」

「傅公子,這屋子里就你一個人住嗎?」她笑臉迎人地繼續問。

暗鳳兒再點頭,「從這家父、家母過世後,這里就剩下我一人了。」

「哦,這就表示傅公子是獨子,公于還未娶妻吧?」錢釧雅的問題更深入了。

暗鳳兒有些不自然地一笑,「尚功成名就,如何談到娶妻呢。」

錢釧雅暗自瞄了眼傅鳳兒剛才背回來的布簍,布簍里放著許多畫卷,她心里有些明了了,「不知公子以何為生?」

「我在銀龍鎮上蠰畫。」傅鳳兒老實說出。

「哦,這就難怪公子畫了一手的好畫。」錢釧雅微笑地稱贊。

「不敢,小姐謬贊了。」傅鳳兒有禮地回應。

錢釧雅臉上的笑容更甜了,就在看似和諧卻也暗藏著一絲詭譎的氣氛下用完了晚膳,珍珍泡了茶端上。

「我習慣在飯後喝茶,這是百年龍井,甘醇順口,公子喝喝看。」錢釧雅介紹。

「謝謝。」傅鳳兒接過茶杯。他怎麼感到自己越來越像客人了?不知道這個錢小姐要在自己家里留多久?才想提,又被她搶先開口。

「傅公子,我想請問你一件事,讀聖賢書所為何事?」錢釧雅出題。

她竟然對自己考試,傅鳳兒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還是回答,「為民造福,兼善天下。」

「公子所指的也就是治國、平天下了,但是先決條件應該是修身、齊家吧!傅公子溫文儒雅、風度翩翩,修身沒問題,但是齊家這項公子便不合格了。公子已經成年,又是獨子,古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公子卻至今還未成親,如何對得起逝世的父母呢?所以公子現在最重要的事便是娶妻生子,完成自己該負起的責任。」錢釧雅發表意見。

她突來這話讓傅鳳兒差點被茶水嗆到,連忙放下茶杯,「這事應該和錢小姐沒有關系吧?我……」

錢釧雅插話,「錯了,公子的幸福和我關系可大了。」

「啥?」傅鳳兒瞪大眼,一時間接不下話。

錢釧雅輕松說下去,「在我未遇上公子之前,你的幸福是和我沒一絲關聯,不過現在我們相識了,命運便將我們牽連在一起,我可擬猜測出公子未娶的原因絕對是因為家貧;若公子為富室少爺,憑公子的條件何愁沒有三妻四妾,怎會落到至今還沒有妻子的地步?!蠰畫為生固然可以養活自己,不過若要再加上個妻子生活就會過得捉襟肘見了,誰又願意將女兒嫁給公子吃苦呢。因此只要改善生活條件,我保證公子很快便能覓得賢妻,所以公子應該將屋子賣給我,我除了能讓公子在鎮上覓得新居外,還可以為公子張羅一間店面,讓公子可以開個畫坊,以公子的才華,必定能有所做為,如此生活有著落就能娶到嬌妻了。人一生所追求的不就是生活無憂和嬌妻美眷嗎?只要公子答應賣屋,我便保證公子能擁有完全不一樣的人生。」開出優渥的條件,不相信這個男人不動心。

暗鳳兒呆了許久,隨即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他竟然這麼高興,錢釧雅也跟著開心,「看你這麼歡喜太好了,接受我的提議是你最明智的選擇了。」

暗鳳兒聞言急忙咳了數聲停住笑,「我……我這不是表示我答應賣屋,是小姐的說法太有趣了,讓我忍不住想笑。我還是老話一句,我不會賣掉這棟屋子的。」

錢釧雅收起來,不太高興了,「有什麼好笑?」

暗鳳兒露出俊爾的笑容,「錢小姐,我並非娶不到妻子,我只是還沒有娶妻的打算,所以才未成親的。」

「是嗎?」錢釧雅一臉的懷疑。

「我不相信,證明給我看。」錢釧雅要求。

啥?證明?傅鳳兒又傻眼了。

「什麼事都要親眼所見才能做準,你每天都到鎮里蠰畫吧?我就陪你走一趟,看看鎮里女子對你的態度,來證明你的話是否屬實。能讓我心服口服,或許我便可以打消我要這塊土地的意願,否則我看上的東西都是非得到手不可的。」錢釧雅告訴他。

「難道仗勢欺人是錢府的作風?」傅鳳兒抗議。

「不,正巧相反,龍山是受朝廷管轄,我只要通報朝廷一聲,要拿下這座山不是難事,我現在請給你機會已經是你的運氣了。」錢釧雅昂首傲然表示。

「錢小姐,你這樣的做法未免太霸道了。」傅鳳兒批評。」好鐵能造出好劍,公子卻阻撓好鐵現世,不也是自私?!」錢釧雅回他。真是強詞奪理,讓傅鳳兒哭笑不得,不過他想起更重要的事,「錢小姐說明天要與我到鎮里蠰畫,那小姐今晚要住哪?

「這兒一沒左鄰右舍,二也沒客棧可以打尖休息,當然是住在這里了。」錢釧雅一臉的理所當然。

「可是屋里沒有房間了啊。」傅鳳兒訝然地說。

「我看過屋里有兩個房間,足夠我們待下了。」錢釧雅指出。

暗鳳兒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他是屋主啊,卻被個不速之客弄得團團轉,甚至無法不答應,「我……」

「我們就好些說定了,珍珍該燒好水,我該沐浴了,房間就勞煩公子整理,我的侍衛會幫忙的。」丟下交代,錢釧雅站起入內。

她走了兩步停下,轉身對傅鳳兒漾出甜美慧黠的笑顏,「傅公子,很高興認識你。」說完,再走入內室。

暗鳳兒無力的揉揉額角,很想大聲問老天爺,為何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呢?唉……

***

清晨,太陽已露臉,薄霧還未全散去,樹林里已有腳步聲傳出。

「錢小姐,你當真不騎馬,要隨我走到鎮上?有一個時辰的山路要走呢!」傅鳳兒再次提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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