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鳳君擰緊了秀眉,只是為了自身安全,她唯有選擇沉默,但是說也奇怪,只感到馬車多顛了幾下後又變得平順了,這樣的情形實在明顯得讓再笨的人都不得不懷疑,他真當她是傻瓜嗎?天鳳君大力地掙扎著要得回自由,而且心里有了決定,她寧可坐在馬車里也不願再被這男人給戲弄了!
香馥的身子抱得正順手,舞莫愁可不打算放開,「小東西,妳既然不顧忌男女授受不親、名節之類的問題,又何必像個小女子一樣扭捏作態,既來之則安之,窩在我懷里較舒服就別走,妳該不會做自打嘴巴的事吧!」
他這番說詞讓天鳳君為之語塞,不過她也不是無智之人,更不想落他口實真成了小家子氣,于是按下心里的火氣,語調淡然,「你願意出力,我自是樂得享受了,只希望你駕馬車能再多用點心,要不然我受不住還是暈車誤了時間,那我們今天仍要露宿荒野了。」
「放心,小東西,我舍不得妳受這種苦的。」舞莫愁擁緊懷中人兒,韁繩輕甩,馬車平順地往前奔馳。
真是嘴甜似蜜的男人,他想做苦力就讓他去做,以她的身分,理所當然應該是他來伺候自己,她就好好養神,以逸代勞來應付他的出招。打定主意以後,天鳳君靠著厚賞的胸膛,聞著也身上清冽的男性氣息,開始放松四肢閉起了眼楮。
修長手指細撫著吹彈可破的滑女敕肌膚,這個才智能力不遜男人的小鮑主卻有著比尋常女子更加柔細的好皮膚,真是得天獨厚,讓他戀戀不舍得放開。
有東西在臉上游移的感覺驚醒了天鳳君,她忙睜開眼,對上的卻是滿懷笑意的俊逸面容,接著發覺臉上的騷動竟是來自于舞莫愁的手。
「你在做什麼?」天鳳君皺著眉,立時抓下他的手。
舞莫愁溫文一笑,「喚醒妳啊,已經到蓮鄉了,看妳的模樣,睡得很舒服吧!」
她竟然偎著他睡著,天鳳君暗怪自己實在太沒警覺心了,趕緊坐正身子,
「我只是閉眼休憩,不是真正的睡著,到蓮鄉了嗎?為何我們仍沒看到村落呢?」
這女子還真是嘴硬,「妳試著深吸口氣,看看有什麼異狀?」
他又想變什麼花樣了,天鳳君看了他一眼,還是順著他的建議深吸了口氣,一股清雅的蓮花香順著空氣進入她的胸腔,香醇之氣令她精神為之一振,條地眼前豁然開朗,一大片的蓮花田驀然映入眼簾,迎風招展的蓮花連天接地,一望無際地綿延到天邊,美得教人驚艷。
「整個蓮鄉是被蓮花用所包圍,『未見蓮鄉先聞蓮香』是蓮鄉的特色之一,入蓮鄉還要通過一片宛如花海的蓮花田,『蓮海迎賓』則是另一個特色,很美吧!」舞莫愁在旁解釋。
這景致真的很美,連天鳳君都看痴了,這種數大的花海是宮里小巧的蓮花池所無法比擬的,隨著馬車越來越接近蓮花田,更能看清楚朵朵盛開蓮花的嬌美,不論是粉白、嬌紅、鵝黃……各色的花朵都有著屬于自已的姿色,入鄉的道路就隱身在蓮海中,馬車行走其間有如踩著蓮花而過,別有番如履仙境般的不同感受,十足令她大開眼界。此刻她才明白,蓮花竟然可以如此的美麗。
穿過蓮花道進入蓮鄉,看到的盡是處處飄揚著蓮花旗幟的熱鬧街道。蓮鄉雖然稱為鄉,但街道兩旁的屋宇建築十分雅致,毫無土氣,店家所販賣的物品從蓮形的飾品、衣物到餐點,全部都和蓮花有關,行人來往熱絡,氣氛卻很優閑,與充斥在空氣間的蓮花香氣更顯相配。
天鳳君也感染了這份悠哉自在,她的眉尾、唇角都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每到蓮花盛開的季節,就有許多人來蓮鄉游玩,因為游人如織,蓮鄉客棧的水準可以達到大城市的標準,其間最著名的客棧便是如意樓了,客房的窗子正面對著一片的蓮田,一定能令妳滿意的!」舞莫愁對她說起。
「舞莫愁,我只采納你的意見來蓮鄉,其余的事都交由田庸負責,你沒有置喙的余地。」天鳳君不客氣地提醒他。
「我相信田侍衛所屬意的也是如意樓,不過如意樓在蓮花季里一向都是客滿,可能想住宿都沒客房了。」舞莫愁胸有成竹地告訴天鳳君。
天鳳君斜倪著他,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她就不信有誰敢拒絕她。
「當然,如果妳端出公主的身分,肯定是沒問題,只是就會有無辜百姓要被趕出客棧了。」舞莫愁看穿她的想法而故意點破。
這種話听在天鳳君的耳里覺得很刺耳,馬上加以駁斥:「愛民如子是成為皇帝必備的心胸,你以為我會為了一己之私而欺壓百姓嗎?我代父皇微服出巡的這一路上,除了地方官明白我的身分外,我從不驚擾人民,現在自然也不會這麼做!」
「哈!小東西若妳這麼說,那我可以斷言等會兒住宿問題一定要我出面才能擺平,妳若是不相信,我們可以再打個賭,我贏了,妳在蓮鄉的所有活動就全交給我來安排,妳不能有異議;若我輸了,我就全听妳的,敢賭嗎?」舞莫愁再提賭局。
他竟然連這種事都要打賭,其不愧有「賭王」之稱,只是他也太大膽了,田庸是否真會找上如意樓住宿都還不確定,他卻這麼有自信,「假如田庸不是選上如意樓,是否也代表你輸了?」
舞莫愁爽快地點頭。
他都如此有信心了,她又怎能退卻,「好,我接受這個賭約,听說你是賭中之王,下賭從不曾輸過,那你要有心理準備,這次可能要連輸兩回了。」
舞莫愁的笑容充滿自信,因為他才是絕不可能輸的人!
蓮鄉最有名的客棧,位置必然也是位在最熱鬧的大街上,遠遠的已能看到如意樓的旗幟了,田庸這時策馬靠前來。
「公主,據屬下調查,如意樓為蓮鄉里最好的客棧,屬下建議在如意樓落腳,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天鳳君看了舞莫愁一眼,輕抿了下唇,淡淡響應,「就隨你的意思吧!」
舞莫愁來過蓮鄉,客棧的事他不過是以常理推測,說對了也不奇怪。
得到公主的首肯,田庸立即催馬先行,先一步到如意樓安排。
舞莫愁放慢馬車速度,神情自若地觀賞街景,還不忘用迷倒眾生的俊逸笑容響應街上許多姑娘們對他的愛慕眼光,總能讓那些女子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忙轉開頭,卻又嬌羞留戀地不住偷偷回眸偷看他。
如此情形全看入天鳳君眼里,一陣無法言喻的不快感覺涌上心頭,他的表現還其沒埋沒他「掠情公子」的響亮名號,但是滿街隨意?媚眼未免太濫情了。天鳳君突然有個沖動想將這個風流鬼給打入天牢,不讓他有機會再接觸女人,看他還能怎麼掠情得起來。
「好酸、好酸的味道啊!」舞莫愁突然靠近她身旁輕語。
「咦?」這莫名的話語讓天鳳君一時間會意不過來。
「小東西,妳吃醋的小臉酸溜溜的,實在好可愛!」舞莫愁笑著在她耳旁說明。
听了此話,天鳳君整張粉臉倏地發燙,今她又怒又羞地低聲喝叱︰「舞莫愁,請注意你的用詞,我不會為任何人吃醋,包含你!」
「哈哈哈……小東西別太肯定了,世事無絕對唷!」舞莫愁笑得更加開懷。
天底下怎會有如此愛往自己臉上貼金的男人,天鳳君受不了地別開臉欣賞街上景色,不再理舞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