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殷鎮神情更加無奈了,他不知道芙蓉和秋娘母女為何就是處不來,她們就像是天生的敵人般,一見面便是劍拔弩張,教他頭疼。
謝秋娘睨了眼身旁沒用的丈夫,若要靠他為自己撐腰,她恐怕早被眼前這個潑辣刁蠻的繼女給整死了,其實這丫頭痛恨的就是自己取代了她娘的地位變成侯爺夫人,也搶走了侯爺對她的注意力,那她何用留情,為了自己好,也為了氣死這丫頭片子,她更應該盡量利用自己的身分。
謝秋娘收回怒氣,反而露出了微笑,「芙蓉,你這話就說錯了,我是侯爺明媒正娶的夫人,是侯府里的女主人,瑤兒也名正言順是侯府的二千金,這是我和瑤兒天經地義該有的身分,就算你不願意接受,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瑤兒絕對有資格去爭取王妃之位,沒人可以阻止,就算是你也不行!」挑釁的橫了繼女—眼。
這女人是故意囂張給自己看,殷芙蓉被激得怒火竄升,謝秋娘真以為自己無法壓她嗎?那就讓她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尊貴的家世,非是魚目混珠的平民女可以取代!
「如果我也對鎮平王妃之位有意的話便行了,你想鎮平王爺會選擇我這個郡主,還足你那拖油瓶女兒呢?」殷芙蓉揚高下巴。
「你只是嘴上說說罷了,我不信你會真想嫁給鎮平王爺!」謝秋娘努力壓下又要冒起的火氣。
殷芙蓉一派閑適,「這是說不定的事,你也明白我最愛和你作對了,你說不,我當然就要反其道而行了。」
這個該死的丫頭!謝秋娘沖動得真想殺了她,若侯府里沒有這個刁蠻女,她的日子肯定會好過多了,這一閃即逝的想法卻給了她一個念頭,一個妙計在她腦中成形。
謝秋娘馬上擺出一臉的氣憤模樣下挑戰書,「好,那我們就來比比看,讓我見識一下你這個郡主有多能干,看鎮平王爺是會選擇年輕可愛的瑤兒為妻?還是娶你這驕蠻任性的郡主?」
殷芙蓉想也不想就沖動同意,「奉陪,就以事實來定高下!」
「秋娘,芙蓉,你們不要意氣之爭了。」殷鎮不希望見到這樣爭奪的事發生。
殷芙蓉卻看著父親叮嚀,「爹,您為于瑤兒去向錢伯父關說一下吧,別讓她連列為考慮對象的資格都沒有就落敗了,那女兒也太勝之不武。」對謝秋娘得意一笑,接著轉身帶著婢女離開了。
「芙蓉,芙蓉!」殷鎮喚不住女兒的腳步,回過臉來想和妻子說,但是妻子比他更快開口。
「現在是什麼樣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想叫我停手就先讓你的寶貝女兒來向我認輸吧,我現在要去同瑤兒說這件事了。」說完,謝秋娘也走出了偏廳。
如今廳里只剩下殷鎮一個人,他深深的嘆口氣搖搖頭,不過至少他又可以喝酒了。拿起酒杯倒滿酒,人世間的煩惱實在多,唯有酒才是最好的朋友,總能讓他忘記煩憂。
吧杯吧!苦笑的繼續喝酒。
第二章
忘憂樓,安樂侯府里最高的建築,殷芙蓉就坐在高高的欄桿上背倚著石柱,微風拂動她的衣帶翻飛,也揚起了她烏黑的發絲,繡花鞋被她丟到一旁,小巧的腳丫子騰空在風中,還毫不畏懼的輕輕晃動著,搭配著她美麗絕俗的容顏,真像是從天上不小心落人凡間的精靈仙子。
不過仙子是不該有憂愁的,殷芙蓉卻是愁上眉梢,悶悶不樂。
以前她每次心情不好,就會來這里坐在欄桿上吹風散去煩悶,這是娘教她解憂的法子,所以這兒才會取名忘憂樓,而這里一直也是她和娘最喜歡的地方,但在娘過世後,能陪她來這里吹風忘憂的只剩下爹了,可是如今爹續弦有了妻子相伴,不再需要來此忘憂,這里就成為她一個人的天地,除了特定的人外,她不讓閑雜人來此,更加不準謝秋娘母女踏入一步,她們沒資格!
她不曉得爹是從何認識謝秋娘這女人,但是爹一直對自己強調她是個好女人,也是可憐的女人,年紀輕輕就守寡,含辛茹苦的將女兒養大,可是好人家的女人會還沒娶入門就三五不時往男人家里跑嗎?還自以為是女主人的指揮府中的婢奴做事,甚至更大膽的留在府里過夜,放浪形骸的行為簡直和青樓女子沒什麼兩樣,這樣的女人怎配得上爹?!但是爹就是不听她的勸,仍是執意要娶謝秋娘,甚至讓她的女兒也一起帶入門。
結果那對母女來到侯府後,便將府里上下弄得雞犬不寧,沒一天安靜。明知府里的經濟狀況不好,她不但為自己、為她女兒添置了許多的衣裳飾品,還以打好關系為由,大肆開宴會宴請富紳的夫人們,弄得府里更是捉襟肘見,差點便要靠借貸過日子了。
她難過爹的識人不明,娶了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但更傷心是爹放縱她們母女胡來,根本不管她們,而自己一直沉迷于渴酒,弄得如今的侯府已不復見娘在時那樣的風光,而像個日暮西山的老人般,一步步的走向毀敗。
這樣的情形看得她心痛,但是爹卻仍然視若無睹,她也不明白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救起這個家,她只清楚一點,有那對母女在侯府里,侯府只會繼續衰微,即便她有心想救也救不起。
都是那對母女的錯,若沒有她們出現,她何必在此煩惱呢?自從家里多了那對母女後,忘憂樓已經成為她最常待的地方了,現在若還讓于瑤兒僥幸成為鎮平王妃,別說自己可能連忘憂樓也沒得待,甚至會無法在侯府里立足。
但是假如她出嫁離開侯府,謝秋娘那對母女沒人管,不是更加無法無天了?而情形如果換成她和于瑤兒雙雙沒被選上,豈不也表示自己和于瑤兒是差不多的身分,才會一樣被剔除,可以預見的那個女人又有尖酸話可以說了。
可惡,自己似乎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了,莫非那女人的用意就是如此?!
殷芙蓉心一凜,越想越覺得可能。自己被設計了,卑鄙,竟敢暗算她,都要怪自己太大意了,才會掉入陷阱里,如今該要如何解決呢?殷芙蓉努力思索對策。
同時,在侯府里的另一邊于瑤兒的房間里,謝秋娘母女倆正為計謀成功而高興的直笑。
「娘,您真聰明,簡單的一個方法就將刁蠻女給制死了,不管結果是什麼,我們都是贏家,太棒了!」于瑤兒開心的稱贊母親。
謝秋娘一瞼的洋洋得意,「殷芙蓉再刁鑽也只是個小丫頭,你娘的年紀可大她一倍呢,她怎可能敵得過你娘呢?如今她的結果只有三個,一是她有幸能嫁入鎮平王府,那她就管不了娘家的事,我們少了個眼中釘;第二是你和她都落選,這樣一來她也無法再擺出高貴郡主的架子,讓我們可以出口怨氣了;最後是最好的結果,鎮平王爺看中的是瑤兒你,哈,到時何止母憑女貴,連這沒落的安樂侯府也要因寶貝女兒你而再現風光,她一個小小的郡主算什麼,娘會變本加厲的回報她曾帶給我們母女倆的羞辱,那種滋味一定很過癮。」想到就令她臉上的笑容停不了。
「娘,殷芙蓉會不會想到自己怎麼都佔不了便宜而放棄這次的競爭啊?那娘您的計畫就不能實現了。」于瑤兒有些擔心。
「不會的,以殷芙蓉好勝驕傲的性格,放棄了就等于是認輸,她一定拉不下臉這麼做,怎麼也會硬著頭皮比下去,我們只要等著坐收成果就行了。」謝秋娘愉悅地說,母女倆又哈哈笑起,以茶代酒先慶祝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