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是第五次了,看她的模樣,一樣是毫無成效,不過他不相信人心是鐵做的,再狠心的人也有軟弱的一面,只要再假以時日總會收到成效的,所以他決定再接再厲繼續花錢!
到了傍晚時分,義診結束,看了上百名的病人,對風袖月而言,又是豐收的一天。
晚上,風袖月在房里用晚膳,她不在外人面前月兌面紗,因此用膳都是單獨留在房里,小銀在伺候,而小金去辦重要的事了。
不一會,小金就高興的拿著一疊銀票回來呈上,「主人,今天的收獲,應該是八千一百三十五兩銀子,不過天公子很大方,直接湊了整數給八千二百兩銀子,主人,您要點點嗎?」
風袖月一揮手,「不用,他不欺不瞞,信用很好,不會有問題的,小金,你收起來吧。」
「是,主人!」小金將銀票一起收起。
「小金,你收錢時天龍真的臉色如何?」風袖月接過小銀自好的湯喝著。
「天公子神情一樣是很和善,只是他的隨從靖平一臉的不高興,拿著像在看小偷般的眼神直瞪著奴婢呢!」小金回答。
「那個靖平自從敗在主人手下後,就一直對主人很不滿,時常都在天公子面前說主人的壞話,真是很討厭!」小銀說起。
「無妨,他扳不倒我的。」風袖月不在意一笑,倒是天龍真的態度教她比較訝異,面對她毫不手軟的努力斂財,幾次下來至少他也失金好幾萬兩銀子了,這可不是筆小數目呢,還全是給她的看診費,不包含藥材付出哦,而且義診的好名聲也是掛在她頭上,他除了破財之外沒得半點好處,就算是再大方的人,也該會有抱怨的,但是天龍真卻面不改色,仍然一副樂在其中模樣,著實讓她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她明白他的所作所篇都是為了想感化她,而在她限制不能說教又不可以用脅迫手段之下,他就選了這個最勞民傷財的笨方法,采用無為而治,投她所好,任她予取予求,期望她會因為不好意思而迷途知返,呵呵……他如此做只透露出他對自己的不了解,有錢賺,她哪可能會心軟,只會竊喜找到個大金主,皇帝是他老子,整個熾日國都是他家的天下,這樣的一座金山她是入寶山豈能空手而回!
相處了近十天,她看出他真的是宅心仁厚,不可能會對她不利,在雄厚的利益之下,她已經不想去了解自己為何會雀屏中選,讓他要勞心勞力來感化她,就當他是太平日子過膩了,想招意她這個邪惡天王試試被欺負的感覺,她當然就不能讓他失望了,銀來她愛、金來她更喜歡,他大發善心要散盡家財,她便不客氣全部收下了。
至於感化她?呵……下輩子吧!
用完晚膳,因為忙了一天,風袖月正想早些休息時,敲門聲響起,傳來左忠的聲音,「風姑娘,公子請你到他房里一趟。」
又來了,風袖月翻翻白眼,在听到腳步離開的聲音後,她忙喚來兩個婢女問︰「小金、小銀,我故事編到哪里了?快幫我回憶一遍。」
「主人,您是對天公子說您的父親是獵人,上山打獵時被野獸咬死,尸骨不全,死的很可憐!」小銀想著提出。
小金接下說︰「是母親含辛茹苦的將主人您扶養長大,但是母親身體很不好,又沒錢看病,後來也病死了,主人您就跟著姨父母過活,卻是受盡委屈,您逃了出來被個老公公、老婆婆收養,他們沒生孩子所以很疼主人,但也一樣沒多久就雙雙病死,讓主人您頓失所依,後來……後來……」她努力想著後來的故事。
風袖月邊復習邊提出問題,「確定父親是被野獸咬死的嗎?還是不小心跌落山崖死的?」
「主人,是被野獸咬死的,您說這樣比較可憐。」小銀確定。
風袖月點點頭,「那後來我是不是病倒路旁就被師父所救,以後便跟著師父了?」
「主人,您跳過了被個壯漢捉到,他要賣您到妓院,您奮力的逃出來,才遇上師父的。」小銀提醒。
「對啊,還有這段,我差點忘了!」風袖月忙將情節加入腦海里,真累,好像背書般,這都是天龍真的不好,雖然他答應自己不說教,但卻特別愛關心她的身世,總是請她過去問東問西的,她不想讓他的關愛落空,又想或許可憐的身世還能從他那兒得到更多的好處,就編故事應付,哪想到他竟然听上癮了,不斷的往下問,也讓她的故事越編越龐大,出場人物多到讓她記不清,幸好她聰明有叫小金、小銀幫她記著,否則就要穿幫了。
匆匆將虛構的身世想一遍後,風袖月便戴上面紗走出房間去見天龍真。
***
「找我有事嗎?」風袖月坐下。
天龍其關懷問︰「你今天忙了一整天,午膳沒吃、茶水也沒喝,會不會很累?」
「會啊,下過面對一批批涌來的病人皆由然是救命要緊,所以累也是沒法子羅,或許我該調整收費,這樣才能合乎自己所花費的心力呢!」風袖月暗示性回答。
「隨你的意思吧!」天龍真沒有反對,還是不變的溫和笑臉。
這男人的心地未免善良得太離譜了,風袖月眉挑起,但是對自己有益啊,又何妨,她漾起了柔媚的笑容,「那就謝謝了。」
「我記得你說你的醫術是傳呈自你師父,想必令師一定也是位高人吧!」天龍真談起。
談到師父,風袖月神情間就多了抹尊重驕傲,「我師父可是個響叮當的人物,在武林中少有人不認識,本事非常的高強,除了師父外,我敢說世上沒有一個人行醫使毒能勝過我!」
「听你的話,若我沒猜錯,你師父應該是二十年前名滿天下的玉羅剎龔飛煙前輩吧!」天龍真猜測。
風袖月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天龍真笑著解釋,「我雖是生在宮中,但是我的恩師也是武林中人,所以我對武林之事略有了解,我恩師曾說過令師在醫毒上的造詣是無人能及,絕對勝過江湖上眾多的醫館毒門。」
「沒錯,你師父很有眼光,就不知令師又是何方的高人了?」風袖月好奇問。
「家尊師名為趙宗亭,有個外號叫逍遙散人。」天龍真回答。
風袖月更訝然了,「原來逍個散人是你師尊,難怪你的輕功那麼好,能追得上我的迷蹤步了。我師父也對我說過,逍遙散人是武林中最神秘的高手,不但輕功好,更擅常拳法劍術,許多人想拜他為師,可是他行蹤成謎,很少出現在武林中,沒想到他到宮里做你的師父了,今師也是我師父少數敬佩的人之一呢!」
「那真是巧,家師也很欣賞舍師,縱然江湖人對令師正邪不分的作風有所批評,可是家師卻認為『寧為真小人,莫做偽君子』,而且正和邪不過是一線之隔,又如何能明白劃分清楚,師父就是看多了以正人君子自稱做邪魔歪道的事,卻能顛倒是非黑白,讓他想遠離是非圈,才會入宮做我和皇弟的師尊,若家師明白雙絕羅剎就是玉羅剎的弟子,一定會說你是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
有其師必有其弟子,天龍真這下子明白風袖月不同常人的性子是來自於誰了。
風袖月听到這話開心的笑眯了眼,將之視為最好的贊美,「你真這麼認為?能得到逍遙散人徒弟的認同,我師父知道了一定也很高興。」
很少見到她如此的開懷,總是泛著嫵媚的眸子充滿愉悅,縱有紗巾掩面,但天龍真可以猜出面紗下的小嘴一定笑彎了,這令他心中生起一絲成就感,花了如此多的努力總算能一見她真心無偽的笑靨,這該代表兩人間的距離又拉近一些了吧,或許她就不用編些夸張的故事來戲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