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弼又驚又急的邊應付邊逃,來到門外,他想撤出毒粉,藉機而逃,可惜一道剛強的內力隨風推來,阻去了他的退路,上官弼忙穩住自己的腳步,瞪著多事者。
「你是誰?」
「霍玄雷。」他閑適回答。
「火陽堡主!」上官弼臉色大變,同時要面對兩大高手,他心中有很不好的預感。
「放心,本堡主不會動手,一個小小的毒蟲逃不過他的手掌心的。」霍玄雷笑笑,對上官弼指指他的身後。
上官弼驚覺才要回頭,古皇岳已經來到他身邊,隨手就是一拳,讓上官弼猛退三步,嘔出血來。
迸皇岳見他嘔血後,攻勢更加凌厲逼人,有如閻王直要收人的性命。
上官弼連連中掌,渾身都是傷,連站也站不穩了,逼不得已他拿出最後的保命符,一個圓筒對準古皇岳。「我們……同歸于盡吧!」
「小心,是牛毛金針!」霍玄雷出聲叫。
牛毛金針顧名思義就是細如牛毛般的金針暗器,被裝置在圓筒里,只要一按機關,數百根的金針就有如萬箭齊飛射向敵人,就算武功再高的人也難逃得開。
「哈!」古皇岳冷笑一聲,拉起披風遮住自己,再運功于披風上,披風有如銅牆鐵壁,小小的金針怎穿得過,紛紛刺在披風上,他再對披風一使勁力,本是插在披風上的金針全數射回給使暗器的人。
「啊!」上官弼發出慘叫聲倒在地上,身上插滿了金針。
「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真是漂亮!」霍玄雷開口夸贊。
迸皇岳無心品嘗勝利滋味,他走到上官弼身旁喝問︰「快拿出絕毒的解藥!」
上官弼不理會古皇岳。
迸皇岳提腳踩住上官弼的手臂,一用力就將手臂上的金針重重壓入他肌肉里,痛得他哀號哭喊。
「絕毒的解藥!」古皇岳冷冷再說一次。
「你若不想受苦就趕快說出來,他可不是善心人士,會整得你痛不欲生的!」霍玄雷在旁加話。
上官弼忍住痛咬牙說︰「沒有,絕毒沒……沒有解藥!」
見古皇岳的腳再揚起,他懼怕得急急大叫,「絕毒沒有解藥,我是說真話,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是一樣的回答,絕毒真的沒解藥!」
迸皇岳眸子里閃過一抹恐懼。
沒解藥,那依依……
他不敢想下去,再質問上官弼,「萬事都有法可破,沒有現成的解藥可以煉制,你總該知道可以解絕毒的方法吧!」
「你自己不就解開來了,就依你自己的方法做啊!」上官弼叫道。
「我指的是你知道的方法,快說!」古皇岳已經快失去耐性了。
上官弼無奈的說︰「霽城的究極藥經一書里是記載了絕毒的解法,不過解法並沒有寫完全,只說解絕毒的藥引是龍涎果,龍涎草每一甲子才開花結果一次,一次也只結兩顆果子,傳說可以解百毒,珍貴異常,我是偷了一顆出來,一顆還在霽城里,不過城主絕不可能將如此珍奇的龍涎果送人的。」
「你偷出來的龍涎果呢?」古皇岳急急問道。
「在昨晚給我吃下了。」
「你!可惡!」古皇岳氣得舉起手想當場將上官弼殺了,霍玄雷阻止他。
「別沖動,先帶回水流堡再說。」
也只能這麼做了,吩咐屬下捉起人,古皇岳和霍玄雷再躍上馬,急急趕回水流堡。
雖然是捉到了上官弼,可是事情卻不如他所預料的順利,古皇岳的心更沉重了。
※※※
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紀依依,房里除了原先的古家兩老和古皇岳外,古弄月也來了,她紅著眼偎在丈夫身邊,不遠的地上跪著的人是上官弼,除了上官弼外,其余人的臉色都很沉重。
迸弄月沖到哥哥身旁,拉著他的衣袖哭說︰「哥,你要想辦法救救依依,依依那麼愛你,你一定要救依依啊!」
霍玄雷忙上前將妻子拉回,「月兒,他是最難過的人了,你別再吵他,讓他靜一靜吧!」
「我擔心依依,我不要依依有事啊!」
迸弄月伏在丈夫懷里哭泣,霍玄雷輕聲安撫著妻子,古夫人直擦著臉上的淚水,古雍驛則是難過得低頭直嘆息。
迸皇岳視線沒離開過紀依依慘白的面容,他臉上的淒愴悲慟讓他失去了平時的威風氣勢,現在的他像個哀傷的丈夫,正盼望著重病的妻子能好起來。
原本是他該受的罪啊,為何要依依替他受苦?她純真得根本不明白什麼是江湖險惡,為何卻要她嘗苦果,該死的是他,依依,他的依依啊……
「依依……」古皇岳哀戚的喚著床上人兒,痛苦的將臉埋入手中。
他恨,恨自己無能救治心愛的女人,更恨煉制出這種可惡毒藥的人,他好恨!
迸皇岳抬起頭用怨懟的目光盯著上官弼。
上官弼雖然身受重傷,又渾身插滿了金針,奇怪的是仍然很有精神,是因為他吃了龍涎果的關系嗎?
突然,古皇岳走到上官弼面前,從他身上拿下一根金針看著,「這牛毛金針你上了毒,為何你沒吃解藥卻沒事呢?」
上官弼得意的笑著,「我自小就玩著毒長大,時常會以身試毒,身體里不知道受過多少的毒了,如此才能讓自己百毒不侵,除非是特別的毒,否則一般的毒是傷不了我的,何況我昨天又吃下了龍涎果,當然沒事了。」
「若絕毒用在你身上,也一樣起不了作用嗎?」古皇岳緊追著再問。
「這我沒試過不曉得,不過就算會中毒,癥狀也比一般人輕,也較容易解的。」上官弼老實回答。
這就是古皇岳要的答案,他二話不說,到桌上拿起一個茶杯再回到上官弼身旁,抽出懷里的匕首就在他手腕上劃一刀,然後拿茶杯接他的血。
「啊!迸皇岳,你做什麼?」上官弼嚇得大叫,但是身上大穴都被制住就算想反抗也動不了。
霍玄雷是第一個看出古皇岳用意的人,「用血救依依!既然上官弼不畏毒,又吞下了龍涎果,用他的血或許救得了依依!」
他這一解釋大家就懂了,古夫人和女兒忙扶起紀依依,古雍驛和霍玄雷也各拿一個杯子要接上官弼的血。
迸皇岳接滿一個杯子的血,就將上官弼交給霍玄雷,他急拿著血來到床邊坐下,將紀依依抱入懷中,慢慢的喂她喝下杯里的血,喝完一杯再換過霍玄雷送上的杯子,他溫柔又細心的讓她將上官弼的血服下。
不久,古皇岳已經喂紀依依喝下四、五杯的血,他拭去她嘴角的血跡,讓她躺回床上,靜待她的變化。
而上官弼被帶下去治療,他只失去一些血而已,不會有大礙。
躺在床上的紀依依是房里眾人目光的焦點,大家都很注意的看著她,希望真能救回她。
迸皇岳握著她的小手直盯著她,不敢轉開目光,深怕錯過她的絲毫動靜。
醒來,依依,表哥知道你能轉好,你一定可以醒過來的!
依依,別讓表哥失望,醒醒,表哥在等著你啊!
這樣的等待是萬分折磨人,似是將人的心系在緊繃的弦上,稍微一拉扯就會斷了,但又不能放松,只能每一刻都專注留意著。
一個時辰過去了,半天過去了,由午後等到夜幕低垂,等到繁星初上,紀依依仍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眾人的臉色越見沉重,擔心卻都不能說,只怕讓坐在床畔伴著心愛的人的古皇岳承受不了。
迸皇岳一直不動的身體有了動作,他俯身吻吻紀依依的小嘴,啞聲開口,「依依,為何你不醒來呢?難道你不再留戀這個世界?不再留戀表哥了嗎?你可明白我的心有多痛,如果你執意要離開,是否能帶我一起走呢?不管是天上仙境或是地底黃泉,表哥只想和你在一起啊!依依,我愛你,我從不曾在你面前告訴你這句話,如今我大聲說出來了,我愛你!你听到了嗎?听到我的心聲,听到我的心痛了嗎?若你不再醒來,我也不會再有歡樂了,你那麼的愛表哥,怎忍心讓表哥難過呢?所以你快醒醒,為我醒過來,我求你,表哥求求你……依依……依依!」他臉埋在紀依依雪白的頸項,隱沒了他痴愛的呼喚,熱淚從他眼里流下,抖動的肩頭傳遞著「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的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