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裙腰 第17頁

迸弄月為蕭衍孟語氣里的誠摯而紅了眼,想到以前自己無憂無慮受人憐愛的模樣和如今受人鄙夷輕視是多大的差別啊,而傷她的還是自己最深愛的人,這教她情何以堪。淚水終于還是忍不住落下,在蕭衍孟的關懷中,她難過的低聲飲泣了起來。

蕭衍孟看她哭就慌了,連忙在旁說些安慰的話,但是他越是柔聲撫慰她卻哭得越傷心,令他又焦急又不舍,也急得手足無措。

「月兒,別哭,不要哭了,你……你別哭……唉……拜托你不要哭了,別哭了……」

一頓痛快的淚水宣泄後,古弄月的心情反倒是輕松許多,卻讓蕭衍孟愁得兩眉打結,心痛極了。

迸弄月見到他的憂慮憐惜,讓她很過意不去,忙想拿出手絹拭淚,卻發覺自己沒帶手絹,蕭衍孟適時送上手巾,她接過後輕聲道謝,擦去臉上的淚痕。

「蕭大哥,很抱歉我失態了,對不起!」古弄月對自己的行為感到難為情,忙向他道歉。

蕭衍孟臉色變得難看,「月兒,你沒錯,錯的是霍玄雷,他竟然讓你這般難過,他真可惡!」

「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適應不好,夫君他沒錯。」古弄月忙為丈夫辯護。

「不管如何,他讓你哭泣就是他的不對,是怎樣幸運的男人才能娶到你為妻,霍玄雷人在福中竟然不知福,他實在太不應該了,要好好教訓他一頓才對,不管是蕭大哥抑或是你哥哥,都一定很樂意為你出力的,」蕭衍孟氣憤的叫道。

迸弄月听了十分焦急,「不要,蕭大哥,你千萬別對我家人說起這事,我不要他們和火陽堡起沖突,否則我會更痛苦的,蕭大哥,月兒懇求你,你一定不能說!」

「月兒,你為何不讓別人來幫你呢?你可知道你這模樣讓我好心痛,我怎可能坐視你傷心而不管?」蕭衍孟話語里充滿了感情,神情更流露出對她的深切愛戀。

迸弄月臉色端正的告訴他︰「蕭大哥,謝謝你的關心,我和夫君之間的事不希望別人插手,我更加不願意听到有人想傷害我夫君,夫妻本是一體,丈夫受傷妻子也會跟著受到傷害,我不會讓任何人對夫君不利的!」

「你愛上霍玄雷了,是不是?」蕭衍孟壓抑著痛苦問。

迸弄月眼眉間一片坦然,肯定的點頭︰「是,我愛我的夫君,他是這世上我最鐘愛的人,我愛他甚至勝過我自己,所以我不希望他有事!」

她的一番話令蕭衍孟痛楚,可是也教他更敬重她的忠貞純情,縱使心如刀割,他還是咬牙接受。

「月兒,蕭大哥尊重你的決定,以你對你丈夫的心意,沒人會舍得去傷害他的,但是蕭大哥還是希望你能過得好,過得快樂,蕭大哥祝福你們夫妻能恩愛逾恆,執手同心過一生。」

迸弄月輕抿下唇︰「謝謝。」

「娘可能在找我,我該離開了,月兒,你……保重。」蕭衍孟說完話逼自己轉身離開,他知道自己的感情注定要落空的。

迸弄月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心里也不好受。他對她的心,她懂,可惜她的心只有一顆,給了夫君後就再也無法給第二個人了。

輕嘆口氣,古弄月意興闌珊的看著四周的梅花,景致雖美,但真能解她心中之愁嗎?

霍千媚看後花園內只剩下古弄月一人就想露面,卻又被霍千嬌拉住,直接拉出後花園。

「姐,你不是要給古弄月難堪嗎?我們怎麼要離開了?」她真弄不懂姐姐在做什麼。

「罵她只是小事,媚兒,你希望古弄月永遠離開火陽堡嗎?」霍千嬌笑著問道。

霍千媚急忙點頭︰「當然希望了,可是這有可能嗎?」

「天下可沒有不可能的事呢!」

霍千嬌笑得不懷好意,霍千媚雖然不曉得姐姐要如何做,但她相信姐姐的能力,也跟著笑了。

第七章

迸弄月接受了老夫人的勸說,給霍玄雷一些時間冷靜,也給婆婆調停的機會,她耐心靜待風暴消逝,雨過天晴。

可惜她心所願的和好還未至,另一個更恐怖的狂風暴雨又形成,將她卷入黑暗的深淵里。

天氣一日較一日寒冷,不適合外出,在堡里古弄月除了老夫人外沒什麼人可以談天,所以大部分的時間她都待在房里,這些天晚上為霍玄雷送消夜的事又換回婆婆在做,她更是難得出門。

為丈夫所做的衣裳已經縫制好了,整齊的疊在櫃子上,她期待和夫君誤會化消時,可以親手送給他,無所事事下她就看書陶冶性情,只是今天她眼皮直跳,讓她有些心浮氣躁,不知道是否要發生什麼事,她感到坐立不安。

放下手中的書,古弄月起身正想為自己倒杯水喝,卻听得門砰的發出重聲,一個高大身影走入房中。

迸弄月的心莫名的抽緊了,仿佛有烏雲籠罩心頭。他就是讓自己不安的原因嗎?她蹙眉緊盯著來人,而進入房里的男人也是神情不善的看著她,夫妻倆相對無語。

「今天你怎麼不奇怪我竟然來找你了?是不是很明白我來的原因呢?」霍玄雷先開口,語氣冷沉。

迸弄月輕搖著頭︰「我不知道你為何而來,難道我又做了什麼冒犯你的事嗎?」

她不在意般的語氣惹得霍玄雷目光更加的陰沉,「男女情愛本來是個人的事,外人沒法子管,可是既然嫁人了,就不該和舊情人藕斷絲連,這樣的行為叫放蕩不檢點,無恥至極!」

迸弄月呆了下,實在反應不過來︰「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是不是趁著和娘到廟里上香的機會,私會舊情郎呢?」霍玄雷單刀直入的問。

她被這話問傻了,「舊情郎?誰?」

「為何你總愛裝無辜呢,蕭氏鏢局的少主人蕭衍孟你很熟悉吧,你和他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應該也是兩小無猜的情人吧,可惜被我棒打鴛鴦兩地飛,你很傷心對不對?正巧兩人又在朝天寺的後花園遇上了,你是淚漣漣的哭泣,而他也是滿心悲痛的訴離情,場面哀怨淒美,一定很纏綿感心吧!」霍玄雷的語氣冷、眸光冷、心更冷。

迸弄月臉色慘白如紙,不用多想她便猜出是非是誰說的,她異常冷靜的問他︰「是你的兩個妹妹告訴你這件事的嗎?你很相信她們的話,那我的解釋你能听得下去嗎?」

「我不用听解釋,我只要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蕭衍孟哭訴在火陽堡受了委屈?是不是他拿了手巾給你拭淚?是不是他表示要替你教訓我?你回答我的問題!」霍玄雷一一怒聲質問。

「你說的情形是事實沒錯,但整件事卻不是如你所想的那麼骯髒下流,我和蕭大哥是自小認識非常熟識,但我們絕對不是情人的關系,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樣,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霍玄雷對她的回答是嗤之以鼻︰「哈……若是清白,他為何會向你表情意?男女之間相贈貼身手巾是情人間常做的事,你們若不夠親密,他為何會給你手巾,而你又怎會收下呢?」

「我忘了帶手絹,所以蕭大哥才會將他的手巾借給我,我打算找時間將手巾還給他,這不過是很平常的舉動,為何你要說得那麼難听呢?」古弄月對丈夫的不分是非覺得無奈。

「哼,你是去還手巾,抑或是特地去見情人呢?」霍玄雷撇嘴冷冷的問。

迸弄月閉起眼,深吸了一口氣。他都在誤解自己,前一個誤會還未澄清,後一個又浮現,永遠沒完沒了,他們之間總有心結存在,她真是心力交瘁了,既然是說不通,還要再辯解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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