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主!」羅甯抱拳起身,趕忙前去指揮侍衛將車輪拉出坑洞。
「紫屏,你的傷勢如何?」花憐關心的詢問宮女。
「奴婢沒事,公主不用擔心。」紫屏忍住疼痛笑著回答。
「你的額角都流血了,還說沒事。紫茵,快拿藥箱來幫紫屏上藥。」花憐急聲吩咐紫茵為紫屏療傷。
然而這個意外並沒有延誤太多的時間便處理好了,車隊還是在天黑之前來到預定的驛館休息。
花憐剛用過晚膳,房間門便被敲響了,紫茵聞聲前去應門。
「公主,羅侍官求見!」紫茵向花憐稟明。
「宣他進來吧!」花憐表示。
羅甯隨著紫茵來到花憐面前抱拳行禮,「屬下見過公主!」
「羅侍官,有什麼事嗎?」花憐微笑地看著羅甯。
羅甯對著炫目的嬌美容顏,突然忘了該怎麼說話,只是愣愣地盯著花憐。
紫屏見狀頑皮的大力拍了下他的背,大聲叫道︰「大膽!竟敢對公主不敬,該當何罪?」
羅甯立刻跪下請罪,「屬下……屬下不是有意冒犯,求公主恕……恕罪。」
他誠惶誠恐的模樣教花憐呵呵笑了,「羅侍官,紫屏是和你開玩笑的。紫屏,你太胡鬧了,還不快向羅侍官道歉。」「羅侍官,對不起。」紫屏吐吐舌,笑著道歉。
想起自己的失態,羅甯很難為情地訥訥回應,「紫屏沒錯,是屬下放肆了,屬下來此是要為下午的意外再向公主賠罪,屬下一定會竭盡心力,不讓這樣的事再發生驚嚇到公主。」
「羅侍官,你都說這是意外了,何必再向我賠罪,反而是我應該向你道謝,這趟路途多虧你照顧了。」花憐體諒地道。
「這是屬下應盡的職責,屬下不敢居功,西煌國子民極盼望有君後來幫忙君上治理國家,屬下可以護送未來的君後,是屬下莫大的榮耀。」羅甯誠心說起。
花憐看著羅甯,心想鐘離宙逸應該是個好國君,才能讓屬下如此效忠。對西煌國,她首次有了想了解的興趣。
「雖然我如今身在西煌國里,可是除了漫天漫地的黃沙外,我實在無法知道西煌國是個怎麼樣的國家,羅侍官,能否請你約略說明一下?」
羅甯很高興的為花憐介紹西煌國,「公主,西煌國大部分的國土都是沙漠,只在河川經過的綠洲才有人居住,不過就是因為有廣大的沙漠做屏障,西煌國才能一直立于安全之地不被侵犯。皇宮位在雲邑,雲邑是西煌國都,它是天河邊最大的城市,天河則是西煌國里最重要的河川,它供養著西煌國千千萬萬的子民,有天河才有西煌國的存在,在國人心中天河是最神聖的河流。
「西煌國人取用天河的水,在河畔耕種畜牧,更發展了傲人的繁榮富足。因為有沙漠的阻隔,讓很多人不了解西煌國,以為它是窮困的國家,其實在英明的君上治理下,西煌國的繁華富裕並不輸給中儒、北匈、南威和東寇等國,而且還更加安定。君上年輕有為,雖然才即位兩年多,但是才能超群、治國有方,如今又將有君後輔佐,以公主的聰明慧穎,相信西煌國一定會有更好的未來。」
羅甯的說明讓花憐對西煌國有了初步的認識,扭轉她本來的看法。她原先也如羅甯所說的,以為西煌國是個位在沙漠深處的窮困國家,現在她明白自己錯了,不過對羅甯的贊美,她還是莞爾一笑。「羅侍官,你對我太贊美了,但是听了你的說明,我才明白自己對西煌國真是知道得太少了,只可惜沒有人為我解惑,讓我清楚西煌國到底是怎麼樣的國家。」
羅甯認真地道︰「只要公主不嫌棄屬下見識淺薄,屬下非常願意提供所知供公主參考。」
花憐細忖著,這或許較自己看書、做女紅或望著窗外單調的風景有趣多了,而且自己又將永遠待在西煌國里,多了解這個國家是必要的。
花憐愉快的看著羅甯。「那我就要謝謝羅侍官了。從這兒到雲邑還有近十天的行程,希望我能在這幾天里更加了解西煌國。」
聞言,羅甯心中更是漲滿了歡喜。能夠對未來的君後有所幫助,將是他一生中最榮耀的事了!
于是在之後的行程里,每到休息的時候,羅甯便會陪在花憐的身旁,告訴她所想明白關于西煌國的任何事。在問答的過程中,羅甯也見識到花憐的冰雪聰明,她不但博學多聞,所明白的道理更多得教他吃驚,這時他便很慶幸自己因為在宮中任職而認識不少文林閣里的大學士,那些學識淵博的大學士們教導過他許多知識,讓他不會成為有勇無謀的莽夫。
也因為他在宮里多年,很明白後官嬪妃的爭寵斗爭,他私心希望花憐不會受到這些爭斗的傷害,只是後宮私事他沒資格評論,只能盡量清楚告知花憐後宮目前的情形。
為了讓花憐日後在皇宮里能很快的熟悉環境,他更熬夜畫了皇宮的地形圖呈給花憐。
花憐對羅甯的幫助很感謝,她沒想到當初只是為了打發時間所做的提議,卻可以學到這麼多東西,實在太值得了。
數天後,迎親的車隊終于回到西煌國的都城雲邑,時間剛好配合上太後所訂下的立後時間,馬上的,西煌國就有新君後了。
???
今天就是大喜之日,花憐在行宮里等著迎娶吉時的到來。
西煌國的習俗和中儒國不同,這兒的新娘子不需要穿戴鳳冠霞被,花憐直接穿上君後的禮服,頭戴金鳳冠,等著和宙逸一同完成所有的婚俗儀式。
花憐壓抑住緊張的心情,再看看鏡里的自己,本就絕美的容顏在粉雕玉琢下更顯得嬌麗動人,她的雙眉間依西煌國婦女的習俗上了花鈿。簡單的花鈿是在額頭和雙眉間點上紅點,復雜的花鈿便是用金箔片、黑光紙、螺殼、雲母片等物剪成各種花式再貼于額上,現在花憐的眉間是用寶石貼成花形,讓她在美麗外還添了分神秘艷色。
褪去儒服,花憐換上西煌國的服裝,無袖上衫、高腰的薄紗長裙,涼爽貼身,很適合這兒的氣候,但這種能讓曲線畢露的衣服剛穿上身時,也讓她羞紅了臉。她沒穿過如此薄的衣裳,幸而外面還搭了件外衣,紅色繡花的絲織長衫包裹住她嬌小的身子,喜紅色更襯托出她雪白的肌膚,而曳地的衣衫讓她看起來是飄逸出塵。
雖然她不太願意承認,但如此裝扮確實比著儒服更加出色,掩去她的縴弱嬌柔,將她不為人知的艷麗豐采表現出來。
就在花憐頻頻打量著自己的裝扮時,外面的喜樂聲響起了,伴著「君上駕到」的聲音傳來,她霎時緊張了起來,在宮女的扶持下站起身,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候宙逸的到來。
宙逸挺拔的身軀帶來陽剛的氣息,穩健的腳步踏入內室,不疾不徐的來到花憐面前。低下頭的她看不到宙逸的面容,只見到和自己一樣喜紅色的衣擺。
「抬起頭來!」宙逸低沉的嗓音響起。
花憐吸口氣,順從的將頭抬起,羞澀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唉一照面,花憐的心就多跳了好幾拍。好俊逸的男子,但他的眼神也好冷漠、駭人,唇角隱含的冷笑,還有一身如霜似雪的冷凝氣勢,讓她不禁微微瑟縮了。
他的神情好凶、好嚇人……
映入眼里的絕色容顏,絲毫不能減去宙逸的憤怒,他依舊神情憤然。
他平舉右掌向上打開,依然是冷得凍人的命令語氣,「左手放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