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動了動身子,四肢百骸卻立刻傳來酸疼的感覺。她心一凜,顫抖的掀起錦被觀視,床褥上的血跡證實了她的猜測,司寇陽真的對她……
老天,他們已經是有親密關系的夫妻了!
花雨將臉埋入被子,一時之間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是嫁給了司寇陽沒錯,昨晚也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可是他怎能在她完全沒有意識下侵佔她的身子呢?這種事不是夫妻互動配合才能做的嗎?為什麼他卻如此待她?
花雨滿腦子的慌亂無措,身子被佔去,但她卻連一絲的經過都記不住。
那是她身為女人最寶貴的初夜啊,卻被他這般輕易的奪走,而她竟是這麼胡涂的失去,教她怎能接受呢?
想起司寇陽昨夜的冷漠陰沉,他眸子里從不曾顯現出一絲柔情,他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來得到她呢?只為了一時的需要嗎?
她實在無法想象那是個什麼樣的經過,更加不能接受自己竟還要為如此莫名的遭遇而付出全身酸疼的代價!
花雨的一顆心沉入了黑暗谷底,冰冷孤寂,她覺得自己像個棄婦,更像件物品,似乎她的存在只是為了滿足丈夫的,她只是東寇國的帝後,伴在帝君身旁的女人而已!
「帝後,您怎麼了?」澄鶯見花雨久久不說話,神情黯然,擔心的出聲叫喚。
「帝後,是不是您還很不舒服?那奴婢馬上就去找御醫來。」澄雁急忙著要行動。
花雨飛快阻止,「不用了,本宮已經好了許多,不要驚動御醫,你們伺候本官穿衣吧。」
澄雁飛快的拿來花雨的衣衫,和澄鶯一起服侍花雨穿衣,但是錦被一掀開,花雨兩腿間刺目的血跡就讓澄雁、澄鶯愣住了。
花雨也愣愣地看著干涸了的紅色血跡,那是她純潔的象徵,卻也代表她已經成為人妻的事實。
澄雁先反應過來,「奴婢先打水讓帝後沐浴淨身。」她招了澄鶯急忙下去準備。
花雨抿緊唇陷入沉思。至少司寇陽還對她有興趣,她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如今都已成了事實,一切也不得不有所轉圜,終究他們是夫妻,有這層關系並不為過,不論他對她這個帝後滿不滿意,總是接受了她,出嫁從夫,她還能有什麼選擇嗎?唯有認分的承受下來,這兒就是她的家,他也是她這一生唯一的依歸。
這樣一想,花雨心頭的重擔減輕許多。既然順從了和親安排嫁過來,再不適應地也要去習慣,就像她已經出嫁的姐妹們,她們現在能有幸福的生活,也一定是經過了調適,她們可以,她當然也行,她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絕不讓人看輕她。
有了目標,花雨感到整個人輕松多了,連頭疼、身子的不適也好了大半。
澄雁、澄鶯備好水後,花雨便在浴池里好好的沐浴、洗滌,洗淨了身子,也將愁緒給洗去了。
穿好衣裳,花雨坐在銅鏡前讓兩名宮女梳理發絲,這時她才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帝後,午時已過,是未時了。」澄鶯回答。
「這麼晚了!」花雨驚愕。那不大半天都過去了,想不到自己竟會睡得這麼晚,這是她成為帝後的第一天,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事要她處理?
「有沒有人有事要見本宮的?」花雨趕快問起。
「回帝後,沒什麼大事,不過這月鳳宮的總事棠姑想來向您請安,正等著您傳令接見呢。」澄雁表示。
儀容整理完畢後,花雨便下令,「那就傳棠姑吧!」
「是!帝後,您餓不餓,需不需要奴婢也準備膳食?」澄雁詢問。
花雨點點頭。
澄雁便退下做事。
「棠姑是個什麼樣的人?」花雨詢問身旁的澄鶯。
「棠姑為五十來歲的婦人,身形圓胖,看起來很能干,對奴婢和澄雁也很親切,還告訴我們許多宮中的規矩呢!」澄鶯笑著回答。
听來這棠姑似是不錯的人,花雨心中有些底了。
一會兒後,棠姑就領著七、八位的官女走入寢官叩見花雨。
「棠姑率領月鳳富宮女見過帝後,帝後萬福!」
「你們起來吧!」花雨應著。
「謝帝後!」
棠姑和眾宮女恭聲回應後站起。
花雨看著棠姑開口,「你就是棠姑,這月鳳宮是由你在管理吧?」
棠姑恭敬回應,「回帝後,是的,棠姑一直都待在月鳳宮里做事,月鳳宮目前總共有八位官女,二十五位僕婦,以及十多名婢女,帝後有事盡避吩咐,奴婢們會盡心服侍帝後的!」
花雨淺笑道︰「本官初來乍到,對宮里諸事、禮法都不清楚,還需要棠姑幫忙了。」
「這是棠姑的職責,棠姑會恪守本分為帝後效命的!」棠姑有禮的回答。
「澄雁、澄鶯是本官帶來的隨身宮女,她們對此地並不熟悉,也要煩勞棠姑你費心指導了!」花雨再提起。
「棠姑遵命!」棠姑恭聲回應。
這時澄雁已在外廳備好膳食,花雨先摒退了宮女們,留下棠姑,她邊用膳邊听棠姑說明王宮里的情形。
在用膳間,花雨已對王宮有了大約的認識。
「帝後,王宮內苑里宮殿、樓閣不勝其數,棠姑一時間也無法全說明白,若帝後有空,棠姑可以帶您四處走走、看看,如此一來帝後便能很快了解宮里的情況了。」棠姑建議。
花雨點點頭。「這的確是個好方法,不過現在天色已晚,改日吧!今天介紹到這兒也足夠了,棠姑,你先退下吧!」
「遵命,棠姑告退!」棠姑行禮後,便離開了寢宮。
花雨也緩步走出寢宮,倚在回廊看景色。
東寇國靠海,所以天氣是比中儒國來得冷,花園里滿是海棠、芙蓉、菊花,點綴其間,雖然不至于蕭瑟,但也沒有春夏時花團錦簇的繁榮。
她只站了一會兒,便感到寒意,連打幾個噴嚏。
「帝後,外面寒氣重,您還是快回寢宮,以免著涼了!」澄雁勸著花雨。
花雨依言走回寢宮。
天快黑了,今晚司寇陽還會來月鳳宮嗎?花雨有疑問,更有滿心的期待。
???
夜已深,他該是不會來了!
偎在暖暖的軟榻上看書的花雨,見已到就寢時分,仍未看到司寇陽,猜測他是不來了,而澄雁、澄鶯則還在寢宮忙著整理她帶來的嫁奩。
「別弄了,你們忙了一天也累了,早些下去休息吧!」花雨開口吩咐。
「帝後,您要就寢了嗎?」澄鶯問起。
「本宮還不困,想再看看書。」花雨應道。
「那奴婢們就先伺候帝後更衣。」
兩名宮女將手邊工作告一段落,為花雨更衣,然後才退下。
雖然沒等到司寇陽,她也不會失望,反而有松了口氣的感覺,她還是倚在軟榻上繼續看著書,看了一會兒後,她的眼皮重了起來,不知不覺的打起瞌睡。
半夢半醒間,花雨沒听到「帝君駕到」的通報聲,也沒听見走近她身旁的腳步聲,是臉上的觸模才驚醒了她。
「誰?」花雨警覺的睜開眼出聲,先注意到的是那副銀白的面具,再來才是司寇陽的臉,他人就坐在榻邊,大手還停留在她的頰上。
「在這里睡覺,會受寒的。」司寇陽淡聲告訴花雨。
花雨嚇了一大跳,馬上手腳並用的從軟榻上坐起,瞪大眼看著司寇陽,「你……你怎麼會在這……這里?」
「朕不應該來嗎?」司寇陽好笑的反問花雨。
花雨忙搖頭,結巴的解釋,「不……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呃……帝君,臣妾……臣妾是訝……訝異這麼晚了,帝君,你怎麼還……還沒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