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柔! 第18頁

花雨面有難色。這樣的違心之論她如何說得出口呢?她說不出來!

「你不說嗎?不說就表示你要和蘭兒搶著愛帝君,蘭兒什麼都沒有了,愛帝君是蘭兒唯一能做的,如果連這蘭兒都做不到了,蘭兒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早些解月兌,孩子,你就和娘一起去吧!」她作勢要將匕首對著肚子刺下去。

花雨就算有再多的遲疑,見到這情況也全拋開了。蘭宮人的肚子里有帝君的骨肉,無論如何都不能有所損傷。

她趕忙點頭答應,「你別沖動,本宮答應你,本宮不……不愛帝君、討……討厭帝君,一輩子都不……不會愛上帝君的!」她說得結巴不順。

「你說得沒有誠意,一點也不真實,我要听你用真心說出來,說!」香蘭要花雨說得順遂自然,這樣才能成事。

這本就不是她的真心話,她怎麼可能說得真心呢!可是面對失去理智、情緒不穩的蘭宮人,她能做的只是順應她的意思,減輕她的戒心,再伺機奪走她手上的匕首,這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花雨好聲、柔和的盡量做到香蘭的要求,裝成真心模樣把話再說一次。

「還有,你也畏懼、害怕帝君身上的疤痕,要說那是天下間最丑陋的疤痕,你根在意那些疤痕,卻不敢老實告訴帝君,還曾被那些疤痕嚇得作噩夢,你永遠也接受不了那些可怕的疤痕,你要這樣告訴我,我才能相信你不會愛帝君,我也才可以安心離宮好好待產,否則我人生無望,又如何活得下去呢!」香蘭用自己和嬰孩的性命威脅花雨。

花雨萬般無奈的同意,「本宮會盡力做到,你也要保重自己,不能亂來!」

香蘭點點頭,臉向著長廊的她已經見到司寇陽的身影了,在他走近至能听清楚話的距離後,她便出聲問起,「帝後!請您告訴蘭兒,您愛帝君嗎?」

花雨希望這次能讓香蘭滿意,所以她打起精神賣力演出,「本宮不愛帝君,會嫁給帝君只是因為和親不能不嫁,本宮討厭帝君,尤其帝君一身的疤痕更令本宮害怕、畏懼,本宮根本無法接受那些丑惡的疤痕,還曾被嚇得作噩夢,就算花上一輩子時間,本宮也不能適應,所以本宮不會愛上帝君,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愛上帝君的!」

「帝後,這是您的真心話嗎?您說的都是真的?」香蘭做出了驚愕的神情,訝然出聲,也不落痕跡的將匕首收回袖里。

花雨照著香蘭的意思點頭回應,「這是本宮的真心話,本宮說的全是真的!」

目的達成了,香蘭眸子里多了份狡獪笑意,特意恭敬的向花雨欠身為禮,「謝謝帝後的坦誠相告,蘭兒完全清楚了,蘭兒告退!」經過花雨身旁時,她特意用只有兩人能听到的嗓音輕語,「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她的語氣甚是得意。

花雨還沒意會到香蘭話里的意思,就先感覺到身後有不尋常的氣息,她心一動,猛然轉回身,正好看到香蘭在向司寇陽問候。

「蘭兒能再見帝君一面,已經是心滿意足了,蘭兒以後都不能在您身邊伺候,請帝君珍重,蘭兒叩別帝君!」香蘭跪地行禮,然後忍著滿腔的淚水離開,那是悲傷、難過的眼淚,也是計謀成功的喜悅淚珠。

她失去了帝君的愛,當然也要讓帝後和她一樣!

寒意自花雨的腳底竄升,讓她打了個冷顫,她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冷,抑或是司寇陽眼里駭人的寒氣所致,她的心卻焦慮得像是火在燒般,她急忙解釋,「夫……夫君,事情不……不像你所听到的……夫君,別走,你听雨兒解釋,你不要走,別走……」

司寇陽甩袖而去,花雨慌張得急忙追上,小手捉住了他的袖子,急急地說明——

「夫君,你听雨兒解釋,那些話不是雨兒的意思,雨兒是被迫要如此說的,全不是雨兒的真心話,是謊言啊,你要相信雨兒!」他的腳步沒停下,于是她邊跑邊解釋。

司寇陽只是冷冷地甩開了花雨的手,離去的步伐不停。

花雨仍是再急忙追上去。「夫君,你誤會了,事實真的不是像你剛才听到的那樣,雨兒不恨你,更不討厭你,雨兒……雨兒是愛你的,雨兒真是全心全意在愛著夫君啊!會說出那番話是因為蘭宮人手拿匕首威脅要自裁,雨兒才不得已順她的意說的,雨兒愛夫君啊!夫君,你要相信雨兒,相信……哎呀!」

司寇陽突然停下回身,讓追在他身後的花雨一時收不住腳步撞人他的懷里。

花雨也顧不得額頭撞疼了,忙捉著他的手叫道︰「夫君,你相信雨兒,你不會誤解雨兒,也不會相信那些不實的話,夫君,你不會相信吧!」

司寇陽神情似冰霜般寒冷,只回花雨一句話,「朕相信的是自己的耳朵!」他推開了花雨,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花雨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整個人都被寒意凍結了。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她真的被蘭宮人設計了嗎?她和夫君之間又將會變成什麼樣子呢?花雨完全茫然了。

???

听到開門聲,花雨就跳起驚叫道︰「夫君!」她急忙沖上前。

「帝後,是奴婢們!」澄雁應著,她和澄鶯手端著托盤進入寢宮。

花雨滿臉的失望,無力、低啞的應著,「什麼事?」

「奴婢見帝後晚膳都沒吃,特別做了甜品,您吃一些吧!」澄鶯柔聲說起,將甜品放在桌上。

花雨搖搖頭。「本宮不餓!」

澄雁勸著,「帝後,您不吃東西怎行,等帝君也是需要體力的,您就多少吃一點!」

「帝君要來早就來了,到現在都沒來,他是不會來了!」花雨無神的低語。

「呃……說不定帝君是國事在忙,耽擱了時間,所以沒來,帝後,您就多少吃一些然後上床休息,明天帝君就一定會來看您了!」澄雁安撫著主子。

「可能嗎?」花雨嘴角揚起苦笑,眼里都是哀愁。夫君冷寒絕情的神態已經明白告訴她,他不會再相信自己了。

澄鶯忍不住罵人,「都是蘭宮人害的,那個蛇蠍惡毒的女人,竟然利用帝後的善良來陷害帝後,活該要被逐出王宮,她實在是太可惡了!」

花雨的神情更加的落寞,無言以對。

「澄鶯,你沒見帝後在難過嗎?不要說了!」澄雁急忙斥責。

澄鶯馬上閉起嘴,不敢再說。

「你們將甜品端走吧,本宮要休息了。」花雨吩咐。她明知道自己一定睡不著,可是除此之外,她還能做什麼呢?

澄雁、澄鶯為花雨更衣,伺候她就寢,然後將甜品原封不動的端走。

花雨擁著暖和的錦被,身子卻只感到寒冷。夫君對她的不信任讓她心痛,他的不听解釋更教她難過,就算要定她的罪,也要听听她的說辭啊,為何連個機會都不給她呢?難道他就這樣放棄她了嗎?

對于夫君的事,她當然想明白,可是夫君不願意提起,她怎能勉強,原想待她與夫君的感情更加穩固、深濃後,夫君會慢慢、一點一滴的將他自己的事告訴她,她以為自己有耐心可以等下去,但是蘭宮人的話卻教她有無地自容的難堪,原來她是個全然不了解丈夫的妻子,無知得令自己難為情,只是夫君又對她了解多少呢?

若夫君明白她的個性、了解她的感情,就不會听信自己言不由衷的話語,讓蘭宮人成功的破壞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夫妻之情,但是他們的情感果真如此脆弱得禁不起任何考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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