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兒,是你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和親豈能兒戲,倘若父王和段干世瑋談不攏和平條約呢?你一樣得嫁去南威國啊!」花雨公主為妹妹的天真直搖頭。
「真沒辦法了,我當然會同意嫁人,但總要讓我努力爭取餅嘛,我不會輕言放棄的!」花艷公主堅持地道。
「艷兒,萬一你嘗試過了,段干世瑋仍不同意退婚,你卻冒犯了他,那你嫁過去後日子怎麼過,這樣嚴重的後果你有考慮到嗎?」花雨公主提醒道。
「皇姐,我早在小時候就得罪過段干世瑋了,現在才想嫁去後的情形未免太晚,搞不好他早就摩拳擦掌等著要修理我呢,他絕不可能會善待我的,既然情勢如此,我何不趁沒嫁他時多整整他,免得嫁人後只能挨打,不能還手,那我多吃虧啊,自然要先佔些便宜?!」她無法考慮到以後的事,眼前遇上的先解決,來日的問題等來日踫到了再想辦法。
「哪有人做事這樣顧前不顧後的,鐵定會出事,不行!我不能讓你亂來,若娘親明白了,也一樣會贊成我的作法,阻止你胡鬧!」花雨公主是堅決地反對。
「皇姐,你和我是最親的,應該最明白我的想法,怎可以說我胡鬧,我是再認真不過,難道你希望我將來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一輩子委屈含怨嗎?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親自試試,我
會請求父王讓我隨行同去南邊城,再視情況行事,皇姐,你可以放心,我已經長大了,明白輕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花艷公主鐵了心要照自己意思做。
「艷兒……」花雨公主還想再勸勸這個莽撞、教人不放心的麼妹,卻被她截斷了話。
「皇姐,我心意已決,你再說什麼我也不會改變,就算你告訴了娘親,我的意思也是一樣。皇姐,你不會真忍心看我不情不願被逼著上花轎吧,那我不單會不幸福,心中也會有怨恨,日子一定過得很痛苦!唯有我心甘情願嫁人,才會心甘情願去適應婚後的日子,找出合適的生活方式,如此我才會有快樂,這都要我心甘情願才行,不能免強,皇姐,你應該了解的,你就別再反對了,還要祝我成功才是啊!皇姐,你心地最好了,會幫我的,對不對?對不對呢……」花艷公主拉著皇姐的手臂撒嬌。
花雨公主皺緊了眉頭。她心想,幫或不幫各有缺點,艷兒又是個倔脾氣,她決定的事很難改變,可是自己還有別的選擇嗎?
「你一定要去見段干世瑋,沒有其他法子可以代替了?」
花艷用力點頭。
花雨公主只好退讓,「好吧,我就不阻止你了,但我也不可能幫你,你必須自己去求父王答應帶你一起出宮,父王若不同意,你就要乖乖留在宮里,不能再強求了!」
花艷公主高興地揚起甜美的笑靨。「可以,父王那邊我自有辦法,皇姐,謝謝你,艷兒就知道還是皇姐最疼我了,你是天下最好的姐姐,艷兒感激不盡!」
「你別嘴甜、光說好話,父王會不會答應還不知道呢,別開心得這麼早!」花雨公主好笑又好氣地道。
「一定沒問題,艷兒做事,皇姐可以放心的!」花艷笑得很有自信。對父王的說辭,她早就想好了,絕對會成功的。
十年沒見段干世瑋,不知道如今的他和小時候差別大不大?可別仍是矮小又沒用,一個拳頭也承受不起,她倒是真想見當了皇上的他有什麼樣的改變。花艷在心中想著。
???
「皇上,時候不早,該安歇了。」南威國的靖龍宮里,御前侍衛江杭嶼見皇上立在露台上出神,走上前恭敬出聲。
段干世瑋回過神來,揮手道︰「你選退下吧,朕待會再去休息!」
「皇上,屬下近來見您常沉思,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江杭嶼關心問道。
段干世瑋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淡聲應道︰「朕沒什麼事,下去吧!」
「遵命,屬下告退!」江杭嶼行禮退下。
其實段干世瑋心中是在盤算著一些事情,不過此事除了他自己之外,沒人可以為他分憂,唯有他自己才能解決,因為那個女人將來可是他的皇後。
這個皇後是他屬意要的,他親自向她的父王表明他的心意,而決定這件大事的那年,他不過才十歲,十歲還算是個半大的孩子,男女間的情愛他不懂,要她做他的皇後,是因為她的身份尊貴,無法做妃子,而他要她,就只能用皇後的身份套牽她,這不關感情,因為他要報仇!
別人是懷胎十月才生產,而母後懷他時,不足八個月就早產了,雖然御醫花了許多心力救回他的命,但仍對他的健康產生很大的影響,所以他自小就體弱多病,生長也較普通的孩子遲緩,幸而他只是身子較弱,沒影響到他的腦子。
因為身體不好,所以父皇、母後對他更是寵愛、呵護有加,怕他受寒、怕他跌倒,他是被宮內的侍衛、宮女保護著長大,這也造成他手無縛雞之力,少了身為男孩子該有的氣慨、力量,嬌貴得猶勝他的姐妹們。
在十歲之前,他視這樣的情形為正常,從不覺得不妥,他知道自己將來要成為南威國的皇上,做皇上用的是腦袋解決社稷問題,並處理國事,文人可以主政,那就不需要將自己變成武夫,這樣的觀念直至遇上了那個女人才有變,是她改變了他,只是用「改變」兩字似乎太輕淺了,不如說是被逼到絕境,不得不強化自己來反擊。
那個女人有個美麗的名字——花艷!也有張絕艷臉蛋,更是中儒國的小鮑主,最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她有著教人恨得咬牙切齒的驕縱脾氣。
遇上她,是他一生的不幸,她更造成了他許多難以磨滅的第一次經驗——他第一個耳光是花艷給的;身上的第一塊瘀青是她打的;第一回被人圍毆,也是花艷下的命令。他第一次吃癟受罪都是拜花艷所賜,她徹底摧毀了他從小到大的信念,教他明白就算貴為皇子,也會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因為並不是每次危急都能有人來幫忙,也會有侍衛、宮女保護不到的地方,唯有靠自己才不會遭人欺侮。
這是花艷讓他明白的唯一道理,也是迫使他轉變人生觀的重要動力,如今他能身強力壯、擁有一身過人武藝,花艷可以說是第一功臣,但她也是他心頭上抹不去的陰影,要吐出累積在胸口的怨氣更是他多年來最想做的事。
人說時光飛逝,他卻覺得日子過得太慢了,他在等待,等待合適的時機娶花艷進宮,那麼房門一關,他和她的舊帳就可以慢慢算了。
南邊城的子民為了國蜀之事和中儒國有沖突,為求徹底解決,這次他才會邀約中儒國主上到南邊城商討大事,他心中有絲期望,但願花艷也能隨著前來,他真想見她,看她變成什麼模樣了?還是和以前一樣驕縱嗎?
隨著越來越近和中儒國主上會面的時間,他想見花艷的欲念也越強烈,那女人騷得他心癢癢的,他迫不及待想看她見到自己的改變會不會睜大了眼?會不會滿臉的驚愕?他更想回敬她當年對自己的欺侮。
現在彼此的優劣地位互換,蛻變後的他是頭猛獅,而她則是他的獵物,他一定要讓她明白被捉弄、戲耍的感覺,如此難忘的滋味,他絕對要她親自嘗嘗!
他會見到花艷嗎」段干世瑋于心自問,馬上又覺得好笑地揚起嘴角,沒想到自己會這般思念她,但那當然是想要整治那個女人,這才是他最希望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