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霏霓將手放在窗上,使出內力震斷木栓,打開窗子躍入房里,這房里飄動的香氣味道更濃了,她聞出和前面客房紗帳散發的香氣一樣,所以她不以為意,急著要救醒人。
她先試著解開雪婢的穴道,她被點穴的手法和平時不同,點穴之人將內力壓注在穴道上,而解穴人便要用更強的內力沖開箝制,要解這樣的穴不難,但需費時費內力,若萬一解穴人的內力不如點穴之人,那知道方法也是解不開穴道的!
衣霏霓坐在床上,灌注真氣到雪婢被制的穴上,徐徐催動著內力,一會後便解開了被點的穴道,雪婢醒了過來。
「宮主。」雪婢高興看到主人來救自己。
「噓,小聲點,別驚動到外面的守衛,你幫我扶好霜奴,我要為她解穴。」衣霏霓輕聲吩咐。
雪婢點點頭,忙照著命令做。
在霜奴穴道被解開後,衣霏霓又解了雷華、雲生被制的穴道,等四人都解開了穴,也花去了衣霏霓不少的時間和內力,當她站起時,腳步竟然有些踉蹌。
「宮主,您要不要緊?」霜奴忙扶住了主人。
「我只是耗去一些內力而已,不要緊的,快從窗子離開。」衣霏霓趕忙交代。
雷華、雲生先跳出去,雪婢、霜奴也跟著,最後當衣霏霓要離開時,卻覺得四肢無力,驚覺她的內力正一點一滴的在流逝。
這……怎麼會這樣呢?衣霏霓心大駭,難道是她中毒了?才有這樣的覺悟,客房的門就被打開,闕禮杰俊臉含笑走進來。
「宮主,我們又見面了。」低沉愉悅的嗓音向衣霏霓打招呼。
「闕禮杰,你……你使了什麼卑鄙手段?為何我會感到全身無力?你到底做了什麼?」衣霏霓怨聲責問他。
「那不過是十香軟筋散,不是什麼駭人的毒藥,在下只是想留宮主在闕家堡作客一段時間,直到宮主肯說出印信的下落為止。」關禮杰明白告訴衣霏霓。
「闕禮杰,你……你身為武林盟主,竟也做這樣下流的事,你不怕傳出去被人恥笑嗎?」衣霏霓強撐著虛軟的身子,漲紅了臉厲聲斥責闕禮杰。
「比起宮主用烏龜換走了在下印信的不光明手段,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闕禮杰笑得更加意興風發。
衣霏霓氣得咬牙切齒,若闕禮杰以為她這樣就會認輸,那他就太小看她了,看準了闕禮杰疏于防備,她一鼓作氣,絹劍倏然出手,直取他的面門。
闕禮杰反應快的忙閃開,衣霏霓就趁這個時候沖出房間,憑著僅存的內力,她揮開上前要捉她的侍衛,很明白以現在自己這樣的情形是不可以戀戰的,劃出了一道防線後,她用力躍上屋頂,急著離開。
闕禮杰怎可能放過她,既是中了軟筋散,她越用內力軟筋散的藥效就發作越快,很快的她就會散去所有功力,成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女子,要捉到她是輕而易舉了!
他一樣躍上屋頂,追著雪衣宮主而去,姜元也帶著侍衛前去提雪婢等人,而雪婢他們因為穴道被制才剛解開,真氣未全復元,一下子又被擒住了。
衣霏霓使出所有力氣逃開,但是內力不繼讓她越跑越慢,她轉頭見闕禮杰快追上了,慌亂中一踩空,整個人從屋頂摔下,幸而她身手不錯,勉強是平安落地,但再也提不了氣躍回屋頂,她只能隨便找路而跑,希望能逃出生天。
闕禮杰放慢了速度,不疾不徐的跟著衣霏霓,現在他要捉住她易如反掌,但他在等她消耗內力,然後再乖乖的停下投降,也是報報她讓他在百千人前為只烏龜而被取笑的仇。
衣霏霓回首就看到闕禮杰臉上掛著濃濃笑意跟隨著她,讓她又氣又恨,而自己身子也漸漸的沉重不靈活,她真要被闕禮杰所俘虜嗎?不可以,她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看到前面出現了圍牆,她心涼了大半,她還能跳得過去嗎?
再次回頭,闕禮杰就停在不遠處,揚著一臉的可恨笑容,仿佛等著她求饒。
衣霏霓不甘心就這樣被捉,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她擲出手中的天蠶絲纏住了圍牆外的樹干,借著絲絹的力量,她奮力躍過了圍牆,逃離開闕家堡。
但她也用去了所有的力氣,腿軟的幾乎走不動,可是為求生機,她仍賣力向樹林方向逃去,她絕不能被捉!
闕禮杰看著衣霏霓逃出闕家堡,這讓他不得不佩服她,中了十香軟筋散竟還能支撐這麼久,她的內力造詣實在驚人。
可是她犯了個很大的錯誤,她跑入了後山,那是片濃密的樹林,而恰巧也是個大迷林,若沒有他的指引,任誰進入也出不來。
雪衣宮主,這回真是鑽入胡同里,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衣霏霓盡全力在樹林中狂奔,驚亂失措的她根本分不出什麼方向,只是像只無頭蒼蠅般,隨意選定了一個方向就奮力往前跑。
她不明白自己跑了多久,但身上已經是香汗淋灕、汗濕重衫了,沒有力氣再邁開步伐,她頹然停下,身上力氣完全空虛,讓她跌坐在地,靠著樹干直喘氣,衣霏霓也不忘警覺的四處看看,樹林里靜悄悄的,除了月光點點灑在地上外,沒看到闕禮杰的人影,應該是擺月兌他平安逃離了。
衣霏霓松了口氣,全身戒心全消,整個人更是感到氣力盡失,再也使不出一絲氣力了。
想到自己狼狽的模樣,還被人追著跑,她心中除了氣憤外還是憤怒,該殺的闕禮杰,這筆帳她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要回,她要報復,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的!
雪婢等人一定又被抓住了,她花費了這麼多的精力,卻只是做白工仍未救出人。可惡,這個仇,她也一樣記在闕禮杰身上,新仇舊恨,她絕不善罷甘休!「闕禮杰,我和你沒完沒了了!」衣霏霓咬牙恨叫出聲。
「太好了,這也正合在下的心意呢!」低沉悅耳的男子嗓音響起,闕禮條修長的人影瀟灑的立在枝干上,一躍身,他就來到了衣霏霓的身前,炯然有神的大眼看著衣霏霓,俊雅的臉上依然是可惡的笑容。
見到他,衣霏霓驚愕失色,駭然叫道︰「你……你怎麼會在……這……這里?!」她不是逃開他了嗎?為何他又出現了!
闕禮杰走近衣霏霓蹲下,眼楮和她的眸光平視,微笑回答︰「在下見宮主跑入樹林里,為免宮主發生意外才跟著來的。」
「不用你假好意,走開,本宮不想看到你。」衣霏霓冷怒命令。
她的斥責也沒讓闕禮杰的笑容失色,他笑著說起,「若宮主你明白自己是跑入了一片迷林里,沒有在下帶路就永遠無法離開這片樹林,不知道宮主還會不會討厭看到在下呢?」
衣霏霓輕蔑的冷哼一聲,「闕禮杰,本宮才不會相信你的危言聳听,就算這兒是個迷林,本宮也有法子離開的,只要你快將十香軟筋散的解藥交出。」
「老方法,用印信換取解藥。」這回他就不怕她不肯答應了。
可惜衣霏霓是個倔脾氣的人,越是逼她,她就越加的強硬,「十香軟筋散不是難解之毒,你不肯給解藥,本宮自也有法子可解,但是印信,本宮想闕禮杰你這一生都沒機會再看到了。」她冷冷的表示。
闕禮杰眉頭打結,「現在你中了毒,失去武功,受制于我,而且你的手下還留在闕家堡里,這樣的條件還換不回我要的東西?盟主印信不過是顆印章,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的用處,歸還于我才是兩全其美的方法,你是個聰明人,何苦一味的要與我作對呢?」這個女子還不是普通的任性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