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多禮!」巫恪豪連忙扶起常詩雨看著她,今天的她和昨天截然不同,雖然艷麗不可方物,但卻像戴層面具般,冷得讓人更不易親近。
「公子請坐,恨兒為公子斟酒!」她讓巫恪豪坐回椅子上,執壺倒酒。
巫恪豪拿下她手上的酒壺,說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恨兒,別做這事了!」
常詩雨看著巫恪豪自嘲,「青樓女子不就是執壺賣笑嗎?巫公子不讓恨兒倒酒,那恨兒要做什麼呢?」
「恨兒,別這麼說,我並沒當你是青樓女子,你也不能看輕了自己!」巫恪豪不愛見她這麼鄙視自己。
「恨兒沒看輕自己,只是在做分內的事,恨兒該敬公子一杯,謝謝公子捧恨兒的場,恨兒先干為敬了!」常詩雨拿起酒杯一口飲盡,辛辣的酒順喉而下,嗆得她馬上就咳了起來。
巫恪豪見狀急忙將她擁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恨兒,你不會喝酒就別喝,你灌得那麼猛當然會嗆到,快深呼吸順順氣,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常詩雨靠在巫恪豪懷中咳個不停,連眼淚都咳出來了,巫恪豪憐惜的為她拭淚,她卻推拒他的溫柔,自己抹去了淚水不在乎說︰「我沒事,喝酒多訓練幾次就會了,又不是難事。」
「我不準,我不會讓你再喝酒,糟蹋自己的身體!」巫恪豪厲聲反對。
常詩雨冷笑一聲望著他,「巫公子,你忘了我的身分嗎?青樓女子哪有資格不喝酒?等恨兒正式見客後,一天不知道要喝多少酒,不多練練怎行,來,巫公子,恨兒再敬你一杯。」她伸手要拿酒壺,巫恪豪一把將她緊摟在懷中,不讓她胡來。
「恨兒,我說不準就不準,我也不會讓你見客的,除了我之外,你不需要去伺候別的男人,我會保護你。」巫恪豪告訴恨兒。
「你不必為我這麼做,我也不需要別人可憐,這是我的命,我不怪任何人。」常詩雨高傲的回答。
「恨兒,你並不認命,否則你就不會為自己取名叫恨兒了,恨兒是你取的花名吧,你一定恨命運讓你淪落風塵,現在命運為你另開了條路,你遇上了我,我說過我救了你就對你有責任,有我在,你不用賣笑見客,我要為你贖身,帶你離開這兒,讓你過正常舒適的生活。」在明白恨兒賣身青樓後,巫恪豪就有這樣的打算了。
常詩雨微愣了下,眼兒閉了閉,臉上有絲不自在,「這……這是不可能的事,大娘不會同意我贖身,我離不開這里的。」她沒想到他那麼快就想為她贖身。
「我一定會說動桂大娘同意,花再多的錢也沒關系,只要你能自由就好,恨兒,你可以相信我的。」巫恪豪握著恨兒的手,柔聲說明。
「我得到自由後又如何?我爹娘都過世了,我沒有親人,不過是孤身一個人在流浪,還不如留在這里,至少我在這里有伴,巫公子,你別為我費心了!」常詩雨的神態好落寞。
巫恪豪笑著安慰她,「放心,既然為你贖了身,我就會將你的生活安排妥當,不會讓你孤獨一人的。」
「你常常這樣大方助人嗎?」常詩雨蹙眉望著巫恪豪。
巫恪豪覺得好笑搖搖頭,「我沒有那麼多的菩薩心腸,恨兒,只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對你如此特別,或許我們有緣吧,我就是放心不下你。」他很誠實的告訴她。
常詩雨抿緊了唇,她不能心軟,這只是巫恪豪的花言巧語,她不可以忘了自己所受的痛苦,計劃才剛開始,她不能先亂了腳步。
「恨兒感謝公子的厚愛,其實只要公子常來蘭桂閣看恨兒就夠了,贖身的事先壓下吧,恨兒家里出事時,桂大娘幫了我許多忙,恨兒不希望公子去為難桂大娘。」她找來理由。
「但青樓乃是非之地,住在這兒總不好,恨兒,你真的要留下嗎?」巫恪豪詫異恨兒竟不想離開蘭桂閣。
常詩雨肯定的點點頭,她怎可能跟巫恪豪走,留在這里才能進行她的復仇計劃。
「好吧,你想留就留下,但我還是會和桂大娘商量,讓你不必見客,安心過日子。」看恨兒堅持,巫恪豪也不勉強,仍是體貼的希望她過舒適的生活。
「巫公子,謝謝你。」常詩雨道謝。
「別和我這麼客氣,還有也不要再喊我巫公子了,叫我恪豪吧!」巫恪豪抬起她尖尖的小下巴,看著她柔聲叮嚀。
常詩雨的心怦怦跳,發覺自己和他太親密了,連忙移開臉,人也退出巫恪豪的懷抱坐在一旁,听話的輕喚著︰「恪豪。」
巫恪豪眼神沒離開過她的臉,眨也不眨的看著她,衷心的稱贊︰「恨兒,你真美!」
常詩雨心跳更急了,她從未與男人靠得這般近,思緒一下子全亂了,想找事做來避開巫恪豪身上散發的逼人氣息,「我……我來彈個曲子助興吧!」她起身想走開。
巫恪豪卻微笑的拉她再坐下,「我現在不想听曲子,我們聊聊。恨兒,我們見過嗎?我還是不懂為何你一直問我認不認識你?」
巫恪豪這問題拉回了常詩雨有些意亂情迷的心緒,重新冷靜下來,淡聲回答︰「多年前我爹曾托天龍鏢局保過鏢,我那時見過你,只是當時我年紀小,事情又過了這麼久,你當然忘記我了。」
「原來如此,恨兒,你該是個家世良好的大家閨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竟要墜入風塵?」巫恪豪好奇問起恨兒的身世。
常詩雨的神情更冷了,「我家的確能算是富室,不幸的是我爹娘受奸人所害發生意外過世,家產也被人佔去了,我只好賣身青樓,換得錢財讓爹娘入土為安。」
「難道你沒有任何親人可以幫忙嗎?」
「有,我曾有個未婚夫,但他卻用不實的理由與我解除婚約,斷絕關系,他怎可能會出手幫我呢,人情冷暖不過就是如此,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常詩雨意有所指。
「縱使是沒了婚約,在道義上也該伸手援助,那人實在太無情無義了,不值得你托付終生,恨兒你解除婚約反而是好事。」巫恪豪語氣嚴厲的批評,很不屑听到竟有如此絕情的男子,見死不救,太可惡了,哪知恨兒說的人就是他。
「恨兒也這麼認為,恪豪,若那人因此而受到報應,也是罪有應得吧!」常詩雨冷眼看著巫恪豪問。
她這話雖話說得雲淡風清,巫恪豪卻感到有股莫名的壓力,窒悶得讓他的心很不舒服,看恨兒目光灼灼正等著他回答,巫恪豪只能含混帶過,「或許是吧,天理循環,自會有定數的。不過恨兒你也別讓自己陷在恨意里,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人應該向前看才是。」巫恪豪勸恨兒。
常詩雨在心中冷笑,臉上不動聲色,聰明的不再說這些沉重的事,她換了話題,放松巫恪豪的心情。
恨兒的聰慧、溫柔很得巫恪豪的心,兩人談得很高興。
快樂的時光總是飛逝而過,感覺才一會兒而已,桂大娘就敲門進入,「巫公子,時間不早了,恨兒也該休息,無法再陪公子了。」她婉言送客。
巫恪豪縱有不舍,也不好硬要留下,只得放人。
「恨兒,你早些安歇吧,我明晚再來看你。」他柔聲對恨兒說。
「恪豪,你慢走,恨兒告退了!」常詩雨對巫恪豪優雅的行個禮後離開。
這晚,她躺在床上回想今晚的情形,臉上浮起了許久未見的笑容。
她明白自己有個很好的開始。
第四章
此後每個夜晚,巫恪豪一定會出現在蘭桂閣,和恨兒見面訴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