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禮杰眉頭深鎖的坐在大廳里,等著屬下來報告尋人進度。
一個藍衣大漢匆匆的走入大廳,向闕禮杰拱手行禮,「洪武見過堡主。」
「事情如何了?」闕禮杰忙問。
「堡主,闢路的事進行得很順利,預計這幾天就可以到達崖底了。」洪武回答。
「朝廷派出的人找的情形如何?」
「有負責周旋的弟兄纏著,所以沒什麼進展,他們也沒發現我們暗地里在另一邊找路下崖的事。」洪武表示。
「那就好,小心點,絕不可以給朝廷的人發現你們。」闕禮杰吩咐。
「小的知道。」
「洪武,辛苦你了,事情要盡快辦好,時間已經拖了這麼久,不可以再拖下去了。」闕禮杰交代著。
「是,小的會盡力而為。」洪武恭敬回應。
闕禮杰揮揮手,「那你下去忙吧!」
「哥,你看任大哥還活著嗎?」闕孫如從側門走入,她听到了哥哥和屬下的對話。
「放心,師兄不是短命的人,他一定沒死的,我對師兄有信心。」闕禮杰告訴憂心忡忡的妹妹。
「任大哥明明就已經月兌險了,為何又要回去救金蝶公主呢?那個公主根本不值得他拼著命救啊,弄得現在生死不明,任大哥真是個大傻瓜!」闕孫如又氣又擔心的數落任遠。
「師兄就是這樣的脾氣,做不來見死不救的事,今天就算金龍真的在轎子里,師兄也會冒險去救他的。」闕禮杰無奈的說,不過也是任遠這般的俠義心腸教他折服。
「所以人家說他是大傻瓜,他也不想想他這麼做會讓人多擔心,他真有個萬一,怎麼辦?他是武林盟主呢,肩上有這麼大的責任還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任大哥是個笨蛋,大笨蛋!」說到後來闕孫如的眼淚忍不住又掉下來,從任遠出事起,她每天眼楮都是紅腫的,不曾消退過。
闕禮杰走到妹妹身邊,拍拍她的肩頭,「小如,別哭,哥說師兄沒事就會沒事,你別一直哭了,師兄也不愛看你哭的,不要哭了!」
闕孫如含淚看著哥哥,「哥,任大哥不能有事,否則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他真的要平安回來,我要他平平安安回來!」
「哥知道,哥知道,乖,別哭,別哭……」闕禮杰安撫著妹妹的情緒。小如對師兄的深情由這也能看得出,為了小如,師兄,你真的要平安歸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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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腳好酸,走不動了。」金蝶倚著樹干對走在前面的任遠叫道。
「又累了,我們才剛休息過呢!」任遠走回金蝶身邊。
「但我就是腳酸嘛,放眼看去都是樹林,又沒有風景可以消除疲勞,人當然容易疲累。」金蝶有充分的理由。
任遠沒辦法只好扶她在石頭上坐下,關心的看著她,「會不會口渴?」
金蝶點點頭。任遠解開身上背的竹筒,打開蓋子遞給她,里面裝著水,這個竹筒水壺也是他做的。
金蝶喝了些水,蓋好蓋子,將竹筒還給任遠,看他額上都見汗了,忙拉他坐在身邊為他擦汗,「你傷還沒痊愈,不應該這麼勞累的,要找路可以等到傷好了再找,何必這麼急!」
兩人患難共扶持,這崖底又只有他們兩人,在互相關心下,許多看似親密的動作做來卻覺得很自然,彼此都沒有感到奇異。
「我們失蹤了這麼久,身邊的人一定很擔心,不早些出去怎行?而且我的傷也好了大半,不會有問題的。」任遠對金蝶說,也奇怪這幾天帶她來樹林找路她就是一副提不起勁的模樣,平時的活潑都不見了,像是不想尋找出路似的。
「可是我們已經連著找那麼多天了,一直也找不到出路,或許這兒真的沒路呢!」金蝶皺皺鼻子說。
「事在人為,沒有路我們也要找出路來,難道你願意一輩子都待在這兒?」任遠相信他一定能找到出路。
為什麼不行?金蝶在心中回答,她不喜歡任遠急著要離開的模樣,好以和她留在這兒是件錯事般,他們在此地相處得很愉快啊,日子過得悠閑極了,若是在外面一定沒法子這麼快樂的,雖然她也很想母後,但更不想放棄這里閑適的生活。
金蝶的心中有矛盾,不過還是傾向留下來,因為一旦出去了,接踵而來的便是現實的爭斗,會擾得她不得安寧,想到這些,她就不想離開,偏偏任遠不明白她的心,一勁的要找出路,教她氣悶。
休息一會兒後,任遠便要繼續往前走,金蝶無法,只好跟著。
任遠一路深入樹林,也一路做著記號留退路,只是越走所看到的樹林就越巨大茂密,野草叢生,讓路更是難走,顯示這里不曾有人來過,所以是出路的機會就越渺小,這樣下去不會有結果,他認為應該另找方法離開。任遠皺著眉停下。
金蝶見他不走,也跟著停步,「任遠,你怎麼停下了?」
「四周林木如此濃密,再往前也不太可能有出路,看來我們無法從這片樹林里離開,只能另尋出路了。」任遠告訴金蝶。
金蝶立時眉開眼笑,高興的上前攀著任遠的手臂,「好呀,那我們就快點回山洞,好好休息後,再另外想辦法吧!」
「沒找到出路,你不覺得失望嗎?」她如此的開心教任遠覺得奇怪。
「這件事要慢慢來,急也沒用啊!有什麼好失望的,我們回去再商量,回去吧!」金蝶拉著任遠,轉身走回原來的棲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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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陰暗濕冷的樹林,我還是喜歡這個清澈的水潭。任遠,你看陽光照在潭面閃閃發光的樣子,是不是很漂亮?」回到潭邊,金蝶一改在樹林里找路時的沒精神,整個人又活潑愛動了起來。
任遠聞言沒看潭面倒注意起潭邊四周的山壁,他所看得到的山壁上有許多細小的流水流入潭里,讓山壁濕滑根本無處著力攀爬,只是水潭周圍的山壁都是如此嗎?或許在潭的另一邊山壁就適合攀爬,不過這個山崖實在太深了,不知道要爬多久才能回到頂點?萬一在攀登時腳沒踩好便會再摔下來,到時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那麼幸運能活命?這雖然是條出路,但也太過于冒險了。
還能有別的法子嗎?要不就耐心等待救援,他相信禮杰不會放棄尋找他。不過從上面要下到崖底也不簡單,否則不會過了十多天了還沒看到闕家堡的人,看來他真的要被困在這里了。
「任遠,你在想什麼?」金蝶看他久沒出聲,只是在發呆,走上前搖搖他的手。
「若沒有外人援助,我想是很難離開這里了。」任遠老實告訴金蝶。
「這就要看上天的意思了。如果上天要我們出去,自然就會有人來援救;如果上天想留我們在此,我們也只好順應天命留下來。反正這兒有水、有食物,我們也可以活得下去,別擔心了。」金蝶說得豁達開朗。
「你真能適應這兒的生活?你難道不想念宮里的富裕日子?」很難想像一位享盡榮華富貴的皇室公主會說出這樣的話。
「有錦衣玉食也就有煩惱,在這兒吃穿雖然簡陋,但心情快活。兩相比較下,任遠,你會選擇待在哪里呢?」金蝶反問他。
任遠不必想就有答案了,他不重視享樂,清幽安寧的生活才是他所想要的,可是人真能避得開紅塵俗世嗎?他無法這麼的樂觀。
「事情的選擇不是這麼簡單的。」他回答金蝶。
「那就順其自然吧,有句諺語不是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嗎?我們就盡人事、听天命,多煩惱無益。」金蝶灑月兌的勸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