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說的是誰?」辜小瑤忙問。
宇文旻眼楮看著辜小瑤,腦子里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另一張臉龐。他蹙起眉頭,放開辜小瑤,冷淡的吩咐,「將衣裳穿好。」
奔小瑤不明白宇文旻的熱情為何突然冷了下來,不過她還是順從的整理衣裳,但是眼兒仍不住的打量著宇文旻。看他眉頭緊皺、神情郁郁不樂的模樣,似乎是有人惹他不高興。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呢?還是他又看上哪位姑娘,想一親芳澤不成而不悅?
奔小瑤覺得後者較有可能,這兩天宇文旻不像他剛到香濃閣時對她那麼親密溫柔,白天他出門游覽不用她相陪,連晚上也不要她伺候,而且夜里都沒待在房里。以宇文旻風流的個性看來,不要女人伺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能讓他如此改變的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另有新歡了,他晚上不在一定是去找那個女人!可惡,那女人是誰?
求證自己的想法,辜小瑤的身子貼近了宇文旻,討好般的柔聲提道︰「公子,是不是哪位姑娘惹公子不快呢?小瑤去勸那姑娘來向公子道歉好嗎?」
宇文旻看著辜小瑤,「你要勸那位姑娘向本公子道歉?那你也認為錯在那個女子?」
奔小瑤飛快的點頭,奉承的回答︰「那是當然了。既然公子不高興,那一定是那位姑娘的錯。她怎麼可以讓公子生氣呢?」
宇文旻見辜小瑤滿臉討好,此刻就算他說月亮是扁的、太陽打西方出來,恐怕她也會盲目的附和。辜小瑤就如同他王府里的寵妾侍女、那些喜歡他的女子一般,只要是他說的話,她們一定奉為聖旨,半絲也不敢違抗。而她們之所以會這樣,全都是為了要討他的歡心,希望他的目光能留在單一人身上,能永遠寵愛她一個人。而他也一直以為女人都是這個樣子,世上沒有一個女人能不對他臣服!
想不到卻教他遇上了可人這個聰明絕頂、刁頑可愛又倔強難馴的女人,她讓他放不下心也扔不開,偏偏她又不肯服從,就算是成了他的人,依然不肯屈服于他,還千方百計要離開他,真令他氣結。
想到昨夜的情形,宇文旻對可人是又僯又氣。現在她已經是他的人了,他就不相信她真能無所謂。名節對女子來說出性命還重要,女子都希望自己能從一而終,可人也該不例外,他就等著看她有多嘴硬!
「公子,公子……」辜小瑤看宇文旻不說話,柔聲喚著他。
宇文旻回過神,看到辜小瑤整個人都貼著他,他面無表情的將她推開,站起身使要走出房間。
「公子,你要去哪?」辜小瑤急急的問。
宇文旻回頭看著辜小瑤,神情不耐,「你有什麼事嗎?」
奔小瑤搖搖頭。見宇文旻轉身又要離開,她又出聲︰「可是公子,你還沒用早膳呢!」
「本公子不餓,端下去吧!」宇文旻頭也不回,丟下話便走出房間。
宇文旻不客氣的態度讓辜小瑤失神的跌坐回椅子上,她不懂宇文旻對她的態度為何會一下子就完全改變了,連一絲的依戀都沒有。難道是她變丑了、不再討人喜歡了嗎?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是她遇上條件最好的人,不管宇文旻會不會收她為妾,或只要她為婢的跟著他,以他五王爺的身分,仍舊能享盡榮華富貴……可他現在卻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她!
奔小瑤看著桌上她一大早起床精心烹飪的早膳,淚珠兒滾落,無助的哀哀哭了起來。
***
經過一天的休息,可人身子的酸疼好了許多,身上的青紫也淡得幾近看不出來了;宇文旻迭的藥還真是有效。
可人習慣性的待在書樓里,不過卻是呆愣地看著窗外滿園子怒開的菊花。
菊花沒有七彩的顏色,也沒有香馥濃郁的味道,它好種易開花,是很普遍的花,同時也是生命力強、很有精神的花朵,所以她很喜歡菊花。也因為她喜歡,所以方家的後花園里種了許多菊花,一大片各色的菊花聚在一起,別有美感。
可人雖然眼里看著菊花,卻沒有賞菊的雅興。她剛遇上那麼大的事,就算她能承受,心情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平復的。
她嘆了口氣,心頭如有塊大石壓著般,讓她心悶,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唉,既然看不下書,那就畫畫吧。
可人在畫簍里找著白紙,隨手一抽打開,卻是宇文旻的畫像。可人愣了愣,她正想靜心不再想他的事,卻偏偏抽到他的畫像,這是天意弄人還是巧合呢?
看到畫像,她不由得想起昨晚的事,粉頰驀然紅了,身子起了股燥熱。她丟下畫像在書樓里毫無意義的來回走動,想讓心中不該升起的念頭平息下來。
不想他,她不是在想他,她不能讓自己去想個和她沒有關系的人!他只不過是要風流快活一個晚上,過幾天就會忘了她,她又怎能惦著他呢?她還有大半輩子要過,她不能讓自己活得不開心!
這樣一想,可人平靜多了。深吸口氣,她走回書桌旁,拿起宇文旻的畫像想撕去,兩手拿著卻下不了手。
算了,那就不撕吧!可人快速的將畫像卷好,丟回書簍里,另拿張白紙要做畫,在轉身時月復部卻不慎撞上了書桌,疼得她猛皺眉,坐下來揉揉肚子。
在揉著肚子時,可人忽然想起了另一個問題──萬一她懷孕了怎麼辦?
這問題似雷般將可人震呆了,她怎麼沒想到這個後果呢?這事未必不會發生啊!如果她真有了孩子,又該怎麼辦?
在可人發呆時,一個壯碩的身影走入書樓里。他走到可人面前喚了她幾聲,見她還是沒吭聲,便輕輕的拍了下她的小臉輕喊︰「可人……」
可人被驚醒,看到眼前的男子,忙起身喚著︰「爹,是你啊!」
「可人,你在發什麼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告訴爹,讓爹為你出氣,就算是天王老子,爹也會替你教訓他的!」方大雄關心的對女兒說。
這是方大雄一向的說話方式,但是對可人現在慌亂的心情來說卻有著很大的安撫作用。她拉著方大雄的手問︰「爹,您很疼女兒,所以不管是誰欺負女兒,爹一定會為女兒出氣的是不是?」
「那是當然的,有誰敢動你一根寒毛,老子會將那人給大卸八塊!」方大雄瞪大眼,非常肯定的回答。
「那若換成是女兒做錯了事,爹是不是也會嚴厲的教訓女兒呢?」可人問道。
「可人,你會做什麼錯事呢?你那麼乖巧又聰明,不會犯錯的,就算真的犯錯也不會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爹不會怪你的,放心!」方大雄笑著回道。
「若女兒犯的錯足以使方家蒙羞,使爹臉上無光、受人恥笑,爹也不怪女兒嗎?」
可人加重嚴重性。
方大雄豪爽的大笑,搖搖頭,「可人,爹是土匪出身,方家本來就沒有多光彩的家世了,你又能做什麼事讓方家蒙羞呢?再說方家在揚州城里也是一方地霸,誰敢恥笑爹?除非那人活得不耐煩了!總之,不論你做了什麼,爹也舍不得責備你一句的。」
「如果女兒想這輩子都不嫁人,爹也不在乎外人取笑方家有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嗎?」可人又問。
「哈,你若不嫁人那是最好了,這世界上有哪個兔崽子能配得上你?你若嫁了人,爹還要擔心你丈夫會不會對你不好、擔心你公婆會不會虐待你,還不如你就留在家里,讓爹每天都能看到你。所以可人你若不想嫁人,爹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責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