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文克烈終于受不了伊楚兒的煩人,也受不了幸幸對他的冷淡。
山不轉路轉,既然幸幸不來找他,他去關心她總成吧?
午後,文克烈來到了幸幸所住的客房。
幸幸不在,服侍的丫環告訴文克烈她在水塘旁的楓亭里。
幸幸人坐在石椅上,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直愣愣的看著桌子出神,桌上放了個棋盤,上面縱橫擺著黑、白兩色的棋子。
仔細看,這些黑白子也不是照棋法排列,而且棋盤上的白子比黑子多出許多,幸幸是一手拿著白子,一手拿著黑子。
每沉思好一會兒之後,幸幸就放下一邊手中的棋子,大部分是放白子,放黑子時就猶豫好久,一下午她就在此擺黑白棋子。
文克烈看幸幸專注出神的模樣,童心頓起,輕輕走到她身後,在她耳旁大叫一聲,還拍了她的背一下嚇唬她。
受到驚嚇的幸幸忙跳起,失手將黑白棋子灑了一地,轉身時,手肘也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文克烈。
「好痛!」她忍不住咬著唇申吟,她手肘又麻又痛,幾乎失去了知覺。
文克烈是練武之人,幸幸的手肘撞到他之後,他本身的內力自然會借力使力的讓外來之力彈回去,以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
看幸幸痛得小臉都發白了,他心中是又悔又疼,氣自己的魯莽,他緊張地檢查她傷得如何?
「對不起,幸幸,文大哥不該這樣嚇你的,傷得如何?很痛嗎?快讓文大哥看看。」
文克烈將幸幸摟在自己腿上,忙拉起她的衣袖檢視,她手肘上已經出現了一塊不小的淤血青紫,讓他更是滿臉的懊悔神色,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是我不好,對不起,幸幸!都是你文大哥的錯,害你受傷了,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文克烈邊?幸幸揉開淤血,邊責備自己。
幸幸看文克烈拚命的自責,她笑著舉起沒受傷的手捂住了他的嘴,「文大哥,你再說對不起,幸幸的耳朵都要長繭了。」
文克烈停下嘴看著幸幸,兩人都笑了起來。
他親了下幸幸捂在自己嘴上的小手,還是再補上一句︰「對不起!」
幸幸笑著搖搖頭,在文大哥?自己揉開淤血的同時,也好好的打量他。
才幾天沒和文大哥親近,她發覺文大哥變得更加吸引人了!
文大哥不但俊雅英挺勝過以前,眼里又多了份對自己的關心和疼惜,溫柔的笑臉讓幸幸迷醉得幾乎轉不開眼。因為幸幸直盯著文克烈看,文克烈也回以溫暖的眼光,四目相對,交流在其中的情意便隱瞞不了。
幸幸睜著大眼望著他,小臉漸漸移近了他的臉。
文克烈迷惑于幸幸眼里的光彩,也被吸引得靠近了她的臉蛋。互相靠近的兩人雙唇終于相遇了!但是只那麼一下下的踫觸,文克烈馬上就驚醒,忙將頭往後仰避開幸幸,臉上是尷尬和不敢置信。
他在做什麼?幸幸是他的小妹妹啊,他竟然……文克烈感到非常的難?情和自責,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幸幸?
而幸幸是羞紅了雙頰,臉上盡是欣喜。文大哥終于有些進步了,這個吻雖然短暫,畢竟也是文大哥對她像情人般的第一個吻,值得慶賀了。
略清清喉嚨,文克烈不自然的向幸幸解釋︰「對不起,幸幸,文大哥冒犯了!文大哥不知要如何表達歉意,以後文大哥保證絕不會這麼做了,對不起……」
「我喜歡,幸幸喜歡文大哥這麼吻幸幸。」她大膽的說出真心話。文克烈本是在叨念著歉意,听到這話時,他驚愕的直視著幸幸,瞠目結舌了。
「什麼……你……你說什麼?」
「我說,幸幸喜歡文大哥的吻,也愛文大哥的人,幸幸愛文大哥,我愛你!」
幸幸說得更明白了,她不再掩飾自己的愛,也不怕文克烈知道了。
這是三天來她想出來的結果,也是那個大膽和夫子私奔的女人帶給幸幸的勇氣。她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訴文大哥,她愛他!
棋盤上的黑子、白子是用來分析幸幸對文克烈的心!
白子代表幸幸對文克烈的傾心、她所喜歡文克烈的所有理由;而黑子就是幸幸會遇上的阻力、兩人間無法克服的困難,甚至會反對她和文大哥在一起的人,種種她都考慮到。
結果,白子的數目一直在增加,而黑子卻是越來越少,自己所下黑子的理由,幸幸都能找到辦法將它擺平。
幸幸心中的棋盤已全是白子了,若有黑子,那只有一顆,便是文大哥本人。
讓他開口承認愛上自己,就是她所要做的最重要事情!幸幸相信,其實文大哥也已經愛上她了,只是他自已還不明白罷了!否則為何他要對自己那麼好,而對他的兩個表妹就冷冷淡淡呢?
她也向楓紅別業里的管事和佣僕打听過了,除了她之外,大家都不曾看過文克烈帶別的女子回別業,何況是對她那麼的呵護備至呢!
既然她是第一人,也要成為最後一個,她要讓文大哥只疼她、愛她一個人,任何女人都不可以和她爭文大哥。
她會用盡所有方法,也會很有耐心的等,等到文大哥親口對她表明愛意。
而這輩子,幸幸是只要嫁給文克烈,也只想做文克烈的妻子!
第七章
夜深人靜,除了天上皎潔的月光、漆黑夜空閃閃發亮的星星外,天下萬物似乎都已經沉入夢鄉。
楓紅別業里除了值夜的衛士外,所有人也都睡了,不過,由書房里隱隱透出的燈火看來,還有人未安歇呢!
明亮的燈火下,只見到一個修長身影來回不停的走動,這是他有大煩惱又想不出解決辦法時的習慣。
文克烈在書房里來來回回走了不下千百趟了,腦袋也幾乎快想破了,仍是一絲法子也想不出來。
沒有辦法,他真的技窮了,生平第一次他覺得很無助,這是他從不曾遇上的感覺。
堂堂七尺之軀的三十歲男人,竟對個十五歲的小女子束手無策,說出去誰會相信?
但是,文克烈就是真的敗在幸幸手上了。
想起下午的情形,他仍是感到手足無惜、面紅耳赤。
听到幸幸的大膽示愛時,文克烈真的呆在當場,好不容易回過了神,他便急于弄明白所有的情形——「幸幸,別開玩笑了,文大哥是你的哥哥,你是文大哥的妹妹,妹妹怎麼能喜歡上哥哥呢?」文克烈干笑兩聲回答。
「可是你不是幸幸的親哥哥,幸幸也不是你的親妹妹啊!」
張著大眼楮,幸幸明白說著。
「但是你答應過文大哥了,我們要做兄妹,你是文大哥的好妹妹,文大哥也會盡力做個疼你、愛你的哥哥啊!這是你親口答應的,怎麼可以反悔呢?」文克烈提出強而有力的反駁。
「那時候幸幸只听到文大哥答應要疼我、愛我,不讓幸幸受委屈、也不做使幸幸生氣不高興的事。可是從頭到尾,幸幸都沒答應要做文大哥的妹妹啊!文大哥,你回想一下,想想幸幸說得對不對呢?」幸幸從容的回答,她可是為自己留了一手呢!
文克烈被幸幸堵得無話可說,他認真回想,當時的確只有他發誓要做到自己答應的事,而幸幸除了和他擊掌?憑,確定他的誓言外,根本沒有承諾他任何事。
「你……你怎麼可以……」責備幸幸的話在看到她滿眼愛意時,實在是說不下去。
不過,他是絕不可能接受幸幸的心意,他們不會有結果的!
「幸幸,你對文大哥的心意,文大哥只能心領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有將來的,文大哥和幸幸就像是哥哥和妹妹般,我們之間沒有男女之情,只有兄妹之愛,幸幸你一定要明白這一點,別再將感情放在文大哥身上了。」文克烈好言的對幸幸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