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遠了,也不準走到樹林里。」文克烈停下和工頭的對話,交代著幸幸。他明白以這丫頭的個性,不可能安安靜靜地等他談完公事的。
幸幸點點頭,如蒙大赦般開心的到處逛。
這伐木場真大,堆放了成千上百的樹木,像一座小山似的,看工人都是幾位合力才能移動一棵樹木,可見得這些樹一定很重了。
幸幸好奇的東轉轉西看看,突然一只松鼠出現在樹枝上,,引起幸幸的注意力。它歪著頭看著底下的幸幸,然後前腳展開,竟是一對翅膀,體態輕盈的由這顆樹半飛半滑的飛到另一棵樹上。
幸幸從沒看過這麼有趣的事,忍不住拍手喝采,還孩子氣的在樹下對著飛鼠招手。
「小飛鼠快下來,下來讓姊姊看看你好不好?快下來,下來啊!」她邊說邊笑。
「可惜小飛鼠听不懂人話,否則它就可以認識一個美麗的姊姊了。」突來的男子聲音在幸幸身旁椰揄著。
幸幸飛快的轉頭看著離自己不遠的男人,他長得好高,比文大哥還要高,肌膚黑黝黝的,一頭長發隨意的綁在腦後,衣著不整,前襟全敞開了;而那張臉絕不能算是慈眉善目,說是滿臉凶相還差不多,當他用墨黑的大眼楮直瞪著幸幸看時,好像要將人看透一樣,在他眼前,似乎任何人都無所遁形,他身上那股深沉的氣勢也讓人心驚。
這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只是不知他為何會在山上當工人?
那男人看著幸幸的眼神有些改變了,帶著一抹欣賞,沒有幾個男人敢如此和他對視,何況她還是一個女人,勇氣可佳。
「你不怕我嗎?小泵娘。」低沉雄厚的嗓音正符合他的模樣。
「為什麼要怕你?」幸幸不服氣的回瞪他,她姊夫也有一雙霸氣的眼楮啊,初時看到會有些害怕,久了就沒感覺了,尤其看多了姊夫在姊姊面前的溫馴樣,她根本就不怕看起來凶惡的人,說不定這樣的人會比一般人更溫和呢!
「問得好。」那人听到幸幸的回話,放聲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將小飛鼠給驚走了。
「啊,小飛鼠。」幸幸失望的看著空空的枝頭,惱怒的對著那黑黑的男人叫道︰「喂!你嚇走了我的小飛鼠,我要你賠我一只。」
那男人饒富興味的看著幸幸,仔細地打量她一番後,笑笑地問︰「小泵娘,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又是誰呢?」幸幸高傲地頭一抬,不高興的頂回去。
那男人也不以為忤,自動報出姓名,「我叫雲劍龍,要你的名字和住址是因為我捉到小飛鼠後,才可以將小飛鼠送去給你啊!」幸幸被逗笑了,邊笑邊對著他搖頭,「你真有趣,不過,小飛鼠該是屬于這片山林的,將它捉下山只會害死它,還是放了它好。
你有這份心就行了,謝謝!」
美麗的女子又有善良的心,雲劍龍對幸幸更是贊許了,他也對幸幸回以笑容。
幸幸看著雲劍龍的笑容,興奮地大叫︰「喂,雲劍龍,你笑起來還真好看呢,有笑容的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樣。」
「像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像什麼?」他很好奇。
「像俠士啊,雲劍龍大俠,你說,這稱呼是不是很順口?」
幸幸一副很有道理的模樣。
雲劍龍滿眼笑意,又問她︰「那我不笑時,又該叫什麼名字呢?」
「張剛,李猛啊,屠夫的名字最適合你了。」幸幸反應很快地回答。
雲劍龍的笑意撐不住,仰頭狂笑了起來,笑聲將樹枝上的葉子震落,也震得幸幸耳朵嗡嗡的叫。
幸幸不舒服的搭起耳朵,「雲劍龍,你別笑了好不好?你笑得我耳朵都痛了。」
雲劍龍趕忙收起笑聲,向幸幸道歉,「對不起,你不是練武之人當然听了會不舒服,我疏忽了,很抱歉。」
幸幸听不懂雲劍龍話里的意思,想他反正是向自己道歉,她也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沒關系,下次注意點就好了。」
對著幸幸,雲劍龍臉上笑意不斷,但突然他收回了笑容,表情全然改變,換上一臉的冷淡,「你是文克烈的女人嗎?」
幸幸「咦」的一聲,她被雲劍龍忽熱忽冷的態度弄得有些迷糊了,沒注意到他問的話。
「他走向這兒來了。」雲劍龍像是對自己說,表情更冷漠了。
幸幸感覺到有人靠近了自己,很熟悉也很安全的氣息,是文大哥。
「文大哥。」幸幸轉回身叫著,文克烈的手臂已經攬住了幸幸的柳腰。
他給了幸幸一個淺笑,然後抬頭面對著雲劍龍,眼里有著敵意。
雲劍龍也是緊繃著一張臉,冷冷的回視文克烈。
兩個男人就這樣互相僵持對看著。
幸幸抬頭看著文克烈,又轉頭看著雲劍龍,不明白他們不動互瞪著對方在看什麼?
男人看男人有那麼好看嗎?
幸幸拉了拉文克烈的手,出聲問︰「文大哥,文大哥,你在看什麼?雲劍龍是你的工人,你們不是認識的嗎?」
文克烈回過神,轉開眼低頭看著幸幸,大手撫著她的發絲笑答︰「是見過,不過,還沒說過話就是了,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幸幸正想幫雲劍龍介紹時,雲劍龍自己就回答了。
「雲劍龍。」他雙手抱胸,氣勢傲然地看著文克烈。
文克烈眉兒一挑,銳利的回他一句︰「龍困淺灘。」
雲劍龍臉上閃過一絲贊許,冰霜化去不少,也淡淡的回應一句︰「時候未到。」
兩個男人說的話讓幸幸听得一頭霧水,她困惑的詢問︰「文大哥,你們在說什麼啊?」
「沒什麼,我們也該回家了。」文克烈臉上又恢復了笑意,攬著幸幸轉身往回走。
幸幸又特地回過頭對雲劍龍揮揮手道別。
雲劍龍臉上現出短暫的笑容,也對幸幸揮手。
這情形讓文克烈更加的用力攬緊幸幸,加快步伐離去。
突然,文克烈整個人頓住了半晌,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紅光,隨即又像是一副沒事人模樣,和幸幸繼續往前走。
雲劍龍的臉上則有著一絲落寞,他略一甩頭,也瀟灑的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們都沒注意到,小飛鼠又回到原來的枝頭上,好奇的看著底下的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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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哥在生氣!
這是幸幸所感覺到的,文大哥匆匆的帶她離開伐木場,然後也沒在村落里多作停留,就要她上馬,急急的離開了山上。
回楓紅別業的一路上,文大哥都沒說話,只是板著一張臉,趕路回別業。
幸幸在馬上想了許多遍,也沒找到自己有做錯事的地方。
她一直都很乖的待在文大哥身邊啊,只有雲劍龍談話時是離開文大哥的,不過,那也是文大哥同意她可以四處走走的,文大哥應該不會?這事生氣才是!
但,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幸幸一路想,回到楓紅別業後還在想,就是想不出原因。
一回到別業,文克烈就以處理公事為由,將自己鎖在書房里。
幸幸找不到他可以問清楚原因,只好憋著,想等到晚膳時再問。
誰知用晚膳時,文大哥吩咐僕人將飯菜送到書房里,他沒出來和幸幸一起用餐,飯桌上只剩老夫人和幸幸在吃舨。
幸幸沒精打彩的吃著飯菜,文大哥不在,她就渾身沒精神。
「丫頭,你和烈兒怎為了?」老夫人忍不住問。
幸幸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用完膳,幸幸垂頭喪氣就想離開,卻被老夫人給叫住了。
「丫頭,你心中有話可以去找烈兒談清楚啊,放在心上晚上可會睡不好覺的。」老夫人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