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另一邊的女子看清朱君宇的長相後,才起身行禮,「朱堡主,小女子蘇詠詠此次不請自來,望堡主別介意。」嗓音甜膩。
朱君宇微笑回禮,未置可否。
僕人此時開始上菜,幾個婢女把菜擺好後,立在一旁伺候。其中有個丫鬟長得最為奇特,滿臉的麻子不說,左臉上還有一大片的青色胎記,她可能明白自己長得丑,所以瑟縮的立在角落。
希安所站的位置可將在座的三人看得一清二楚。早上她化妝成這副模樣出現在希平面前時,他先是驚愕的張大嘴,而後就情不自禁的大笑出聱,害她急急地捂住他的嘴,以免他驚動別人。先前她已讓僕人收買了紅樓的管事,讓她進入紅樓做事。
「朱堡主,听說你想找人合作,讓南北貨運能流通,這真是一個好構想。以飛龍堡本身的努力,再配合名劍世家在江南的產業,這個合作計劃一定能成功。」蘇永昌開門見山地說道。
「名劍世家在運輸方面的營生主要是陸運,但江南多湖泊,水運會較為便利,關從這點,蘇少主的看法如何?」朱君宇問。
「水運當然也很重要,以名劍世家的勢力,往水運發展並不困難,這點朱堡主可以放心。」蘇永昌非常自豪。
蘇詠詠接著嬌聲道,「朱堡主,名劍世家願提出優惠的條件和貴堡合作。我們本就有心往北方發展,彼此合作可以互蒙其利,何樂而不為?」說完,還向朱君宇拋了個媚眼,姿態撩人。
希安強忍住笑看著她,蘇詠詠還是同以往一樣不長進。上回她見到希平也是如此,害希平一頓飯吃得坐立不安、食不下咽;現在她又將矛頭對準朱君宇,大施美人計。但看朱君宇一臉的漠然,恐怕蘇大小姐此次又看錯人,她又要失望了。
蘇永昌見朱君宇對妹妹的美色不動心,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龍希安。朱君宇見了她不知會如何?不,他絕對不能讓天誠莊得到這次合作的機會。
「朱堡主,在江南能佔有一席之地的商場大家只有名劍世家及天誠莊。天誠莊固然在水運上佔了優勢,但龍業生只知墨守成規,不求進步,也無意往北方發展,比較起來,名劍世家才是飛龍堡合作的最佳選擇。」他先下手為強,詆毀天誠莊的名譽。
朱君宇依然七情不動,蘇詠詠更加把勁,縴縴玉手親自執壺斟酒,「朱堡主、大哥,別淨談公事,吃點酒菜吧!」她倒了三杯酒,手執一杯對朱君宇柔聲道,「朱堡主,詠詠敬你,我先干為敬。」語畢,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朱君宇依禮也喝了一杯。喝了酒的蘇詠詠,血氣涌上雙頰,更顯嬌艷動人,一雙媚眼秋波盈盈地蕩向朱君宇,人也靠向他身旁。
希安看著蘇詠詠大膽的舉動,真替她覺得丟臉;堂堂一個富家小姐,行為竟如同紅樓里招待客人的姑娘。蘇永昌更是可惡,竟敢如此貶低天誠莊,還說爹爹的不是!她眼珠子轉了轉,捉弄之心頓起,看蘇詠詠整個人就要倚人朱君宇懷里,她故意向前一站,剛好立在兩人中間,手拿起了酒壺,朗聲道,「奴婢為大爺、小姐倒酒。」
蘇詠詠眼看自己的心思竟被一個丫鬟破壞,大發嬌嗔,「丑丫頭,這沒你的事,下去!」
希安一時愣在當場,不知道她指的是誰,過了一會兒才明白,原來她說的是自己。她覺得有趣極了,自小到大,從沒有人這樣稱呼過她。
蘇詠詠見那丑丫頭還站著不動,不悅的推了她一把。希安被她一推,直覺內力一動,隨即又想起自己目前的身分,便任由自己跌倒地上。突然二只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的腰,她摔入了朱君宇的懷中。
朱君宇見蘇詠詠對一個丫鬟惡聲惡氣已是反感,末了竟還動手推人,更是怒不可遏。看那丫鬟將跌倒在地,他忍不住伸手扶持,倒入懷中的身軀卻異常的柔軟芳香,令他有些訝異,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希安跌坐在朱君宇的大腿上,見他正注視著自己,忙臉紅地掙扎站起,可憐兮兮的說,「多謝這位大爺相救,冒犯了大爺、小姐,奴婢該死!」語氣中滿是惶恐。
朱君宇對她微笑,揮手讓希安站到一邊,冷冷的開了口,「蘇小姐何必對一個丫鬟如此?」
見朱君宇神色不善,蘇詠詠一臉強笑,「我是太急了些,只是這丫鬟也太不懂禮數了。」
蘇永昌看朱君宇不說話,忙將話題拉回,「朱堡主,我們先討論一下飛龍堡與名劍世家合作的細節問題。」
「蘇少主太心急了,飛龍堡還未決定與名劍世家合作。今日謝謝兩位撥冗前來,若有進一步的消息,朱某自會通知名劍世家。」他向身旁的隨從吩咐道,「王統,代我送客。」
蘇永昌兄妹只得起身告辭,臨走時,蘇詠詠還狠狠的瞪了希安一眼;希安表面上裝得很害怕,其實心里早已笑翻了。在她看來,朱君宇是個有雄才大略的人,對于這次合作的對象,他定會做出正確的抉擇。她暫時放下一顆心,幫著其他的婢女將菜肴收回廚房,人就要離開。
她正往後門走去,就見到一個婦人一手捧著酒菜,一手拿著筆墨,吃力地走來。見到希安,她忙出聲叫道,「快來幫我!」說著就將手中的酒萊一古腦兒交給她,「累死老娘了!若不是廳里忙得抽不出人手,老娘怎會親自出馬端茶遞水!」
她看了希安一眼,懷疑地問道,「你很面生,是新來的丫頭嗎?」
希安只能點頭。
「那好,你端著酒菜隨我來,機伶點。」她下了指令。
希安無奈地隨她去,心想,這情形若讓希平看見,一定會笑她自做自受。經過一個清靜的花園,上了閣樓,婦人敲了門後,就帶著希安進去。那是一個頗為寬敞的房間,房內擺設不俗。
希安放下酒菜,好奇的左右張望;想不到紅樓內也有如此雅致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住的是誰?
朱君宇由內室走出,對婦人微微點頭,見到希安,倒是露出一絲微笑。希安看見朱君宇,暗罵自己笨,她早該想到是他,只有他才有能力住在這個地方。
見那婦人要離開,她也跟著離去,孰知那婦人卻轉頭對她道,「你別走,留在這兒听朱公子差遣。」
希安嚇了一跳,指著自己問,「我?」她心中萬分著急,逗留越久。希平就越擔心,她怕他會闖進來找人。
「就是你,好好伺候朱公子。」婦人說完就要離開。
「我不能留下!」希安急得大叫,婦人狐疑地看著地,希安忙解釋道,「我生得丑,當初進紅樓時,就說好讓我在磨坊工作,以免嚇到客人。」她胡亂編了一個借口,只想快快離開這里。
熬人上下打量著希安,想她說得也對,朱公子是紅樓的貴客,萬一這丫頭招待不周,那就麻煩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既然是讓你在磨坊做事,那你就去吧,遺里我讓別的丫頭來伺候。磨坊比這里辛苦多了,你要努力點。」
希安忙點頭要走人,朱君宇卻阻止了她。「讓她留在這里!我住在紅樓的期間,起居就讓她來照料。」
那婦人听了,忙對希安說,「你真幸運,承蒙朱公子不嫌棄,你就留下來好生伺候吧!」說完,便出了房門。
希安心里叫苦連天,事情怎會變成這樣?朱君宇說得很明白,他留在紅樓一天,她就得服侍他一天,這樣她要如何月兌身回天誠莊?最糟糕的是她不知道朱君宇要留在紅樓多久,這段期間自己真要做他的丫鬟?希安開始覺得頭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