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兒與俏佳人 第10頁

她知道自己這一走,朱君宇定會責怪練小小,紅樓也會受到波及;但這是唯一能讓她名正言順離開紅樓的辦法,只好委屈一下紅樓的人了。至于朱君宇,她相信他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大伙都被丑兒的舉動嚇著了,白衣女子擔心地道,「萬一丑兒真的走了,朱公子怪罪下來,我們怎麼辦?」

紅衣女子不以為然的答,「她怎會舍得走?只是對我們做做樣子罷了。朱公子回來後,她也會跟著回來的。」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討論,吵得練小小心煩,遂命她們離開,自己留在花園里等朱君宇。

她舉目望向閣樓,神情有些黯然。身為名妓的她閱人無數,其中就以朱君宇的風範氣度最令她心折,但他總是對她冷冷淡淡的,絲毫不將她放在心上。為了吸引他住下,她特意讓出自己所居住的合樓,布置成他中意的模樣,就是希望他能發現她的一番苦心,對她有更深的感情,甚至能為她贖身。這種送往迎來的日子,她早過得厭煩了,她只希望能安定下來,和自己喜歡的人共度余生。她不敢奢望成為飛龍堡的堡主夫人,她只想待在他身邊而已。後來見朱君宇對名劍世家的蘇小姐也是一樣冷漠,她以為他大概對全天下的女子都是如此吧!他的個性中是沒有「溫柔」這項特質的。

但她卻沒料到,朱君宇竟會對一個丫鬟體貼關心、溫和親切。他這種態度是她所衷心期盼的,卻始終不可得。她原先來此是想問丑兒一些問題,好從這丑丫鬟的口中得知朱君宇到底欣賞她哪一點,誰知道竟弄巧成拙,逼走了丑兒。從丑兒走時所說的那些話中,練小小知道她是不會再回來了。練小小一方面苦惱要如何向朱君宇交代,一方面也有些竊喜;或許沒了丑兒,朱君宇會將他的柔情轉向她也不一定。隨著腦中的想法,她臉上也陰晴不定,忽嗔忽喜。

朱君宇一走進花園,就看到練小小獨自坐在石椅上發呆,他雖覺得奇怪,倒也沒多問,逕自走回閣樓。

練小小看到朱君宇走過,連忙出聲喚住他。「朱公子。」

朱君宇停下腳步。「有事嗎?」

練小小微笑對他斂身行禮,「看公子神色愉悅,想是困擾公子的問題已解決,小小抱喜公子。」

朱君宇一臉冷淡,「謝謝姑娘關心。」

他冷漠的態度讓練小小有些失望,她不放棄地繼續柔聲問,「公子住在這兒還習慣嗎?需不需要再請人伺候公子的起居?」

朱君宇強自按下心中的不耐,「有丑兒就可以了,還有事嗎?」他轉身就要離開。

「丑兒有別的事做,恐怕不能再伺候公子了,小小再找人打理公子的起居,好嗎?」見他要走,練小小急道。

朱君宇停下腳步,劍眉蹙起,冷冷的看箸練小小,「我只要丑兒服侍,你們讓她到那兒做事?」

練小小被朱君宇嚴厲的神態驚退了兩、三步,神情有些心虛,「她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過一段時間才會回來。」

「撒謊!你們到底對她怎麼了?快說!」朱君宇根本不相信她,大聲喝問道。

他的怒氣嚇出了練小小的眼淚,她沒想到丑兒對朱君宇竟如此重要,驚懼地低語,「她已經離開紅褸,不會再回來了。」

「她為何要離開紅樓?她去哪里?」朱君宇不理會練小小的眼淚,用力捉著她的手怒問。

他的手勁極大,練小小痛得臉色發白,哭叫著,「你放開我,我怎麼知道她去哪里?是她自己要走的,沒人逼她。」

朱君宇放開了練小小,語若寒霜,「丑兒的脾氣我明白,她若有事離開,定會向我言明,不會不告而別。定是你們欺負她,逼走了她!你最好盡快將她找回來,否則我絕不放過紅樓!」丟下話,他大步走了出去。

練小小呆愣在當場,眼淚流個不停。她做錯了,大錯特錯;她不應該逼走丑兒的,這下不但使得朱君宇更討厭自己,也為紅樓帶來了大麻煩。

經過一番搜索後,朱君宇又失望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知道紅樓已派出所有的人打探丑兒的下落,至今卻仍未有消息傳回。

他萬萬也沒想到,自己對丑兒的好,會引起旁人對她的嫉妒排擠,以至于逼走了她。丑兒孤苦伶仃地一人流落在外,又沒有親戚可依靠,她要如何生活?思及此,朱君宇頓覺心痛難忍;他一定要把她帶回北方!丑兒在飛龍堡里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他能每天看到她就行了……

☆☆☆

白馬寺依然游人如織,凌仙帶著希平及希安來上香祈福,在寺中巧遇同來上香的舊識陳夫人,凌仙和陳夫人就在石亭里聊了起來,希平和希安則相偕到後山看風景。

「平兒,你說我留在竹林涼亭里的珍珠被人拿走了沒?」希安興致勃勃地問。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拉著希安往竹林走去。

兄妹倆走近涼亭,亭內已坐著三個人。希安跑上前仔細觀看,只看到珍珠在柱子上留下的痕跡,並未見到珍珠。

「平兒,珍珠被人取走了,你看得出是誰帶走的嗎?」希安嬌聲招來希平一同觀視。

希平模模妹妹的頭,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珍珠被誰拿走?不過所留下的痕跡完整,沒有刀割或挖痕,可見是用內力將珍珠吸起取走;想來這個人內力深厚,武功必是高強。」他詳細的分析道。

「這麼說我的內力也不錯,能將珍珠釘在柱子上排成字。」希安得意的自夸。

「這種雕蟲小技,只能騙騙不懂武功的人,虧你還真把人家唬得一愣一愣的。」希平攬著希安的柳腰,取笑道。

希安驕傲地昂起下巴,兩人相視而笑。

涼亭中的人本來對走近的希平、希安沒有多留意,但一听到希安的聲音,其中年紀較長的貴婦人倏然抬頭,待看清希平和希安的長相後,那婦人表情驚愕、目瞪口呆的直望著他們。她身旁的少女則疑惑的輕搖著貴婦人道,「娘、娘,你怎麼了?」一旁伺候的丫鬟也趕忙扶著主人。

希平和希安也注意到婦人的注視,兩人會心的互望一眼,這種驚奇的眼神,他們自小到大遇多了,不足為奇。聳聳肩,希平拉著希安走出涼亭。

那貴婦人看著他們離開,口中猶不斷自語著,「太像了,太像了,實在太像了!」這讓她女兒及丫鬟更是不明白,只能緊張無措的看著她。

餅了好一會兒,婦人才恢復正常,她沒有多做解釋,帶著女兒及丫鬟匆匆離去。三人經過石亭時,正巧凌仙和陳夫人談完了話步下台階,與那貴婦人面對面見個正著。

看到凌仙,那貴婦更是驚恐的倒退兩步,全身無力地倒在女兒身上,手捂著嘴,渾身顫抖不已。她女兒手忙腳亂地扶住了母親,急急叫著,「娘,娘!」

凌仙看著眼前快要暈倒的婦人,她的表情好似見到鬼魅一般,眼中充滿驚嚇與害怕。凌仙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仍不以為意的朝她點點頭,轉身和陳夫人告別。

這時,希安走近來親熱地挽住了凌仙的手,「娘娘,要回去了嗎?」希平則笑著立在母親的另一邊。

「也該回去了,免得你爹爹擔心。」凌仙各牽住兒女的手,母子三人說笑著走開。

直到凌仙三人走遠,那婦人才回過神,勉強站好,虛弱地對丫鬟道,「你去通知轎夫,將轎子抬到這里來。」

招來了轎子,婦人一行人無言的上轎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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