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先寵妻(下) 第17頁

為了祖父將來仕途,她跟江瑾瑜坐在大廳最上頭的位置,接受夏家眾人的磕頭行禮,直到受了禮,江瑾瑜說了「免禮」,她才能起身把祖父扶起來。

夏老爺子一臉欣慰,「已經是王妃了,以後可不能孩子氣,要好好侍奉長輩,侍奉丈夫,知道嗎?」

「祖父放心,孫女兒可乖了。」

若說放心,夏老爺子是放心的——回門是一件暗藏玄機的事情,丈夫對妻子滿意,就跟著一道回娘家,亮相一下,要是不滿意,自己回門的女子也大有人在。

平王能跟著回來,表示還行。

于是連忙道︰「還請平王移步到書房,下官剛得到一張棋譜,想跟平王討教一番。」

江瑾瑜知道這是想讓夏蘭桂跟母親說說話,于是道︰「也好。」

對前途十分熱中的夏孝馬上說︰「下官對棋藝也稍有研究,便斗膽自薦了。」

江瑾瑜知道這人是夏蘭桂的生父,怎麼說呢,雖然以前對她不好,但好歹也是因為有這個當官的爹,有固定收入,她才能在大宅安好的長大,于是笑說︰「也好,人多熱鬧。」夏孝喜孜孜的,彷佛已經看到自己來日高升的風光模樣,「子貳,你也跟著一起到祖父的書房,平王是你親姊夫,都是一家人,多親近親近。」

夏老夫人一看,不行哪,平王上門,這個好處都讓二房討了,這怎麼可以,于是拼命給自己兒子夏忠使眼色,暗示他一起上,奈何夏忠膽小怯懦,連他爹這個從七品都怕了,何況平王這個一品。

但夏老夫人的眼色實在太明顯,又不能裝作沒看到,于是夏忠只好也暗示自己的兒子夏子壹——你也跟去吧。

夏子壹猶豫了一下,二叔跟子貳還能說一個是爹,一個是親弟,他這大哥算什麼,以前跟蘭桂也沒特別親,現在找什麼理由撲上去?說來說去,都怪妻子蘇氏,讓她去跟蘭桂走動走動,巴結巴結,她偏偏不要,要是她走動得好,搞不好蘭桂就會自己說「大哥,你怎麼不一起去呢,人多熱鬧呀」。

夏子壹當然不會去想,蘇氏早就已經對他絕望,不想替他做任何事了,蘇氏現在有兩個兒子,照顧兒子不好嗎?還去照顧丈夫這個巨嬰。

夏老爺子並不是不想提拔自己的大兒子,他也特意多延遲一下,好讓夏忠開口,偏偏夏忠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敢看這邊,想想也沒辦法,只能算了,機會已經給了,自己不把握住,能怪誰呢?

眼見不能再耽擱,夏老爺子只好開口,「平王,書房請。」

就見夏孝、夏子貳喜孜孜跟上了,留下一臉生氣的夏老夫人,無言的汪氏,不敢看娘的夏忠,還有暗自悔恨的夏子壹跟夏子肆。

夏蘭桂抽了抽嘴角,這就是夏家的兒子們,還真夠有出息的。

胡氏懶得管大房,挽著女兒說︰「到娘房里去。」

「好。」

夏老夫人還想為了自己兒子做最後的努力,于是扯著笑容開口,「二媳婦,蘭桂,別回房了,就在廳上,我們自己人說說話。」又對丫頭嬤嬤道︰「你們都下去,我們祖孫三代好說說體己話。」

夏蘭桂很想嘖一聲,但為了讓母親以後好過點,她還是選擇了退讓,「祖母有什麼想交代的,孫女听著。」

夏老夫人一陣尷尬,她哪有什麼好交代,才過門三天,總不可能現在就幫夏家的男人討官位,但這種事情不先講好,她始終不放心,于是道︰「祖母是過來人,還是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肚皮爭氣,再來,是娘家給力,這肚皮爭氣,祖母幫不了你,可是要說娘家給力,卻有個方法。」

夏蘭桂在內心哼了一聲,說來說去,還不就是要我跟平王討官位,真是好祖母,不管別人才剛剛新婚,立場為難,開口說要就要,一點顧忌都沒有,嘖。

心里不高興,臉上卻笑著說︰「這倒是不用祖母煩心,皇太後很喜歡孫女,給了孫女牌子,可以隨時入宮,我們夏家跟平王門戶差異大,孫女也不是不擔心,但有了這個大靠山,孫女這幾天真睡得特別香。」

夏老夫人噎住了,啥?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皇太後居然這麼喜歡這個死丫頭?她想了兩個晚上要講什麼,這下完全派不上用場了啊。

「祖母若沒別的交代,孫女便跟母親回房,說些悄悄話了。」

夏老夫人這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阻止了,三日回門,母女說說體己話是天經地義,總不能告訴她們︰我也要听。

想討官位,被堵回來,夏老夫人很不高興,但卻一肚子氣沒地方發,只能垂著嘴角,表示不開心。

夏蘭桂才懶得理她,拉起母親的手,「娘,我們去你房間——」

「平王妃。」大伯娘汪氏突然喊她。

夏蘭桂覺得奇怪,禮多必詐,于是也沒應,只是等著。

汪氏又戳了戳夏元琴,夏元琴這才一臉灰敗的往前一行禮,「以前是妹妹不對,還請姊姊大人大量,別跟妹妹見怪。」

她想起那日蹲在汪氏房外听到的,臉色自然不太好看,只是靜靜的等,道歉?她不想收,但若夏元琴講完了,她就要跟母親回房。

「祖父幫妹妹說了一門還可以的親事,但對方有個要求,想當國子監錄事,不過是個從九品下,平王若安排,也只是動根手指頭,如此,妹妹就能大紅花轎,正妻過門,還請姊姊幫妹妹這個忙。」

她冷笑,想毀我清白,意圖奪我婚事,還要我給你張羅?我像腦子壞掉嗎?

不說清楚,這對母女,不對,這祖孫三人恐怕都覺得她夏蘭桂欠了夏家,欠了她們嫡長一脈。

「國子監錄事不用平王,我就可以安排,不過我不願意,大伯娘啊,我喊你一聲大伯娘,是不想祖父操心,你們母女什麼打算,我清清楚楚——那人是誰,那藥哪來,不能沒有新娘子的大喜之日,有人想替我上花轎……」

汪氏臉色一白,夏元琴原本灰敗的神情,更顯灰敗。

母女倆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怎麼會,她怎麼會知道?她知道了,現在又是平王妃之尊,會怎麼報仇?

胡氏卻是十分錯愕,「蘭桂,你說什麼?你、你在講什麼?」

母親的本能讓她的思考異常快速,「那人是誰,那藥哪來,不能沒有新娘子的大喜之日,有人想替我上花轎——」,這樣就說的通了,為什麼夏元琴房中冒出個男人,汪氏卻害怕事情鬧到官府,死活不想給女兒爭個清白出來。

胡氏背後一涼,撲上去揪住汪氏就劈頭蓋臉的打下來,「你這狗養的,想害我女兒,想害我女兒,我打死你!」

汪氏理虧,不敢還手,被打了好幾個巴掌,後來是呆滯的夏元琴回過神來,這才上去幫母親。

胡氏氣得整個人發抖,眼眶都紅了,「你們這樣壞心,都是報應,你們等著,天打雷劈還在後面,老天爺不會讓你們好過。」

夏蘭桂安慰胡氏,「娘別生氣,女兒沒事。」

胡氏想想不甘願,又沖上去打了汪氏一個巴掌,呸的一聲,吐了口水。

夏老夫人都傻住了,心想,還好自己剛剛已經讓丫頭嬤嬤下去,要不然大房做這等丑事傳出去,元琴是不用嫁人了,但子肆還要娶老婆呢。

「看在祖父分上,我給你們兩條活路,一是母女自請出族,永遠不得回京,二是保有夏大夫人跟夏二小姐的身分,以孝心為名,出家十年,或者也可以選擇繼續在這夏家住著,但住得心驚膽跳,睡不安枕——因為我不會就此算了,你們想讓我身敗名裂,我會真的讓你們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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