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來的小媳婦 第20頁

袁萊安放姜知平去玩,語重心長的告誡姜薇薇,「姑娘家能到私塾上學的並不多,你能去上,是因為近來咱們的日子過得比往日寬裕許多,所以我才花銀子送你去學堂,跟著女夫子學些文章和道理,你若不好好學,豈不枉費了我這番心思?」

姜薇薇囁嚅的垂下臉,「萊安姊,我知道錯了,可我好像讀不來那些文章,我能不能不要去上課了,在繡坊里跟著你學繡花?」讓她認些字還可以,可要她讀那些文章,她看了就想睡覺。

「你想學繡花,多得是時間,但要讀書就只有這兩、三年能讀。咱們家里也不指望著你掙錢,一遍讀不來,你就讀兩遍,兩遍讀不來,你可以讀三遍,直到讀通為止。」自己以前見知進能讀書識字一直很羨慕,因此一有機會就會讓知進教她認幾個字。

正是因為當年她沒有機會能讀書,所以在家里頭的日子好過之後,便送薇薇去上女學,希望她能多讀些書、多學些道理,別像個沒見識的村姑一樣,這樣以後也許能幫薇薇議門好親事。

姜薇薇不是不知道袁萊安的苦心,但她在學堂里有些跟不上其他人,心里覺得很挫折,可也不想拂了袁萊安的好意,她點點頭,小聲說了句,「我明白了。」

袁萊安讓她回房去把今天夫子教的再復習一遍。

姜薇薇默默走回自個兒房里,搬來縣城的這座宅子之後,因為這里房間足夠,因此她也有自個兒的房間了。

她走後,裴念玦走進後院的小廳里,方才袁萊安訓斥姜薇薇的話,他都听見了,他有些不贊同的對袁萊安說︰「薇薇不喜歡念書,你又何必強逼著她呢?」

袁萊安替他沏了杯茶,清脆的嗓音解釋道︰「我逼著她也是為了她好,現下咱們有能力供她多念些書,以後等她嫁人了,她再想念書怕也沒機會,與其如此不如讓她這兩年辛苦些。在這兩年里,能讓她多學就盡量多學些,那些學到的本事會跟著她一輩子,沒人能搶得走。若只因她不想讀就讓她錯過這麼好的機會,豈不可惜?」

听完她所說的這番話,裴念玦忽然沉思起來。

袁萊安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我說的可有什麼不對?」

「你是因為拿她當親人才如此關心她,這般嚴格的督促著薇薇學習,是嗎?」

裴念玦若有所思的抬眼望她。

袁萊安不明所以的頷首,「沒錯,若是不相關或是不關心的人,我又怎麼會這般督促她。」

裴念玦想起過往的事,「以前我在宮……家里,我們有幾個兄弟一塊跟著夫子讀書,我總貪懶不想讀書,可當時除了一位兄長會常叫醒睡著的我,讓我好好听夫子講課,其他的人都不管我,其中有幾位還總愛帶著我四處去玩樂,他們還告訴我用不著讀什麼書,當心讀成書呆子,我的幾位長輩也十分縱容我,即使我逃課也從不罰我,其中兩位長輩更是常找許多新奇的玩意給我玩,還一再告訴我想做什麼盡避去做,用不著管其他人怎麼說。」

听到這里,袁萊安忍不住說了句,「你這兩位長輩怕不是存了什麼好心,倘若真關心自個兒的晚輩,是絕不會這麼放縱他的。」

裴念玦嗤笑一聲,「以前我覺得他們處處縱容我,待我很好,可是十分信任他們呢。」這幾個月的經歷讓他開始漸漸省悟,以前那些放縱他,甚至煽動他為所欲為的人也許不是真心待他好,而是包藏著看不見的禍心。

以前的他太傻太天真,才會那麼信任他們。

袁萊安關切地抓著他的手,囑咐,「那以後你若是回去了,可別再傻傻的听信他們的話,他們不是真心想待你好。」

他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這一次遭遇若有什麼收獲的話,就是遇到了袁萊安,同時也教會了他怎麼去分辨虛情假意。

袁萊安不論是家世或是容貌,比不上那些名門貴女,但她有最珍貴的一顆心。而這世上真心實意待他之人,恐怕一個巴掌就數得完。

他動情的將她摟進懷里,「等我回去後,稟告了我外祖母,就派人來迎娶你。」

「嗯。」她輕點螓首,不問他以她這樣的出身會不會配不上他,因為以他霸道的脾性,倘若他看不上她,就算被人強押著也絕不會娶她為妻;而他若心里有她,那麼誰也別想攔阻他娶她,他既然都不怕了,她又何懼之有。

「只是這功德也不知要積到何時才能滿,萬一等到咱們倆都白發蒼蒼時……」後面他委實不敢再想下去。

袁萊安噗哧笑出聲,問道︰「你前陣子不是常施粥送藥,難道得的功德不多嗎?」

「剛開始是不少,但後來功德便越來越少了。」他將一零五六號告訴他的原因說給她听,「你說那些人可不可惡,竟然來白吃白拿。」

「大多數人都愛貪些小便宜,這也沒什麼好氣的。」袁萊安溫言安撫他一句,而後想起一件事,「不知修建河堤能不能積功德?」

裴念玦當即便詢問一零五六號這事。

一零五六號回答他,「修建河堤能救人,自然也能積功德。」

將一零五六號所說轉告她後,裴念玦問︰「這附近一帶有河堤要修嗎?」

「我前陣子听人說溝子坡那段河堤崩塌了許久,官府遲遲沒派人去修砌,有人擔心要是遭逢洪水,那段堤防沒作用,怕是要淹進城里來。」

「我抽空找人去修築。」

第7章(1)

裴念玦說得容易,卻沒有想到這段河堤會如此難修,屢修屢塌,竟快耗光他手頭上能動用的銀兩,最後他不得不找上刀強。

刀強不願他在這上頭花費太多心思,勸道︰「我說兄弟你沒事去修什麼堤防,那段河堤常常崩塌,是沅陽河道最常坍方的一段,你看連官府都沒轍,修了幾次不成後,見這幾年來都未發過什麼大洪水也就沒再派人去修建。」

「我錢都砸下去,不修好可不甘心,你若不借我銀子,就先把這個月的分紅給我,讓我先頂上。」

「哎,你這也算是做好事,咱們兄弟一場說什麼借,哪,這一百兩你先拿去用。」這幾個月靠著裴念玦四處收來的那些珍玩,讓他賺進大把銀子,所以刀強出手很大方,當即從衣袖暗袋里掏出一百兩銀票遞給裴念玦。

末了,他再勸了他一句,「要是真修不成,你也別勉強了。」

裴念玦沒答腔,回了溝子坡後,他把一百兩交給他特別找來負責修堤的一名老河工,讓他把那些雇來的河工們的月銀派發下去。

那老河工將銀子發下去後,過來找他,「姜公子,我想到一個辦法了。」

「孫老想到什麼辦法?」這老河工有數十年修堤的經驗,裴念玦是經人介紹才將已在家含頤弄孫的孫老給請來修堤,也因此對他很是尊敬。

「這段堤防之所以一再崩塌,是因為底下的爛泥太多,地基不穩,所以我想若是能運來幾塊巨石擱在底下當基石,興許就能築起堤防了。」

听完他的辦法,裴念玦也沒再細問,揮手就道︰「很好,那就照孫老你說的辦法來做吧。」

孫老一愣,似是沒想到他這般爽快就答應,面有難色的表示,「可這巨石不易采到,縱使采到也不易運來。」

「所以你方才那些話莫非是白說的?」裴念玦臉色不由一沉。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知道附近不遠處有座山上可以采到這樣的巨石,但要采石和運下來需得很多的人力,那花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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