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我先走了。」
楊蕙瑜起身作勢要走,不料藍仕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們難得踫面,一起吃頓飯吧。」
看到藍仕德一臉渴望,楊蕙瑜原本想要答應,但是轉眼瞄到芮塔之後,楊蕙瑜就變得不是很想答應了。
「不了,我才不要當腦袋最亮的那一個。」楊蕙瑜想甩掉藍仕德的手,可是卻怎麼也甩不掉。
「沒關系,我和她常吃飯,但是卻很難得見你一面。」藍仕德心直口快的說出心聲。
可是一句話卻同時傷了兩個人——「沒關系」傷害了芮塔,「常吃飯」刺傷了楊蕙瑜。
「不用了,你們兩個人在一起,多我一個多尷尬呀!」楊蕙瑜的手不停地扭轉,卻怎麼也扭不出藍仕德的手掌。
他的手是涂了三秒膠啊!
楊蕙瑜皺眉在視著自己已經扭得發紅了的手腕。
「你太多心了。而且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有話跟我說?」
「是呀。」藍仕德很認真地點點頭。
「你還是跟勵雅芸說比較恰當。」楊蕙瑜又開始扭轉手腕。
「不是公事,是私人的問題。」藍仕德繼續找借口。
「我想……」
「他不想留就不要強迫他嘛!」芮塔終于忍不住開口。為了一個男人,藍仕德居然變得這麼會纏人。
「放開我吧,你的女朋友要生氣了。」楊蕙瑜黯然地苦笑一下。
「人家想走,你就不要死拉著他啊!」見江宇清為自己說話,芮塔也大膽起來。
忽然,藍仕德站了起來,拉著江宇清直直往外走。
「嘿?你……」楊蕙瑜大驚。
「仕德,你要去哪里啊?」芮塔急得追了出去,拉住藍仕德的手。
「我也不想留下,你就別強迫我,放開!」
藍仕德冷峻的態度令芮塔不自覺地放手。
藍仕德就這樣拉著江宇清走人,留下一臉愕然的芮塔呆立在當場。
「你就這樣跑了,芮塔會怎麼想?」快步走了一段路之後,楊蕙瑜氣喘噓噓的問。
「隨便她了。」藍仕德刻意放慢腳步,但仍繼續往前走。
「哇!這麼酷。」楊蕙瑜夸張地張大嘴。
「你想去哪里?」
「我沒想去哪里,是你把我拉出來的,你要想。」楊蕙瑜推得一干二淨。
「這陣子你跑去哪里了?」藍仕德突然轉變話題。
「工作嘍!」楊蕙瑜的眼楮盯著和藍仕德交握的那只手。
「我打到辦公室找,你幾乎都不在,全是勵秘書接的電話。」藍仕德的口氣中摻雜了一絲埋怨。
「約都簽了,當然就要開始做事啦。」
「但也不可能一整天都不在辦公室吧。」
「一整天?」楊蕙瑜抬起眼直視他,「你怎麼知道我一整天都不在?你照三餐打呀?」
「我想約你出來吃飯,有事情和你聊一聊。」藍仕德刻意回避了令他尷尬的視線。
「我們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聊的?你應該去找你的燈塔談心事才對。」沒來由的,楊蕙瑜心里一缸子的醋全都潑了出來。
「燈塔?」
「人家身材好、臉蛋好、又會叫,你不找她找我干麼?我這個大男人叫出來可是不怎麼好听的。」楊蕙瑜悻悻然地說,不過卻舍不得掙開藍仕德握住她的那只手。
「我要跟你聊的事情不關女人,可是恐怕會造成你很大的困擾。」
看藍仕德一副真的很為難的模樣,楊蕙瑜把潑出去的醋拖干淨,語帶關心的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想了很久,也考慮了很多,也許是不該跟你說的,可是不說,我又總覺得心口有塊石頭壓著似的,但是又怕一說出來,可是連朋友也作不成了。」藍仕德語無倫次的,似乎真的很為難。
「沒有那麼嚴重啦,你想太多了。」楊蕙瑜安慰著。
「事情並不簡單。」
「沒關系啦!我保證不管你說什麼或做什麼,我會一直把你當朋友。」
「可能嗎?」藍仕德苦笑。
「我發誓。」楊蕙瑜舉起手。
江宇清的鼓勵令藍仕德突然覺得自己充滿勇氣,可以直言不諱。
「如果我說我對你……我非常喜……喜……」藍仕德欲言又止的,胸中的那股沖動在看到江宇清那雙信任的閃亮大眼之後,全部漏光了。「我是說我對你這個人感覺不錯,我非常希望能把我表妹嫁給你,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真的是這樣?」楊蕙瑜懷疑地瞄著他。
「呃……不是。」藍仕德承認。「不過,我不打算說了,維持現狀還是比較好。」
「沒關系,說啦說啦!」楊蕙瑜忘情地撒嬌,不住地甩動和藍仕德交握的手。
「不了,我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友誼。」
「說啦!」楊蕙瑜死不放棄。
「我想……听說那一家海鮮很不錯,非常新鮮而且味道一級棒喔!」藍仕德極力扭轉話題,指著一家非常亮眼的高級餐廳吸引江宇清的注意。
楊蕙瑜果然受到了引誘,順著藍仕德指的方向望過去。
「看起來很貴的樣子。」
「就是這樣才好吃。」
「不……太貴了。」現在換成楊蕙瑜為難。
藍仕德一眼看穿江宇清的顧忌,「沒關系,我請客。」
「你要請?」
藍仕德點點頭。
「那我就不客氣了。」楊蕙瑜笑眯眯地,主動拉著藍仕德往對街走去,完完全全忘了剛才糾纏的主要目的。
藍仕德看著走在前面的人兒,心口上的郁悶又積壓了一層。想到自己這份沒結果的畸戀,他就覺得自己的頭頂上是風雨交加,外加打雷、閃電。
「唉!」藍仕德無奈地輕嘆。
「別這麼頹喪,我會叫便宜點的啦!」楊蕙瑜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地漾著幸福的微笑。
???
昨天下午是藍仕德有生以來最愉快的一天,他發現自己為此更加喜歡江宇清了。原本剛回國時,還以為自己不會再對他有什麼感覺,沒想到一見到他,又是一陣無可自拔,藍仕德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對江宇清這麼迷戀、這麼執著。
「唉!到底是為什麼呢?他是個男人耶!」藍仕德用兩只手撐住頭。這個問題他已經不只一次地問過自己了。
「一大早嘆什麼氣?」那子良倚在辦公室門口,皺著臉看藍仕德,「又在為自己的性向問題煩惱了?」
藍仕德不願回答。
「你不是對他沒感覺了嗎?」那子良走了進來。
「那是我以為呀!」
「不要見面不就好了。」那子良無所謂地說。
「如果那麼容易,我干麼煩哪。」
「你現在可以不用煩了。回國以後,江宇清整個人變得臭屁臭屁的,連之前好得不了的邱苓他都愛理不理的,一天到晚只跟小風黏在一起,還把每一個接近小風的人都當成敵人,」那子良一談起江宇清就一肚子不滿,「不只這樣,他還到處批評你,好像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不會呀,他和我挺談得來的。」
「少來了,我敢打包票江宇清恨死你了。」那子良信誓旦旦。
「你又夸大不實了。」藍仕德白了那子良一眼,「別因為邱苓就對他有偏見。」
「你不相信我?」
藍仕德歪頭想了一下,「不是很信。」
「你太不夠意思了。」那子良沖到辦公桌前,「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小風還有邱苓,昨天他們都有在場听到江宇清對你的批評,我還為此和他辯了好久,我這麼替你說話,你還不相信我?」
「你說你昨天和江宇清見面,什麼時候?」
「昨天中午啊,我們快三點才分手。」
藍仕德一听,扯了嘴角笑一笑。
「還說沒有夸大,我和江宇清昨天中午才一起吃飯。」藍仕德對那子良搖搖頭。